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假裝沒看見(四)(3 / 3)

奧瑪·圖塔,堂堂圖塔部落的族長。誰能想象得到他會在自己五十歲生日舞會的當晚,偷偷溜出來見一個階下之囚呢?

巴隆並不打算放過這個機會。報信的那隻灰耗子在他的指示下,沿著奧瑪·圖塔離去的方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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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葵宮裏,舞會正漸入佳境。漂亮的夫人小姐們把舞池裝點得像是開滿鮮花的大花園。不熱衷於跳舞的男賓大多是些老練的政客。他們按照利益劃分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談論時事或是相互吹牛。因為喝多了酒的緣故,他們聲音不自覺地變得越來越高。沒有人注意到奧瑪·圖塔是什麼時候離場,又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圖塔族長給人的感覺非但沒有離開過,反而是大廳中最活躍的人。他在眾多來賓中穿梭走動,從容應對人們對他的祝福或者是恭維,時不時還會單獨和某位元老會的元老或者其他部落的代表聊上幾句。

舞會正式開始之後,貴賓席上的重量級來賓也都不再拘泥於自己的座位,走下了參與到社交活動中。卡利裏王和奧瑪·圖塔做的事情差不多,也是選擇那些有分量的元老們私下進行交流。顯然是在為即將複開的元老會拉攏關係。伊登王則顯得很疲倦,稍微逢場作戲之後就提前退席了。

莉迪婭並沒有隨父親一道離開。不知為什麼,她忽然覺得好心裏很不是滋味。那種壓在心頭的難受感覺說不清道不明,隻讓她好想一頭紮進某個溫暖的懷抱裏躲起來。

休~身上蓬鬆寬大的舞裙這時候也顯得特別累贅,她很不淑女地一把將裙擺摟在胸前,沿著大廳邊緣急切快走著,目光在錯雜的賓客裏尋找亞麻色頭發少年的身影。幾個圖塔部落的男子上前請她跳舞,都被她不耐煩地回絕掉。

休~難受的時候,眼前浮現的全都是休伯利安的臉,以至於其他的一切,伊西斯公主全都視而不見。

蘭斯洛特一整晚都在和梅薇絲跳舞。這時候跳累了的圖塔之女像一隻小貓柔軟地靠在他的臂彎裏。他頗為得意地笑了笑,一把將女孩橫抱在胸前。梅薇絲象征性地掙紮了幾下,也就由著他了。

“你累了,去那邊坐坐吧。”蘭斯洛特的聲音像是一杯醇厚的落日紅。梅薇絲羞澀地點點頭,嗯了一聲,把臉埋在他的胸口。

蘭斯洛特轉身向舞池邊的一張空閑雅座走去,卻恰巧與急著尋找休伯利安的莉迪婭遇了個正當麵。

莉迪婭!蘭斯洛特警覺地一皺眉。決不能讓梅薇絲知道我和她的事情。

是他!莉迪婭一下子怔住了。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表情去麵對他。她甚至不知道該叫他什麼。是熱情的陪伴她渡過種種危難的自由商人達米安?還是生疏得隻停留在那一紙婚約上的賀坦德嘉國王的養子蘭斯洛特·波拿巴?

往昔的記憶一下子湧了出來,兩人幾乎同時回想起麥加迪亞王城裏那一場舞會。那本應該是他們兩人的訂婚舞會。可她卻毅然決然地拋下了他,投向另一個男子的懷抱。

跟他道個歉,然後祝他們幸福。莉迪婭在心裏提醒自己該怎麼做。記憶卻自私地把達米安的種種柔情呈現在朦朧的視線裏。

“你…我…那天…我真的……”

她努力地想要說出來,聲音卻怎麼都放不開。她多希望達米安能夠看著她,用目光鼓勵她,等她說完之後能夠原諒她。蘭斯洛特卻把頭瞥向一邊,就像不認識一樣,抱著一臉幸福的梅薇絲走了過去。

當視線模糊,當淚水不能自已,莉迪婭才知道自己原來還會為另一個男子而哭泣。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忍受不了他人的目光,她邊擦拭淚水,邊快步出了大廳。

有人歡笑,有人哭泣。命運中的每一次相遇,並非都預定了美妙的結局。對於西利歐來說,命運之神的種種作弄都已經看透。而他身邊的馬瑞裏安卻是粗線條得懶得去是思考。也許正因為如此,這兩個個性迥異的人第一次相遇就一見如故,一路旅行到月見之城也能和諧相處。西利歐飲完今晚的最後一杯酒,馬瑞裏安扔掉今晚的最後一根雞骨頭。他們都看到伊西斯公主揮淚跑了出去,也看的緊追過去的休伯利安。兩人不約而同的搖搖頭,對年輕人的感情糾葛顯示出清高和不屑。

就當他們酒足飯飽準備起身離開時,一對細柔的手臂一左一右箍住了他們的脖子。

“兩位,好久不見咯。”格林希爾調皮地說。

麵對滿臉壞笑的銀發少女,馬瑞裏安和西利歐隻能對視一眼,很是無奈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