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布袋,他回去不會發現是假的嗎?”
柳三歧躺在床上,眉頭皺起,如同自言自語一般問道。
“主人,他已經不記得那布袋有遮蓋氣息的作用了…”青往有些無奈地答道:
“而且,您已經問了三次了…”
“哦,哦…”
柳三歧心不在焉地應道,在床上翻了個身,麵上的黑雲揮之不去。
“那個…”
少許,柳三歧又再度開口,但什麼都還沒說,便頓住了。
“主人…”
青往輕聲呼喚,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柳三歧在想些什麼。
“屬下決不會騙您,無論何時。”
柳三歧側躺在床上一言不發,少許,他又平躺回來,用雙手輕拿起被褥,輕咬住唇:
“對不起…”
而在這之後,柳三歧雙手將那被褥扯過頭頂,把臉就此蓋住。
而又過了少許,從那團被褥中,傳出了一道細得幾乎聽不見,辨不出是呢喃還是夢囈的輕聲:
“謝謝你…”
……
“嘟~嘟~”
臉上一股異樣的觸感傳來,加之耳邊響起的悅耳輕聲,柳三歧緩緩睜開了眼。
“嗯?”
柳三歧惺忪的睡眼點綴在迷茫的臉上,看著自己不知何時側躺過來的身軀正前,那熟悉又陌生的臉。
“你?”
隨著柳三歧的一聲輕疑,薑霖雪麵上放鬆的笑容驟然凝固,伸出半截的纖細玉指停在半空,停在了柳三歧稚嫩的臉前。
窗外已是漆黑如墨,再照不入一絲光亮,而在房內夜燈與燭火映照下的薑霖雪嘴角微微抽動,動作僵硬地緩緩轉身。
“內個…”
房內這難明的氣氛讓柳三歧隻覺一陣別扭,此刻忍不住先開口。
“方才說下船入城時,為何不出來?!”
而還未等柳三歧問出口,薑霖雪突然又轉回身來,滿麵嚴肅地開口道,語中還頗有怒意。
“我…”
“你可知這是驅魔戰舟?是要去虛空邊沿驅魔的?要是沒人發現你,你就要上戰場了你知道嗎?”
薑霖雪一臉正色地說道,一字一句如冰錐刺入柳三歧的身軀一般刺骨,但柳三歧的麵色卻變得越發古怪。
“要不您…先站起來再說?”
薑霖雪明眸閃爍,微微下瞟,隨即這房內,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不是柳三歧故意要開口,隻是在他眼中,薑霖雪蹲在他的床邊,螓首與雙肩微傾向前,且一雙玉手如貓一般抓在床沿,本是一副嬌弱可人的窈窕之姿,但怎奈嵌在這絕美畫卷正中的,是一張寒霜般的冰冷麵孔。
而那冷冽的臉在薑霖雪這嬌弱到幾乎有些楚楚可憐的身姿之下,不說滑稽,但也讓薑霖雪所說的話,在柳三歧聽來沒有絲毫說服力。
“噔噔…”
少許,薑霖雪從原地站起,再度背過身去,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柳三歧從床上坐起,看著薑霖雪的背影,視線下瞟,見到她緊握中帶著細微顫抖的雙手,一股危機感油然而生,此刻收回目光的同時咽了口口水。
不過柳三歧看不到的,是薑霖雪那飄搖的長發遮蓋之下,那微微泛紅的細膩耳根。
“是要…下船…對吧?”
雖然不太確認眼前女子的身份,但出於謹慎考慮,柳三歧還覺得還是不要招惹微妙,此刻試探性地先說道。
“嗯?!嗯…”
薑霖雪似被嚇到了一般,但馬上應了一聲。
“那…那走吧?”
說罷,柳三歧小心翼翼地起身,向房門處走去。
“您…不走嗎?”
走出幾步的柳三歧聽身後沒有動靜,便轉過身,看向還在原處一動不動的薑霖雪。
“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