皙陪著她們走幾步都要回頭瞧我一眼,他的小廝則是緊跟在我的背後,我身如麥芒在背,渾身不自在。我對迎春道:“二哥,我有點累了。”迎春看看我,又看看正全神貫注看壁畫的惜春道:“我也累了,我坐在這裏陪你。”皙笑嘻嘻地說:“這裏我每年最少都要來一兩回,我也不想看了。那些壁畫很有意思,你進去看看,我來陪小兄弟說說話。”迎春看看我微笑道:“林弟,你先歇會兒,我與四弟一會就過來。”
皙站到我的麵前,笑的很燦爛。說:“這裏風大,別受涼了。這裏的老方丈算得上高僧,不如我們去他那兒吃杯熱茶,順便讓他幫我們算算未來,如何?”我笑笑道:“公子請便,我哪兒也不想去。”他不請自便地坐到我的旁邊,瞧著我微笑道:“小兄弟很象我一位朋友,特別是說話的聲音語調。我看到小兄弟,就有朋友重逢的感覺。”我翻眼瞧瞧他,沒吱聲。他無話找話道:“我與那位朋友雖隻驚鴻一暼,卻似相識千年。”我聽了淡然笑問:“據你說來,你與你那朋友不是很熟悉,是吧?”神情黯然道:“我與朋友見過一麵,她現在不知去了哪裏。不過,無論天涯海角,我都會去尋找,直到找到為止。這裏的觀音菩薩很靈,昨晚,我跪在觀音菩薩麵前,祈求大慈大悲的菩薩保佑我早日找到她。蒙菩薩垂憐我的一片癡心,今天就遇到了小兄弟。”我嗬嗬冷笑道:“公子,好象我們不不認識吧?”他快樂地笑道:“千裏有緣一線牽,小兄弟與我那朋友神韻極象,看見小兄弟,我如同看到了我的朋友。”我站起來冷冷地抱拳道:“承蒙公子抬舉,小生還有些自知自明,高攀不上公子,告辭了。”我站起來對紫鵑道:“你去與二哥說,我先回去了。”
我在忐忑不安中,度過一個難過的上午。雪鷹寸步不離地跟著我,時刻不忘傳遞這樣信息:姑娘,別擔心,有我呢。
雪雁跑過來道:“少爺,嬤嬤說飯做好了,問少爺何時回去吃飯?”指指屋裏道:“你去問她們,我先回了。”
惜春聽了仰著小臉道:“等把這廂壁畫看完就回,實在精美,有意思。”說完,她對若有所思的迎春道:“二哥,我真想出家。”
迎春微笑道:“四弟,別胡思亂想。我到現在才明白了一點,這些不可全信。比如我素日語善、視善、行善,一日何止三善,天降大福與我了嗎?若不是林弟,我早就不存在了。”惜春點點頭哽咽道:“我連累你們為我吃苦了。”
吃罷午飯,迎春惜春和我坐在熱呼呼的炕上吃著茶,談論著觀音閣的建築壁畫及書法,又談到了老方丈和皙。惜春說這個皙公子懂得還真不少,聽他口音也是京城人。迎春道:“我們雖著了男裝,到底不是男子,也不知人家是否看出我們來,還是多防著些好。”我看她倆興致勃勃的高興勁,不忍心破壞。笑道:“管他呢,這是佛門淨地,他能奈我何?別擔心,隻管盡情地遊覽,逛好了,我們再換個地方去。現在,我們是自由人,爭取遊遍五湖四海。”我們談了一會,迎春笑嘻嘻地告辭道:“林兄弟,我也想回房歇一會兒,看了一上午,怪累的。”惜春道:“過去看的都是畫冊,不能與這裏的畫相比,下午我想去臨摩幾張。林姐姐,你身子弱,在房裏就不要陪我去了。”我笑著問道:“這裏隻有林哥哥,哪來的林姐姐?”她捂著小嘴咯咯地笑個不停,這是她好多天來第一次開心地笑。
眯了一會,想著皙的事情,心裏很不安,索性爬起來,看惜春已帶著入畫走了,我要雪雁也過去幫著入畫。迎春帶著繡桔跟王嬤嬤去了廚房,小院裏隻剩我和紫鵑雪鷹三個人。我想起這裏的白塔很有名,不如先去看看是否真值得一遊。紫鵑聽我上塔頂去,驚詫道:“那麼高,怎麼上啊?”我說:“沒事,我帶雪鷹去,你留在這裏看東西。”我瞧她不放心的樣子安慰道:“我說沒事,就真的沒事,你看少爺我何時說過假話來。”她點頭道:“那,你們隻到塔跟前轉轉就回來吧,可不要爬高上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