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惡魔的希望,
他在娘肚子裏就研究過伏爾泰的思想。
這個惡棍率領著一幫黃口小兒,自己的外甥。
他曾任意地把他們勾引,
現在又和他們向下飛行,
飛進好客的地獄大門。
……
這是不是生性殘忍的埃德加爾·鮑威爾?
是的,是他!茸毛蓋滿他這個惡人的嘴臉,
雖然年紀輕輕,卻老謀深算,詭計多端。
藍色的燕尾服擋不住他醜惡的靈魂,
華麗的裝束掩蓋不了他是個好鬥的長褲漢。
……
施蒂納來了,一個打破清規戒律的凶惡敵人。
今天他喝啤酒,明天就會大叫:拿血來飲!
隻要有誰高喊他自己的口號:打倒國王,
他立刻就會補上:也大道法律。
……
布魯諾已等候在那邊,
他瘋狂地揮舞著一本著作,
這本著作將把聖經一舉全殲。
他那瘦削的身軀穿著綠色的禮服,
表明他是複仇女神的親屬。
在《信仰的勝利》中,也少不了奧斯渥特-恩格斯。他穿著胡椒色的長褲,懷著胡椒般辛辣的心,在“魔鬼會議”的參加者中十分引人注目:
不論何時何地,他都堅決而凶狠。
他隻撥弄一種樂器,這就是斷頭台,
他隻喜歡一種曲子,這就是抒情短調,
他隻有一種疊句,這就是:
組織起你們的隊伍!拿起武器,公民們!
恩格斯在柏林的時候,馬克思已經離開這裏。兩位革命導師錯過了會麵的機會。但從人們的介紹和談論中,恩格斯對馬克思的革命品質、戰鬥精神和淵博學識,有著深刻的印象。在《信仰的勝利》中,他對這位未曾見麵的戰友作了這樣的描述:
是誰……風暴似地疾行?
是麵色黝黑的特利爾之子,一個血氣方剛的怪人。
他不是在走,而是在跑,他是在風馳電掣地飛奔。
他滿腔憤怒地舉起雙臂,
仿佛要把廣闊的天幕扯到地上。
不知疲倦的力士緊握雙拳,
宛若凶神附身,不停地亂跑狂奔![85]
青年黑格爾派雖然在資產階級民主革命運動的初期起過一定的進步作用,但是德國資產階級的軟弱性和反動性,在這個代表資產階級的派別身上有著鮮明的表現。他們在哲學上堅持唯心主義,宣揚“精神創造眾生”;在政治上美化普魯士王朝,散布對新上台的普魯士國王威廉第四的幻想,鼓吹與封建統治階級妥協。正當德國資產階級革命日益迫近的時候,青年黑格爾派卻動搖、倒退。因此,恩格斯參加青年黑格爾派的活動不久,就與他們發生分歧。
促使恩格斯與青年黑格爾派發生分歧的原因,是他這時已逐漸擺脫黑格爾唯心主義,轉向唯物主義。在柏林的時候,他積極研究哲學,大量閱讀18世紀法國唯物主義者的著作。1841年,德國古典哲學的傑出代表、唯物主義哲學家路德維希·費爾巴哈的主要著作《基督教的本質》出版了。恩格斯認真研讀了這部著作,受到深刻的影響。費爾巴哈指出,自然界是不依賴任何哲學而存在的;在自然界和人之外不存在任何東西;不是上帝創造人,而是人按照自己的形象創造上帝;上帝不過是人的本質的虛幻的反映,上帝的本質就是人的本質。這些深刻的見解,撥開了籠罩著黑格爾唯心主義的迷霧,使恩格斯大受教益。他說,這部著作的問世,“宛若光輝的、自由的古希臘意識從東方的晨曦中脫穎而出,一個新的黎明、一個世界曆史的黎明正在出現。太陽升起了。……我們從沉睡中醒來,壓在我們胸口的夢魘消失了,我們揉揉眼睛,驚奇地環顧四周,一切都改變了。在此以前一直同我們格格不入的世界,像幽靈一樣以它隱蔽的力量使我們擔驚受怕的自然界——現在同我們是多麼親密,多麼接近啊!在我們看來曾經像監獄一樣的世界,現在顯露了真實的形態,猶如我們大家——富人和窮人、貴族和平民都可以出入的宏偉的王宮。”[86]許多年以後,恩格斯在回憶這段曆史時寫道:“這部書的解放作用,隻有親身體驗過的人才能想象得到。那時大家都很興奮,我們一時都成為費爾巴哈派了。”[87]從此,恩格斯從黑格爾唯心主義轉向唯物主義,同仍然堅持唯心主義的青年黑格爾派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