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去緣來(2 / 3)

我瞧著她笑說:“我的紫鵑姐姐,你就放寬心吧。我可能要回來遲一些,叫她們不要擔心,更不要去找我,沒事的。”

雪鷹握住我的手,我感激一股暖流走遍我的全身,我輕鬆愉快地走上白塔。極目遠望:則見十一麵觀音,永久微笑,慧眼慈祥,向前凝視,好象在欣賞薊城的風景。我仰望長空,張開雙臂,閉起雙眼,盡情地呼吸這清新的空氣。雪鷹悄悄警戒道:“姑娘,下麵上來一個男人,要不要把他搞下去?”我睜開眼道:“大路朝天,各自一邊,甭理睬。”

話是這麼說,可興致被打消不少,心裏隱隱有些不快。

“小兄弟,好有雅興。”我聽出這是皙的聲音。轉過臉冷冷地說道:“你也很有雅興啊,這裏風景的確不錯,你欣賞吧,我們欣賞好了。”皙嗬嗬笑道:“我看見小兄弟上來,就跟著上來了,你剛上來,怎麼就欣賞好了呢?你又不是女孩兒,我也不是老虎,你怕什麼?”他的話激起我的鬥誌,我不屑地言道:“怕,誰怕來?”

皙微笑道:“不怕?怎麼剛上來就要走?”我強詞奪理道:“能讓本少爺怕的人,恐怕還沒出世呢。我真的欣賞好了,這麼冷的天,不想看了,你慢慢地看吧。”他伸手把他的披風扯下,我還沒反映過來,他已披在了我的身上。我急忙取下他的披風道:“哪有穿兩件披風的道理?我不要,還是你自己披吧。”

他瞧著我麵紅耳赤的樣子,開心地笑道:“哪來這麼多道理?你不是怕冷嗎?怎麼扭扭捏捏的就象個女兒家?”我心裏發虛,嘴裏強詞奪理道:“你才象個女兒家呢。”他笑容可掬地點頭道:“好,好,你象個男兒家,我象個女兒家,成了吧?別走,我想對你說說話。”他有點近乎哀求的口吻,使我的心軟了下來,好奇心上來。笑道:“你要我聽你說話,得付費才行?”他怔怔地瞧我一眼問:“行,你要‘德福妃’也不是難事。”

我把手一伸笑道:“好,拿來吧?”他愣道:“沒想到你還是個急性人,這事得容我回去,請了旨才能送給你。”我也愣住了。不解地問他道:“請什麼旨?”他說:“你不是要‘得福妃’嗎?我答應你,一定給你把這名號弄來。”

我恍然大悟,笑疼了肚子道:“我是說,你要我做你聽眾,你得付我銀子。”他疑惑地問“‘得福妃’是銀子別稱啊,好說,你要多少?”我伸出一個指頭。他問道:“一萬?”我搖搖頭,他道“一百萬?”我搖搖頭道:“我又不是豪強,一個時辰一兩白銀。怎麼樣?”他笑道:“你是我有生見到的最有趣的人,行,全聽你的。”

他的小廝帶著兩個漢子上來,在塔上鋪了厚厚的氈墊,擺了不少糕點果脯,還有臘味。皙招呼道:“小兄弟,坐,我們邊吃喝邊說話,成嗎?”我不客氣地坐下,伸手取了臘製烤鹿腿肉,送到嘴邊大嚼幾口道:“不錯,好吃。”伸手又取了大塊鹿腿肉遞給雪鷹道:“嚐嚐,味道真的不錯。”。他瞪著眼睛瞧著我的不雅吃相半晌,說道:“真名士,自風流。那些隻會喬模喬樣的無知無識人如何能比?小兄弟,來,喝酒。”我想:我可以大塊吃肉,怎能大碗喝酒?我能喝幾杯,決不是他的對手。笑道:“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以茶代酒。你自便。”他哈哈大笑道:“我最愛喝酒,小兄弟不喝,我也不喝。咱們就君子之交,上茶。”

皙邊喝茶邊對我說他的一些破事。他說:“小兄弟,一些話擱在我心裏好多年了,憋的我難受,一直沒有吐露過,憋得難受,見到你,我就又一種一吐為快的想法,你不要笑我。”我端起茶抿了一口微笑道:“我與你素不相識啊。”他點點頭道:“是,你說的是。人這東西就是怪,有的人天天見麵,甚至於生活在一個屋沿下,卻讓人感覺總象陌生人,內心的隔閡怎麼也消除不了。有的人隻不過是一麵之交,卻讓人夢魂縈繞,怎麼也忘不了。有的人骨肉相連,血脈相通,卻讓人連話都懶得多說一句,有的人才認識不久,就讓人想對她敞開心扉,傾聽=吐心聲。我不辛出生在本朝最有權勢大大家族裏,從祖上起,兄弟父子隻懂兩個字一個詞:權利;為了這個,兄弟之間爭的你死我活,甚至父子都會殘殺。人與人之間,隻有算計沒有情愛。我是這個家族裏的男兒,生來就沒法選擇自己要走的路。更不幸的是我上麵的哥哥,很小的時候,就死在母親輩的權利之爭中,我親眼看到我的哥哥毒發身亡的慘痛。我排行第二,又是我父嫡妻之子,命運把我推上了權利之爭的旋渦。我實在厭煩,實在想逃出這權利的旋渦,自從哥哥死後,我得了一種怪病,跟我小時跟家人在天橋看到的一樣,犯病就是緊閉雙眼,攥緊拳頭,口往外吐唾沫,人說這是羊顛瘋。那時,我還不到十歲。除此而外,就在一次圍獵中,私自一人去了個偏僻之地,說是遇到了一陣怪風,我的腳疼痛難忍,任何大夫也查不出症結。於是,我腿瘸了。瘸了這十幾年,我也習慣成自然。就是這樣,我還是沒逃出權利之爭的旋渦,我剛成年,父母為了權利,說都沒對我說一聲,就塞給我一個比我大兩歲,從沒見過的女人。說真的,大婚時,我真想一死了之,拜堂時,我當著眾賓客又犯了羊顛瘋,逃過了拜堂。洞房之夜,那女人竟然伸手要為我寬衣,我甩手給了她一巴掌,走到書房睡了一夜。天沒亮,我就留了封信給我的家人,說明她是我的父母娶的媳婦,不是我要娶的,她今後去留與我沒有任何關係。自從所謂的大婚之後,我的王府就被那個女人占著,我倒是象個孤魂野鬼四處遊蕩。我放浪行骸,寄情山水,本打算我這一生就如此了結。今年,我的生命總算見到了曙光,命運使我見到了一位奇特的女子,她不僅僅是容貌如天仙般美麗,舉止行為瀟灑大方,沒有絲毫惺惺作態,忸怩不安,令人作嘔的樣子。真是令我心儀不已。她就象天上的星星一樣幽深高遠純潔明亮,她就是我夢寐以求的女子,她值得我用一生去追求,嗬護,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