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處空曠但因隻有數盞燈而略顯昏暗的房內,站滿了各式各樣的人,他們形貌迥異,按金字塔形由少至多從前往後依次排列,而在隊首之前,還站著一名白袍男子,他眉頭緊皺,時不時向隊伍後張望,似在找尋些什麼。
而除了那男子外,在隊首的另一名青年卻始終有些躁動不安,還時不時回頭瞟向在他身後一名手撐著側臉,雙目緊閉,且麵色明顯十分陰沉的少年。
“柳大人…您…”
“閉嘴!”
柳三歧微抬起頭瞪了李屈一眼,打斷了對方的話。
“柳…”
“砰!”
柳三歧視線瞟向一側,有些許驚訝地看向身旁伸出一手的男子,目中還隱隱有著讚許。
“下次下手輕點兒。”
提醒了柳正一下後,柳三歧如看不見倒在麵前的李屈一般,又再度合上了雙眼,同時一手輕觸頰側的青痕。
“問你呢!為什麼不叫醒我?”
柳三歧頗有些不快的質問在他的心中回蕩,且仿佛他已然不是第一次這麼問了。
“嗯…嗬~主要是屬下覺得您應該休息。”
一道平靜中略帶著些慵懶的男聲在柳三歧心中應道,還打了個哈欠。
“而且那女子也…嗬~並沒有對您不利不是嗎?”
那慵懶的聲音漫不經心地答道,聽得柳三歧隻覺更加惱火。
“不是?”柳三歧眉頭都快扭作一團。
“你絕對也睡著了吧?啊?肯定睡著了吧?啊?說好輪流睡的,欺騙是吧?啊!”
然而回應柳三歧這猛烈質問的,是一道明顯能聽出是佯裝的詫異之聲:
“沒有啊?怎麼會呢?”
麵對青往這番陰陽怪氣的回答,柳三歧隻覺一股氣憋在腦中,張口欲宣泄,卻無從開口。
“不過主人,”
青往的語中的慵懶已然消散大半,此刻略帶著些嚴肅開口,而聞言的柳三歧麵色也微微一變。
“此女在明聖宮地位應當不低,您最好還是別與之交惡。”
“這誰看不出來啊?”
柳三歧沒好氣地答道,但心中滿是方才薑霖雪那冷冽的話語。
“問題是她估計…有所圖謀!”
薑霖雪當時的神情,青往早年已經不知見過多少類似的了,於是此時斬釘截鐵地說道。
“圖謀?圖啥啊?就為戳我的臉?”
聞言的柳三歧本能地舉起另一手護住左臉,很是警惕。
“哼~”
可青往卻隻是輕笑一聲後故作神秘地道:
“您猜?”
“……”
柳三歧屬實對現在的青往有些頭疼,可卻拿他沒有絲毫辦法。
“你最近到底是…”
“人齊了嗎?”
一道熟悉的清冷婉聲將柳三歧的心緒拉回了現實。
“齊了!師姐!齊了!”
孫之牧見薑霖雪終於現身,此刻連忙迎上去,滿麵帶笑地說道,語氣頗為低微。
“嗯。”
薑霖雪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隨後看向在室內的眾人,似在清點,但當她看到隊首倒地不起的李屈時,柳眉一挑,看向了他身後略有些心虛的柳三歧。
像是察覺到了那冰冷的視線,柳三歧微微抬頭,露出一臉人畜無害的疑惑表情看向薑霖雪,當即嘴角上揚笑了一下後又馬上收回,隨後微睜大雙眼朝對方眨了眨,目中似有希冀之芒閃爍。
“咳咳…”
而見此的薑霖雪趕忙將視線轉到一旁,輕咳了兩聲後,麵向在室內的眾人,神情一轉嚴肅道:
“兩日之後的正午,羽城會抵達明聖宮,在此之間,諸位可自由行動,但到時未回到尾城者,視作放棄入宮。”
她語氣平靜,近乎不帶絲毫感情,不似陳述,更像是在命令。
“尾城?什麼來的?”
聞言的柳三歧目露疑惑地思索道,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這麼奇怪的詞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