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朝氣蓬勃的年輕人(6)(1 / 2)

恩格斯政治上成長為革命民主主義者,思想上接受黑格爾辯證法後,便與青年德意誌派割斷了聯係。1842年12月,《每日電訊》主編穀茲科夫在一封信中寫道:“遺憾的是,把奧斯渥特引進著作界的這個不幸的功勞是屬於我的。幾年以前,一個名叫恩格斯的店員,從不來梅給我寄來關於烏培河穀的通訊。我修改了這些文章,刪掉了過分尖刻的人身攻擊部分,把它們發表出來。此後他又寄來一些別的文章,我不得不經常給他改寫。突然間他對我的修改提出抗議,開始研究起黑格爾來,把奧斯渥特這個名字據為己有,給其他的刊物去寫稿了……”[79]這封信雖然充滿著偏見,但卻從側麵說明導致恩格斯與《每日電訊》決裂的原因。當穀茲科夫企圖限製和束縛政治上越來越堅定,思想上越來越成熟的恩格斯,刪掉恩格斯文章中針對封建反動派和宗教虔誠主義的“尖刻”內容,甚至用小資產階級畏首畏尾的模糊觀點“改寫”恩格斯鮮明、鋒利、擊中要害的文稿時,分裂是不可避免的。

19世紀40年代初期,“‘青年德意誌’已經成為過去,青年黑格爾派出現了。”[80]後者代表德國新興資產階級的利益,領導著“向舊世界的宗教、思想、政治開火的理論家大軍”[81]。當老年黑格爾派抓住黑格爾唯心主義體係不放的時候,青年黑格爾派正在按照資產階級的需要利用黑格爾哲學,力圖從黑格爾哲學中作出反對基督教和封建專製製度的革命結論。

1839年初,恩格斯在不來梅開始研究青年黑格爾派的著作。最早對恩格斯發生重大影響的,是施特勞斯的《耶穌傳》。它幫助恩格斯擺脫烏培河穀信仰,促使恩格斯對黑格爾哲學發生興趣。此後不久,恩格斯開始鑽研黑格爾哲學著作。1839年11月,他寫信告訴友人,自己正“處於要成為黑格爾主義者的時刻”[82]。他像當時為數不多的年輕革命者一樣,冒著風險走進黑格爾哲學的迷宮,發現了深藏在沉默的山底的熠熠生輝的珍寶,感到無限的幸福。他滿懷激情地寫道:“當黑格爾這位最了不起的哲學家的神的觀念,十九世紀最宏偉的思想,第一次呈現在我麵前的時候,一陣幸福的戰栗在我身上掠過,宛如從晴空飄來的一陣清新的海風吹拂在我身上;思辨哲學的深邃,宛如無底的大海展現在我麵前,使那窮根究底的視線,怎麼也無法從海上移開。”[83]在已經分裂的黑格爾派中,恩格斯態度鮮明地擁護青年黑格爾派,反對老年黑格爾派。他指出,誰也不像黑格爾那些保守的學生們那樣多地損害了黑格爾;隻有少數人,即青年黑格爾派的思想家,才無愧於自己的導師。

年輕的恩格斯不僅孜孜不倦地研究黑格爾著作,吸取其中精華,而且為維護大師的榮譽而戰鬥。針對不學無術的貴族思想家萊奧、舒巴特對黑格爾哲學粗暴的攻擊和謾罵,他嚴正地指出:“任何人都有權參加科學爭論,隻要他具備這方麵的知識(萊奧具備這種知識嗎?)……誰要攻擊黑格爾學派,他本人就必須是黑格爾這樣的人物,並且創立一門新的哲學來代替這個學派。……希爾施貝格的舒巴特對黑格爾主義的政治方麵的攻擊,難道不正像教堂司事對哈雷獅的牧師信條念‘阿門’一樣嗎?這個哈雷獅當然不能否認它那貓的本性。”[84]當謝林在柏林大學攻擊黑格爾哲學時,恩格斯在青年黑格爾派中第一個挺身而出,捍衛大師的榮譽。

柏林是青年黑格爾派的活動中心。恩格斯到柏林後,積極參加青年黑格爾派博士俱樂部的活動,結識了著名的青年黑格爾派理論家布魯諾·鮑威爾、麥克斯·施蒂納、弗裏德裏希·科本以及埃德加爾·鮑威爾、愛德華·梅因、路德維希·布爾等。博士俱樂部的成員,十分賞識熱情奔放、勤奮好學、思路敏捷、筆鋒銳利的年輕誌願兵,熱烈讚揚他批判謝林的戰鬥檄文。當時這些青年黑格爾分子是批判神學、批判宗教、批判反動國君的激進分子。恩格斯與埃德加爾·鮑威爾合寫的《橫遭災禍但又奇跡般地得救的聖經,或信仰的勝利》詩篇中,用基督徒的語氣,對這群參加“魔鬼會議”的瀆神者作了生動的描寫:

這位是科本,戴著一副大眼睛,闊步向前。

他本應向隅而坐,盧格卻用無情的手

點燃他胸中邪惡的火焰。

他腰佩一柄鏽蝕的長劍,

不斷搖來晃去,

像小鬼拖條尾巴。

他戴著肩章,舉著喇叭,

讓大家,連那些在遙遠地方的人們,

都能聽見渴求知識的勇敢青年的呼聲。

接踵而至的是梅因!他引起歐洲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