雪鷹站在塔欄杆旁,望著遠方細瞧道:“少爺,你瞧,觀音閣那兒,我們家的大爺來了。”我聽了急忙爬起來,順著雪鷹指的方向看去,果真是林良玉與弘帶著幾個人也來到了獨樂寺。
我對皙點頭告辭道:“謝謝你的好茶與點心,我下去了。有機會再聊。”
我帶著雪鷹蹬蹬往塔下跑,皙也跟著我邊跑邊說:“慢點,慢點,小兄弟,別跑栽倒了。”
我帶著雪鷹來到林良玉麵前,我捏捏雪鷹的手,對她狡黠地笑笑。然後,走到林良玉身旁,見他無動於衷,我便走到他身旁,使勁撞了他一下。他伸手拉住我道:“你這位小兄弟?”我仰起小黑臉望著他,看他懷疑地看著我,不由佯怒道:“大師兄!分別才多久啊,你怎麼就不認得小弟我了?我傷心!我生氣!我不理你了!”
林良玉伸手撫摸著我的小黑臉,忍不住地哈哈大笑道:“喔,小師弟,你怎麼弄得黑頭黑腦的,為兄若不是聽你出聲說話,還真沒認出你來呢。”弘疑惑地問林良玉道:“大師兄,你怎麼還有位小師弟?”
林良玉笑得直喘粗氣,剛要回弘的話,皙走過來對弘行禮道:“見過太子。”弘笑著回禮道-“二哥好。二哥是來這裏趕廟會的嗎?”皙笑笑搖頭道:“我是聽說這裏的菩薩很靈,特來向觀音菩薩祈福的。”
弘大聲笑道:“二哥,我們兄弟倆真是想到一塊了,我也是來祈福的。年裏聽欽天監預言今春北方可能少雨。大旱之年,蟲災可能更為嚴重。”我趁他兄弟說話之際,拉著林良玉的手走到一邊,小聲道:“哥,你怎麼來了?我不是給你留了信,要你不要擔心。你看,我沒事吧?”
林良玉隨著我往前走,說道:“我雖然相信你的聰明智慧,可想到你一個不常出門的小女孩兒在外麵,就不得不擔心。沒見到你,真是恨不得立刻飛來。我跟太子說起這事,他正好要來祈福,就一塊來了。”
林良玉是在深山裏長大的,聰明但接觸人與社會很少。他對人很真誠,我也不好對他多說什麼。隻是淡淡說道:“哥,他們祈他們的福,不與我們相幹,我們不要理他們的事。”林良玉認真地瞧了我片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然而,事實大多違人所願。晚上,弘吃罷飯,就拉著林良玉來到我住的院落,來看望我這個小師弟,並熱情邀請我們明天一起去遊盤山。一晚上,弘滔滔不絕地讚盤山如何如何地美不勝收。
我本不想去,無奈弘堅持,林良玉力勸,還有坐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皙。想想,反正不得安心,就潑著來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不如陪著一直活在深門內院,正值抄家之災的迎春姐妹去散散心。開始,她們還有些猶豫不決,怕暴露身份。到底是年輕人,都有一顆貪玩心。經不起我的鼓動,就興高采烈地答應遊山了。
清晨,太陽剛剛露出半個臉,朝霞染紅了天空。我們穿著厚厚的衣服,走出院門,坐著官轎,隨弘遊盤山。獨樂寺方丈送我們出寺廟大門時。說這個個季節,天氣有今天這麼多好,還真是少見。我們沿當年唐太宗李世民走過的路往盤山走,路過李世民留下遺跡之處,弘就讓轎子停下,帶著我們觀賞。隻要轎夫停下,皙就會來到我的身邊給我講解。
當弘看到皙對我講解典故,就笑嘻嘻地湊過來道:“二哥,我先認識小師弟的,小師弟可是我的,二哥可不能與我搶啊。”皙聽了微笑著回道:“太子,你的小師弟,也是二哥我的小兄弟,我們早就是好朋友了。小兄弟,你承認嗎?”看這弟兄倆麵子上似乎親切友好相互開著玩笑,實則在暗暗較量,我好象是他們較量的彩頭。我扭頭走到一邊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除了父母,我隻屬於我自己,不屬於任何人。”林良玉看我臉掛寒霜,就走過來解嘲道:“噓,別小氣好不好?生氣就不好看了。”我燦然笑道:“誰生氣了?我才不小氣呢。”
弘看著我的笑臉,快樂地拿筆題寫了“貞觀遺蹤”四字,問我道:“小師弟,你看怎麼樣?”我笑道:“你這全國第一才子,寫的怎會不好?”他一雙大眼笑成了一條縫,高興地說:“我對自己也很自信,相信這天下比我強的,也不過就是姑蘇才子林如海,可惜他已做古。如今,與我不相上下的,也許林如海的公子林黛玉,還能與我比試比試。”雪雁快嘴問道:“太子爺怎知姑娘文才好的?”弘嗬嗬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本太子想要知道的,就沒有不知道的。”弘愉快地吩咐人把他題的字,以後刻於晾甲石旁的崖壁上。題好“貞觀遺蹤”,弘還不過癮,又寫了《經唐太宗晾甲石詩》:“石名晾甲枕山陂,遺跡貞觀借撫追。若使當年無此役,何須重建魏征碑”讓人以後把這詩也刻在崖壁留做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