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難得有閑暇，在宮廷內下棋飲茶。
就如同尋常年紀大的老爺子一般，聽著吹拉彈唱的小調，落下一子後，端起茶盞嗅茶香。
沈青苓坐在一旁，看皇帝跟棋學士你來我往。
直到一局下完，棋學士退下後，皇帝才看向她。
“想好了求點什麼嗎？”
沈青苓站起身。
從她到這裏，皇帝就說，揚州一案要賞她。
又讓她想想要求什麼。
沈青苓客氣道：“揚州的案子，主要還是十二指揮使自己爭氣，昭華不過露露麵，不算什麼大功。”
皇帝笑了聲。
頗有些意味不明。
他聲音滄桑，語調緩慢。
“梁十二出城那夜，去你那裏了，他同你說什麼了？”
【哇啊啊啊，皇帝是在問晏晏知不知道梁十二的身世嗎】
【好突然的問話】
【不能應！！！】
好在沈青苓是見過大場麵的人。
即使皇帝很有氣勢，她也還是鎮定自若的模樣。
“皇上，要聽實話嗎？”
皇帝挑眉。
“你還有假話同朕說？”
沈青苓說：“假話是，他隻是想看看我，但被我的下屬以於理不合，攔住了。所以他沒看到我。”
皇帝失笑。
他微抬下巴，示意沈青苓，“坐。朕跟你閑話家常，不用拘謹。”
沈青苓：“謝皇上。”
她坐了下來。
皇帝問：“那真話是什麼？”
沈青苓想著梁十二，明明才幾日不見，卻好像過了許久。
她說：“真話是，他跟我說，皇上允許他跟我提親了，等他出去辦了差將功折罪，就可以回來娶我了。”
皇帝：“他沒說辦得什麼差？”
沈青苓看向皇帝，不解道：“他為何要同我說？我幼時在我父親身邊，我阿娘從來都不問父親軍機要務，所以在揚州幫梁十二破漕運案時，我也從來不問他要去做什麼，隻需要我時露露頭，他是知道我的習慣的。再別說，皇上給他的差事，就是他要說，我也不要知道。”
皇帝聞言，手指不自覺摩挲棋子。
隨即笑道：“這就是你的真話？”
雖是笑語，但語氣裏卻沒有絲毫笑意。
沈青苓紅了臉道：“嗯，還差了一點。”
她低頭，絞著自個的袖子，放低了些聲音。
“我們……我以為皇上生氣，不放他出宮了，慌了兩日，所以看見他的時候，不爭氣，哭了一場，他……他哄我，就，就差點耽擱了出城的時辰。”
越說到後麵，她的聲音越小。
皇帝身旁，太監曾祥春的麵色愈加古怪。
郡主這是，和梁十二私相授受了？
皇帝皺起眉頭。
沈青苓抬眸小心翼翼看皇上，問：“皇上，梁十二什麼時候回來啊？他可以娶我了嗎？”
【戀愛腦少女實錘了】
皇帝說：“昭華，你可知你身份？朕本有心擇你為下一任帝王的皇後，隻是去歲，長公主來信，說是想讓你與衛珩結親，因此朕將此事擱置，卻不承想，你與梁十二……”
皇帝神色冷峻，顯然是真有不滿。
沈青苓心裏一個咯噔。
什麼意思？皇帝心裏果真有儲君人選了？
不會真的是十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