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苓:“而且在揚州的時候,他破漕運案,利國利民,麵對貪官汙吏,絕不手軟,在地宮裏,為了不與賊人同流合汙,連命都不要也要守住忠義!”
沈青苓越說越激動,她像是要找認同一般,問皇上,“您看,是不是忠義之輩?”
皇帝:“嗯……確實恪盡職守。”
聽著,倒是很忠心。
好像也明白這小姑娘為何被梁十二迷住了。
沈青苓道:“所以,我就問梁十二,我問他會不會永遠忠於大周,忠於陛下。他立刻說是。皇上,我擇婿沒什麼要求的,隻要忠君報國,我就滿意。所以,從那一刻起,我便看中梁十二了。隻是,他沒上玉牒,所以外祖母不是很同意我們在一起。”
她有些難過地說:“皇上,所以我才想給梁十二求個機會,也是為我自己求個機會。”
什麼皇後,她才不當!
等梁十二回來,她就把自個嫁了。
什麼為愛癡狂的瘋批,什麼賜婚,都別想裹挾她!
【嫁!快嫁!】
皇帝有些沉默。
莫名有種被“沈氏忠義”四個字,塞滿了腦子的感覺。
他忽地覺得,沈青苓很是可憐。
沈氏女,即使身居內宅,也不忘報效家國,甚至連心悅之人,都要挑忠君愛國的……
皇帝歎道:“昭華啊,有些人表裏不一,你看到他是一麵,其實他也有瞞著你的……”
“皇上是要說梁十二有龍陽之好、不近女色嗎?”
沈青苓擰眉道:“此事我外祖母也同我說過,這是無稽之談。外祖母讓孫老看過,梁十二很正常,而且,而且我心裏知道他正常,這事他沒有瞞我。”
皇帝:“……。”
他莫名有種,當年父皇麵對皇妹要嫁進衛家的無奈感。
他還想開口說些什麼。
沈青苓卻是拿了帕子擦眼淚。
“皇上,梁十二該不會死了吧?”
她的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今日來宮裏時,就心神不寧的,那晚上他來尋我的時候,麵色就不大好,身上還有血腥氣,他跟我說要出遠門,又不跟我說歸期……”
沈青苓哭得梨花帶雨,很是悲痛。
“他定是去做什麼艱難的任務,所以戰死了對嗎?皇上把我單獨喚進宮,是為了寬慰我對嗎?”
皇帝:???
沈青苓擺手,又忍不住捂住臉,“昭華、昭華冒犯皇上。”
她站起身,走到一旁,帕子捂著臉低泣,還不忘悶聲道:“嗚嗚……皇上不用寬慰我,嗚嗚……我習慣了,隻要他死的有價值,嗚……沒關係,我可以替他收屍,我讓他入我們沈家的靈堂,嗚嗚……沒關係,我、我習慣了。”
【這不是戀愛腦,這是愛國腦】
皇帝:“……。”
這句習慣了,莫名讓他有些後背發涼。
他感覺自己有些頭疼,看了眼曾祥春。
曾祥春有些想笑。
他道:“哎呦郡主,您可別哭了,指揮使這才走了幾日,那辦差說不得地方都沒到呢,您當真是想多了。”
沈青苓抽噎著,沉浸於悲傷之中。
她想著當年冬狩的那場雪,想著如今帝王召她進宮的試探,想著梁十二離去時的背影,眼淚自然而然落下。
曾祥春又喚了她兩聲。
她才回過神,哽咽道:“想多了?”
說著,沈青苓連忙擦幹眼淚,跪了下來。
“皇上,昭華失態,求皇上責罰。”
皇帝看著低頭跪著的女子,許久後,長歎了聲。
“你對梁十二,倒是情真意切。你就不怕,他哪日背叛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