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會議不是做決定的地方
可這是我的回答
長期擔任法共總書記的喬治?馬歇是性情中人，喜怒哀樂溢於言表，所以記者們都喜歡和他鬥嘴，每次馬歇出現在電視屏幕上，收視率就會大增。1978年2月，法國電視二台主持人讓?皮埃爾?埃爾卡巴士在他主持的政論節目“牌桌”上采訪馬歇，言語中故意多方調侃刁難，按捺不住的馬歇不禁勃然大怒：“埃爾卡巴士，您住口。”經過現場直播，這句話成為法國政治史上最著名的經典短句，埃爾卡巴士也立時成為法國最著名的新聞記者。後來馬歇也學乖了，遇到難纏的記者，不管問的是什麼問題，隻管抓緊時間闡述法共意識形態。記者聽得莫名其妙，打斷馬歇說：“馬歇先生，這不是我問的問題！”馬歇眨著眼睛得意地說：“可這是我的回答。”
我怎樣做才不算是種族主義分子
勒龐是法國極右翼的國民陣線領袖，認為種族之間沒有平等可言，法國經濟和社會中的一切問題都是外來移民造成的。在勒龐看來，如果把境內300萬移民遣送回國，法國的300萬失業也就解決了。有一次媒體訪問勒龐，提到很多人認為勒龐是一個種族主義分子，並就此詢問他自己的看法。勒龐突然情緒激動，矢口否認：“我怎樣做才不算是種族主義分子？讓我和黑女人結婚？最好那女人有艾滋病？”
這就是修辭策略
在法國，由於各派別之間永無休止的爭吵辯輪，要理解法國政治其實非常困難。右派執行了左派的政策如建立社會保障製度及使公司國有化，而左派首先把右派國有化了的公司又私有化了。所以一個加拿大人曾經問巴黎政府的一位官員：“右派和左派之間的差別到底是什麼？”他說：“有意思，我們從來沒這麼想過。你的意思是在法國右派和左派的不同表現在哪裏？”加拿大人覺得這種回應莫名其妙，但旁邊的一個法國人說：“法國人都是這樣做的！人人都重複著自己被問到的問題，然後再用新的術語來表達它。他們經常隻是換種說法重複它而從不回答它。但是他們總是用自己的話來表述它。”這次那位官員點頭了：“說得對。這就是修辭策略。我們在學校都學過。”
多嘴的“恐怖分子”
有一次從馬尼拉飛往曼穀的班機上，一位法國乘客拖著手提行李姍姍來遲。找到座位後，他發現頭頂上的行李艙已經被占用。笑容可掬的客艙服務員小姐走過來，告訴這位法國人她可以幫助在其他地方找到放行李的地方。看著漂亮的空姐，這位法國佬情不自禁地開起了玩笑：我想離我的包近一點，因為包裏麵有個炸彈，要炸也隻炸我一個人。可惜空姐不覺得這話有什麼可笑，馬上報告了機長。機長當即撤離已經登機的126名乘客以便搜查全部行李，最後雖然證明是虛驚一場，但那位法國人還是因為散布“威脅性言論”進了警察局。
喜用“中國諺語”
在一次有關教育問題的國際會議上，一位中國人聽到法國的一位代表發言說：“有一句中國諺語說得好，如果你為未來幾個月擔憂，那麼你應該去種糧食；如果你為未來幾年擔憂，那麼你應該去種樹；如果你為未來幾個世紀擔憂，那麼你應該去教育後代。”雖然句子長了一點，不像原汁原味的中國民間諺語，但聽上去分明是“十年樹木、百年樹人”的道理。這位中國人還聽到過比這更長的“中國諺語”。那是他在法國大學讀書的時候，一位滿腹經綸的法國教授引用了一句“中國諺語”，聽上去和繞口令一般：“對知道自己無知者，教之；對知道自己有知者，聽之；對不知道自己有知者，醒之；對不知道自己無知者，遠之。”不知這句話是不是從孔子“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或者老子的“知不知，尚矣；不知知，病也”演化而來。但是另外一句法國人掛在嘴邊的“中國諺語”的意思肯定是有點走樣了：“人過四十，毛病改不了”。而孔老夫子原來說的其實是“四十而不惑”！總之，法國人一說諺語就喜歡冠以“中國”二字，一方麵可能是出於對中國古老文化的崇拜，另一方麵純屬“拉大旗、做虎皮”，以增強自己言談話語的說服力。
寫信也饒舌
法國人說話饒舌，寫作也饒舌，連寫信都囉囉嗦嗦。像信尾致意的一句，英語中隻用“您的忠誠的”之類兩三個單詞就結束了，法文卻能寫出兩行，如果逐字逐句地翻譯，應譯成“親愛的某女士（或某先生），請您欣然接受我所表達的對您的崇高敬意”，漢語雖隻寫了一行，但法語用的單詞多，就扯上兩行了，其實意思無非是“順致崇高敬意”。
會議不是做決定的地方
針對美國人指責法國人的會議缺乏實質性的內容以及充滿了耗時的辯論，有法國人反駁道：“會議的目的不是要通過一項日程表！會議的目的是要弄清楚誰怎麼想。會議不是做決定的地方！”
第四節 所有的人都在談論政治
談判桌上的法國人
法國人和美國人就建立合資企業一事展開了具體的談判。美國人做好了準備，將采取合作策略，談判代表隊全體成員將站在意見一致的平台上，聯合成統一戰線——當然，他們認為法國人也會這樣。但是法國人和往常一樣，因為彼此之間的意見不一致而爭論不休。美國人麵麵相覷：對方團體缺乏凝聚力，談判桌上一片混亂，這一切明顯說明，他們沒有做好準備，而且缺乏組織。在美國人看來，“做好準備”意味著整個團隊立場統一，在談判桌上擺出一個意見就好。而法國人所謂的“做好準備”則意味著收集到一切可能有用的信息資料，為應付在會議上可能出現的任何問題做好信息收集整理工作。在法國人看來，美國人的表現說明他們缺乏創造精神，局限在一個立場之上，固步自封，缺乏靈活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