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爾彭特或許沒有想到,他一生中偶一為之的作品居然產生如此巨大的影響。這與他個人的人生遭遇產生了強烈的反差,說明了什麼呢?他沒有隨波逐流,使他在謀生的各個行當裏都被品行不如他的人擠走了,但這並不說明他的理想和追求沒有價值。今天,他的歌聲凝固在人們的心靈深處,不正是有力的說明嗎?
卡爾文·柯立芝為自己競選連任,以壓倒性的優勢擊敗民主黨候選人。共和黨的競選口號是:“保持冷靜保持柯立芝。”
自從入主白宮以來,他常把搖椅放在前門廊裏,晚上坐在那裏抽雪茄。比起其他任何一個總統來,他做的工作最少,做的決策也最少。門肯說:“他在5年又7個月的總統生涯中,所做出的最大功績就是比其他任何一個總統睡得都多——睡覺多,說話少。他把自己裹在高尚神聖的沉默中,雙腳搭在桌子上,打發走一天天懶惰的日子。”
人們給柯立芝起了一個“沉默的卡爾文”的綽號,這不是沒有道理的。
柯立芝真正能做到隻說三言兩語,甚至一言不發,如果他要這樣做的話。
1924年大選時,心急的新聞記者找到柯立芝,問他:“關於這次競選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No(沒有)。”柯立芝回答說。
“你能就世界局勢給我們談點什麼嗎?”另一個記者問道。
“No(不能)。”
“能談一下關於禁酒令的消息嗎?”
“N0(不能)。”
當失望的記者們準備離開時,柯立芝嚴肅地說:“記住,不要引用我的話。”
他在加利福尼亞旅行結束就要返回華盛頓時,電台記者們采訪了他,問他對美國人民有什麼話要說,他愣了一會兒,說道:“再見。”
柯立芝知道自己該怎樣應付這種場麵。“如果你什麼也不說,”有一次他這樣解釋道,“就不會有人要你去重複。”
門肯回憶說:“柯立芝作為美國總統的有價值的記錄幾乎是個空白,沒有什麼人記得他做過什麼事,或說過什麼話。”但門肯錯了,實際上柯立芝說過的很多話後來都成了名言警句。
1919年,他擔任馬薩諸塞州州長時,波士頓警察舉行罷工,他對此評論道:“任何人,不論在任何地方、任何時候都沒有權力舉行罷工反對公共安全。”這話使他在全美國出了名,對日後當選副總統頗有效力。
相信自己吧,你的力量是無窮的,你是上帝創造的最完美的人。
由於經濟破產和固有的殘疾,人生對伯特倫來說已索然無味了。
在晚冬的一個晴朗日子裏,伯特倫找到了傑克遜牧師。傑克遜現在已被疾病纏身,去年腦溢血徹底摧殘了他的健康,並遺留下右側偏癱和失語等症。醫生們斷言他再也不能恢複語言能力了。然而僅在病後幾周內,他就努力學會了重新講話和行走。
傑克遜耐心聽完了伯特倫的傾訴。“是的,不幸的經曆使你心靈充滿創傷,你現在生活的主要內容就是歎息,並想從歎息中尋找安慰。”他閃爍的目光始終燃燒著伯特倫,“有些人不善於拋開痛苦,他們讓痛苦纏繞一生直至幻滅。但有些人能利用悲哀的情感獲得生命悲壯的感受,並重新對生活恢複信心。”
“讓我給你看樣東西。”傑克遜也向窗外指去。那邊矗立著一排高大的楓樹,在楓樹間懸吊著一些陳舊的粗繩索。他說:“60年以前,這兒的莊園主種下這些樹衛護牧場,他在樹間牽拉了許多粗繩索。對於幼樹脆弱的生命,這太殘酷了,這創傷無疑是終身的。有些樹麵對殘忍現實,能與命運抗爭。而另外一些樹隻會消極地詛咒命運。結果就完全不同了。”
他指著那棵被繩索損傷已枯萎的老樹,“為什麼那棵樹毀掉了,而這一棵樹已成繩索的主宰而不是其犧牲品呢?”
眼前這棵粗壯的楓樹看不出什麼可怕的疤痕,所看到的是繩索穿過樹幹——幾乎像鑽了一個洞似的,真是一個奇跡。
“關於這些樹,我想過許多。”他說,“隻有體內強大的生命力才可能戰勝像繩索那樣造成終身的創傷,而不毀掉這寶貴的生命。”沉思了一會兒後,他說:“對於人,有很多解憂的方法。在痛苦的時候,找個人傾訴,找些活幹。對待不幸,要有一個清醒而客觀的全麵認識,盡量拋掉怨恨,妒忌等情感負擔。有一點也許是最重要的,也是最困難的:你應盡一切努力愉悅自己,真正地喜愛自己。”
每個人都有著驚人的價值,適當的時候會展現出不同凡響的作用。
那是在馬林果戰役的前夕,拿破侖坐在營帳裏,凝視著麵前攤開的一張意大利地圖。他把四枚釘子按在地圖上,一邊挪動釘子,一邊思考著。
過了一會兒,他自言自語地說:“現在一切都好了,我要在這裏抓住他!”
“抓住誰?”身旁的一名軍官問道。
“墨拉期,奧地利的老狐狸,他要從熱那亞回來,路過都靈,回攻亞曆山大裏亞。我要渡過波河,在塞爾維亞平原迎著他,就在這兒打敗他。”拿破侖的手指向馬林果。
但是,馬林果戰役打響後,法軍受到敵軍強有力的抵抗,竟隻剩招架之力,拿破侖精心籌措的勝利眼看就要成為泡影。
正在法軍敗退之際,拿破侖手下的將領德撒帶著大隊騎兵馳過田野,停在拿破侖站著的山坡附近。隊伍中有一個小鼓手,他是德撒在巴黎街頭收留的流浪兒,在埃及和奧國戰役中一直在法軍中作戰。
當軍隊站住時,拿破侖朝小鼓手喊道:“擊退兵鼓。”
這個孩子卻沒有動。
“小流浪漢,擊退兵鼓!”
孩子拿著鼓槌向前走了幾步,朗聲說道:“啊,大人,我不知道怎麼擊退兵鼓,德撒從來沒有教過我。但是我會擊進軍鼓,是的,我可以敲進軍鼓,敲得讓死人都排起隊來。我在金字塔敲過它,在泰泊河敲過它,在羅地橋也敲過它。啊,大人,在這裏我也可以敲進軍鼓麼?”
拿破侖無可奈何地轉向德撒:“我們吃敗仗了,現在可怎麼辦呢?”
“怎麼辦?打敗他們!要贏得勝利還來得及。來,小鼓手,敲進軍鼓,像在泰泊和羅地一樣敲吧!”
不一會兒,隊伍隨著德撒的劍光,跟著小鼓手猛烈的鼓聲,向奧地利軍隊橫掃而去,他們不惜流血犧牲,把敵人打得一退再退。德撒在敵人的第一排子彈中倒了下來,但是隊伍並沒有動搖。當炮火消散時,人們看到那小流浪兒衝在隊伍最前麵,筆直地前進,仍舊敲著激昂的進軍鼓。他越過死人和傷員,越過營壘和戰壕。他的腳步從容不迫,鼓聲激昂有力,他以自己勇敢無畏的精神開辟了勝利的道路。
虛假永遠無聊乏味,令人生厭。
愛德華是很少載搭順風車的人。從後視鏡望去,愛德華看見了這樣一個人:他衣衫襤褸,身材瘦小,褲子鬆垂,頭上歪戴一頂舊布帽,背上用皮帶掛著個破背包。但他的臉不是愛德華想象中的那副愁眉苦臉的潦倒樣子,而是帶著安詳平靜的表情。
愛德華情不自禁地倒車,問他是否想搭個便車。他微微點頭,然後上了車。
到了預定的汽車旅館前麵,愛德華讓他下車。“多謝你。”他說,然後朝大路走去。
稍後,愛德華出去前往餐館,看到他站在自己的車旁。
“你今天讓我搭了趟順風車,我打算報答你。”
“不必啦,那無所謂。”
“不,那是一種善意。請。”他那暗淡的眼神使愛德華感到了一種完全陌生的規矩。
愛德華進了車廂,搖下車窗,望著他。他把手伸入背包,愛德華不由得有點緊張,忙攥緊拳頭準備行動。但那人從背包裏卻拿出一支舊口琴。愛德華立刻放寬了心,雖然有點古怪,可是並無惡意。曲聲悠然而起,愛德華不禁神往。
愛德華聽不出口琴吹奏出來的是什麼曲子,既非古典曲目,又非鄉村音樂,也不是爵士樂,跟他所熟悉的音樂毫不相同。樂曲雖是即興而奏,各音符卻彼此關聯如一串珍珠,一顆比一顆大,數到最大的一顆時,你便欣賞到同樣和諧的節奏,但這次是向下數,一顆比一顆小。這怪人吹奏的奇妙優美的音樂把愛德華聽呆了。
一對年輕夫婦從汽車旅館走出來,聽到了口琴聲便駐足竊笑。愛德華突然覺得不好意思,想用話掩飾窘態。“不錯,熱門搖滾樂,好得很,可是我得走了。”愛德華說話時倒沒顯出不客氣,但的確帶著出於挖苦和傲慢的一種不自然的輕浮。那對年輕夫婦哈哈大笑。
音樂由顫抖而逐漸停止,接著寂靜了片刻。那人放下口琴,雙眼還在注視著愛德華,蠕動嘴唇,微微苦笑了一下,然後轉過身,往肩上拉了拉背包,走向大路。愛德華目送他遠去。
那對年輕夫婦還在笑。男的說:“世界怪人真多,是不是?”
愛德華對他們頗感厭惡,但馬上又改變了主意,即使追上他也沒什麼話可說。自己享受過一段美好時光,現在已經成為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