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流著淚說:“嬤嬤,娘走了,你就是我的親娘。如今,我們姐妹都是沒娘的孩子,我們都是你的親女兒。”她也流著淚道:“姑娘,有你這句話,嬤嬤我已經很幸福了,死了也會上天堂的。”。
最後,王嬤嬤沒法子拒絕,就坐在了我們一旁,我讓紫鵑雪雁雪鷹繡桔入畫也坐下,這幾個丫頭扭扭捏捏還不好意思坐。
迎春柔柔地說道:“在我的心裏,繡桔也是我的好姐妹,若沒有繡桔,我這條命早就沒有了。”惜春接道:“是啊,入畫從小就跟著我,與我朝夕相處,細心照顧我的一切,我心裏也是把她當做我的親姐妹。”
我咯咯地笑道:“不是親姐妹,勝似比親姐妹。”我看著她們不解的笑臉,解釋道:“親姐妹嫁人就分開了,可入畫繡桔說不準要陪伴一生呢。”
惜春站起來繞到我身邊嗬我癢癢道:“林姐姐真壞!紫鵑雪雁雪鷹也會陪你一輩子的。”
我看迎春神色有變,說道:“四妹妹說的不錯,我即便把她們全都嫁了,也舍不得讓她們遠離我,紫鵑雪雁雪鷹,你們千萬不要嫁遠,不要我了哦。”紫鵑笑道:“姑娘就會拿我們取笑,不理你了。”雪鷹認真地說道:“她們都嫁了人,雪鷹會永遠伴著姑娘,雪鷹不嫁人的。”王嬤嬤開心地笑道:“又說傻話了,哪有女孩兒不嫁人的,你願意,你姑娘也不忍心的。”雪鷹聽了更來勁了,她站起來拔下頭上簪子,卡吧一聲斷成兩截道:“大家作證:雪鷹若是講話不算話,就如此簪。”屋子裏一下子靜了下來,我站起來那雪鷹按在座位上道:“說你胖你就蠢了,說你幹淨你就不洗臉了。瞧你說了些什麼?幹了些什麼?你說的不算,我說的才算。到底你是主人還是我是主人?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雪鷹低下頭懦懦地嘟囔道:“反正,我這輩子死活是跟定姑娘了。”
吃罷晚宴,我們坐在莊園的大花廳裏,喝著茶閑敘了幾句。她們看我疲憊不堪的樣子道:“林妹妹身子弱,先回去歇著吧。”
隻過了一天,老爺爺與光祿來到西山莊園。這光祿見到我納頭便拜,顯得十分恭敬。我很納悶地看看老爺爺,老爺爺笑著別過了臉去。光祿忙解釋道:“我是個侍衛,這個莊園在我的守衛範圍之內。說起來林伯父與我父親是同門好友,若細論起來,林家五代列候,良玉大爺與姑娘亦可算是我的半個主子,見到林姑娘理當行奴才之禮。”
老爺爺對我說:“賈家的主子現在除了四姑娘賈惜春和王熙鳳的女兒及丫環入畫逃亡在外,其餘的已全部被收監,暫時羈押在獄神廟候審。”
我輕聲問道:“老爺爺可聽到主審賈家案子的官員是誰?”
老爺爺搖要頭,光祿道:“皇上要忠順王爺與北靜王爺共同主管神理這個案子,姑娘可有什麼要辦的?說出來,小人會盡全力去辦.若是奴才辦不了的,可以求太子爺給說句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沉思著搖頭道:“這怎好勞動大人呢?”光祿展顏笑道:“能為姑娘效力,是光祿的榮幸。”
我聽他話音有些雲山霧海的。本不想麻煩人,又考慮到被關押的人,畢竟都是賈敏的娘家人,有機會關照,就關照關照吧,沒機會也就算了。走一步算一步,老爺爺帶來的人應當不會害我的。想到此就不客氣說道:“賈府有個丫環叫鴛鴦,是老太太臨終時送給我的,她算是我林家的人。還有王熙鳳兩口子對我一直不錯,如今,她快要生小孩了,請你也托人多關照她一點。至於賈寶玉,他年紀還小,也沒有官職,不可能有什麼罪惡,他是老太太最鍾愛的孫子,也請你托人多多關照,若需銀錢打點,老爺爺做主就是了。”
他爽快地說道:“好的,光祿一定盡力而為,保證不負姑娘所望。”
第三天下午,老爺爺就派人把鴛鴦送到了莊園。
短短幾天的光景,鴛鴦就顯得十分消瘦,臉色蠟黃。她拖著疲憊的腳步隨小丫頭走進鳳儀館。她看見我與迎春姐妹在一起,無神的眼睛馬上複活,明亮起來。她欣喜若狂望著我道:“林姑娘,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我笑道:“你不是做夢,你是回家了。”
惜春姐妹把她拉到跟前仔仔細細瞧著她,紫鵑倒了杯茶遞給她道:“鴛鴦姐姐,你先喝口水,潤潤嗓子再說。”
她接過去,仰起脖子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幹了,紫鵑又給她倒了一杯,她慢慢地又喝了幾口道:“真想不到還能看見你們,還能喝到這樣的茶。”
迎春眼圈泛紅地問:“鴛鴦姐姐,他們都怎麼樣了?”鴛鴦這才注意到眼前站著的是迎春,她使勁掐了一下手背,再次說道:“我真不是再做夢吧?二姑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