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不給別人自由的人,他們自己就不應該得到自由,而且在公正的上帝統治下,他們也是不能夠長遠地保持住自由的。
——林肯
巴黎公社宣告成立時,廣場上響起了雷鳴般的歡呼聲。1870年9月2日,拿破侖三世在普法戰爭中戰敗投降。巴黎人民掀起9月4日革命,推翻第二帝國。勝利果實卻落入資產階級共和派右翼和帝製派奧爾良黨人之手,成立了“國防政府”。1871年2月17日,梯也爾出任法國政府首腦。28日簽訂法德和約,法國割讓阿爾薩斯、洛林大片領土給德國,並賠款50億法郎。梯也爾政府的喪權辱國行為激起人民群眾的極大憤慨。巴黎民眾紛紛要求成立公社,以監督政府。3月15日,國民自衛軍251個營隊的代表選出中央委員會。3月18日晨,梯也爾政府出動軍隊襲擊蒙馬特爾和梭蒙高地,企圖奪取國民自衛軍的417門大炮,逮捕國民自衛軍中央委員會成員,從而觸發武裝起義。當晚國民自衛軍控製巴黎所有政府機關和塞納河上的橋梁。梯也爾政府成員及其軍隊、警察和官吏倉皇出逃凡爾賽。3月26日,巴黎進行選舉。3月28日,正式成立巴黎公社。
第一節 不給政府麵子
盧梭的名言
盧梭有句名言:人生而自由,但卻無往不在枷鎖之中。自以為是其他一切的主人的人,反而比其他一切更是奴隸。
你今晚自由嗎
在法國,如果說羅曼蒂克的情感是一種時尚,而自由自在的心態則是一種文化。一個法國男人約自己的意中人吃晚飯的時候,他一定會首先貼心地問一句:“今晚有空嗎?”但直譯出來其實就是“你今晚‘自由’嗎?”而在法國人的日常生活中,無論是朋友間聊天還是在大街上閑逛,你會發現libre(自由)這個詞隨處可見。商店的大門上寫著“歡迎顧客自由進出”;待租的士也打出libre的小燈;就連披散的頭發也可以用libre來形容。可見法國人對自由的熱愛已經浸入骨髓。
為自由而苦撐
一位中國人在法國讀書的時候,經濟學教授舉了這麼一個發生在他自己身上的小例子:有一天晚上看電視,午夜新聞過後,他發現沒什麼有意思的節目,不覺睡意襲來,正要關閉電視回臥房。不料正在這個時候,傳來太太的催促:“別看電視啦!”據這位教授回憶:當時他的睡意全消,看不看電視,什麼時候看什麼時候不看,乃是我的自由,即便是夫人也不能幹涉。況且,一旦自由的陣地失手,以後再奪回可就難了。於是乎,為了法國知識分子最津津樂道的獨立思考和自由,教授硬是在電視屏幕前又多撐了半小時。
自由與美食
對於法國人而言,羅曼蒂克和美味佳肴乃是人生的兩大快事。但是,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正如10世紀的法國著名作家勒納爾所言:“真正的自由是當你在拒絕一個晚餐的邀請的時候不用找任何借口。”
如果一個政治人物連一個情婦都沒有,那才是醜聞
法國前總統希拉克曾推出了訪談錄——《愛麗舍宮的陌生人》,他在書中大談私生活,承認自己愛過一些女子,“但我盡可能謹慎”。跟預想中一樣,希拉克的愛情故事並沒有引起法國民眾的太大關注。實際上,天性浪漫自由的法國人並不介意政治家的“浪漫情懷”。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法國人期望當權者管理國家,而不是樹立道德標準。所以法國的新聞記者並不熱衷於調查性醜聞——對其他國家的性醜聞也不那麼關心。2001年,當法國的最高法院院長杜瑪被指控其腐敗案涉及其情婦時,沒有一個法國的談話節目問其妻子對丈夫有外遇的感受。在法國人看來,這是私事。當法國人看見美國總統克林頓和萊溫斯基的醜聞在美國鬧得沸沸揚揚甚至差點使克林頓被彈劾,就嘲笑美國人對性的清教徒態度。法國人不明白美國人為何這樣小題大做。在1996年法國前總統密特朗的葬禮上,著名的法國小道消息雜誌《巴黎配對》刊發了一張封麵照片,密特朗夫人與密特朗情婦站在一起,旁邊還站著他的私生女。照片讓全國驚訝,結果發現幾百個新聞記者和政治家早已知道過去20年裏密特朗的情婦,沒有人想過讓它公開化,甚至沒有人批評密特朗在當權期間用納稅人的錢把他的情婦和私生女養在一棟別墅裏。一個法國人曾說:“在法國,如果一個政治人物連一個情婦都沒有,那才是醜聞!”
自由魁北克萬歲
1967年7月27日,法國總統戴高樂應邀到加拿大魁北克省的蒙特利爾市訪問。麵對市政廳廣場上熙熙攘攘的歡迎人群,戴高樂在發表演講時突然用法語高喊:“自由魁北克萬歲!”這句公開鼓勵魁北克獨立的言語頓時驚呆了在場的兩國官員,也讓法加關係陷入了漩渦當中。以特立獨行著稱的戴高樂再次用他的言論震驚了世界。
文學作品充滿蔑視法律的人物
法國文學和通俗文化裏充滿了蔑視法律、嘲弄法律機構的人物。最著名者是1808年由洛朗?穆爾格創作的吉尼奧爾,這是一個恥高氣揚、聰明狡猾的木偶,因經常用棍子與憲兵一比高下而聞名。全國各地的父母都會帶自己的孩子到公園裏去看這種木偶戲表演。莫裏哀戲劇中的著名人物司卡班是一個善於羞辱老板與權威的傭人,博馬舍的費加羅也是同樣的人物,雨果在《悲慘世界》裏描寫的因對成人和警察的無禮反駁而聞名的小孩加伏羅什也是如此。
50法郎可以安葬兩個法警
一個機構請大仲馬為一個在困境中死去的人寫一篇悼文。大仲馬問死者是不是巴黎文藝界人士,回答說:“不完全是,但他也時常在文藝界出入,他是該地區的法警。”“安葬地需要多少費用?”大仲馬突然問道。“25法郎。”“這裏是50法郎,可以安葬兩個法警了。”
不給政府麵子
法國民眾似乎總愛跟政府作對,“不給政府麵子”已經成為法國人的一大“傳統”。不管政府決策對不對,總有一些人以遊行或罷工來加以回應。在這種大環境下,政府總理在法國被視為“最不好幹的工作”。比如在一次申奧活動中,國際奧委會評估小組來到巴黎,對巴黎申奧的準備工作進行全麵評估。巴黎申奧事關法國榮譽,但法國人不管這些。由於政府沒有滿足他們“提高工資”和“縮短工作時間”的要求,一些人便在工會的組織下於3月9日舉行全國大罷工,令巴黎市政府十分難堪。
第二節 人民有權利這樣做
遊行如節日
法國人喜歡發表自己的見解,喜歡參與政治。他們常遊行,扛著標語,舉著旗子,喊著口號,一路浩浩蕩蕩,什麼內容都有。有學生為了學校教師資源問題的(他們說一個班居然有20多名學生,老師怎麼教得過來?);有為同性戀爭取合法地位的(上帝造人太粗心了,活活地把性別弄迷糊啦);有反對種族歧視的(可遊行隊伍裏卻是白人占多數);不一而足。遊行隊伍唱歌敲鼓非常熱鬧,後麵一般都跟著警車,緩緩而行,像保鏢。
罷工乃常態
在法國,罷工乃是常態。據統計,法國每天有三次罷工。罷工一般都是工會組織的,他們很信任工會。有位法航的飛行員說,工會就是領著他們跟政府作對的組織,罷工一次,待遇就好一次。加拿大新聞記者讓?伯努瓦?納多在《六千萬法國人不可能錯》一書中,提到過法國的罷工潮,他說:“就像下雨天一樣,抗議示威是法國首都日常生活的常規特色。”法國人動輒罷工,總統有時也心癢癢。1985年,政府推出教育改革方案,全國一罷了之,最後密特朗也走上街罷了五分鍾。理由是“反對學生罷課、家長罷市!”
如此夫妻
2001年5月,一對法國中年夫妻各自出了一本書,百分之百袒露私生活的所有細節,好幾個月蟬聯暢銷書排行榜。先生傑克?昂西是文化界著作等身的重要人士,有極多文學評論專著和;夫人凱薩琳?米葉更是國際藝術界擲地有聲的權威悍將,當過威尼斯雙年展的總監,還執掌一本在介紹當代前衛藝術方麵極有份量的雜誌,捍衛前衛藝術不遺餘力。這兩位文壇耆宿出版新書,照理說是很平常的事。然而,這對夫婦各自出版的新書,跌破所有人的眼鏡:凱薩琳出的書名叫《凱薩琳?米葉的性生活》,書中詳細描寫了她的婚內情、婚外情、性俱樂部的昏天暗地的激情,從地點到姿勢,私密大公開,內容細膩大膽,洋洋灑灑。大眾錯愕之餘,眼睛一瞄突然又發現她先生的新作,叫做《凱薩琳?米葉的傳奇》,封麵是背對鏡頭全身赤裸的凱薩琳,書中以一篇篇短文崇拜其夫人的玉體,由頭到腳方寸不漏,猶以圖佐證,將結襟30年來拍的夫人裸照刊登於上,奇文奇圖共欣賞,一翻才發現封麵是所有照片裏最保守的一張。
人民有權利這樣做
說起法國人的自由,就是一種可愛又可氣的任性。說起任性,連法國人自己都會笑著談到電視四台有一個非常有名的節目——“Guignols(木偶)”。節目以一種新聞播報和訪談的形式,把政客們都做成形象生動的木偶,用非常諷刺、滑稽、刻薄的方式點評天下事。這個節目除了取笑別國政客,最不被放過的就是本國領導人,總統連帶總統夫人、總理、部長等人都被百般奚落、諷刺。“Guignols”讓人捧腹的,正是它把老百姓私下廣為流傳的、有相當共識度的領導的性格特點肆意地誇大。這種任性的刻薄,智慧的自嘲,讓觀眾禁不住拍手叫好。有一位中國人忽然看到這個頻道,看到美女主持人在不斷地奚落和諷刺他們國家的總理,便問身邊的法國朋友,這樣怎麼可以哪。法國人笑了,這很正常啊,總理是為人民服務的,人民有權利這樣做!
暴力的自由
法國一個旨在推行槍支普及、以暴製暴的網站給自己命名為“自由、武器、平等”,在網站的首頁上還可以看到《人權宣言》中的那行威風凜凜的引文:在權利方麵,人們生來是而且始終是自由平等的。
法國人最痛恨的可能莫過於被別人稱為“農民”,但很多法國社會學家相信:這個國家對槍支根深蒂固的重視恰恰根源於其農業文明的傳統。法國一即將退休的警長在接受《哈羅德論壇報》采訪時曾感慨:“事實是,法國文化的傳統之一就是重視暴力手段:革命,示威,對抗。如果不從這一點著眼,問題根本不可能得到解決。”其實托克維爾在寫他那本大部頭的《舊製度和大革命》時就已經指出:“在法國,沒有哪種聞所未聞的魯莽行為不會被嚐試,沒有哪種暴力不會被容忍。”法國漁民曾以用漁船堵塞港口的方法成功扣押了1800名來度假的旅遊者作為人質,條件是要求政府同意對他們的捕漁工作實行免稅。整個罷工過程貫徹了法國工人罷工“暴力加赦免”的慣例:尷尬的隻是遊客,警察不過是設置了路障,沒有任何人被逮捕;當遊客終於可以自由離開時,也沒有哪個當時的示威者會被遊客要求賠償。法國警方對這類“暴力事件”幾乎是束手無策。1968年5月,巴黎大學生曾經撬起街石追打警察。據說後來警方采取的惟一對策是將鋪路的街石換成了更難撬也更難扔的大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