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近到崖前,符奴忽然感覺食指間傳來一陣暖意。
她震驚地看向不受控的食指,隻見其上的儲物戒一點爍光亮起。
隻聽得嗡的一聲,無嗔神劍驀地竄出,飛立於懸崖。
不過須臾,一團白色自懸崖間猛地躥起,浮於無嗔神劍旁邊。
唰!
白色繈褓震落,嬰孩兒身披銀光,一個倒轉,手持神劍,穩穩落地。
小白抬眸,瞳仁亮如銀珠。
“這……這……小白?”符奴驚得頓在原地,不知所措。
刹那間,眼前銀光大盛。
光芒之中,那小小的一團銀色邁動腳步。
隨著他的前進,身體竟成倍地增大,銀色光芒緩緩收斂,成了一身銀白長袍。
不過眨眼間,原本的嬰孩兒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姿卓越的少年郎。
他的右手上,無嗔神劍發出歡快的嗡鳴,瞬間漲大數十倍。
沒有二話,少年如同最強勁的箭弩,帶著無窮憤怒猛地衝向宗政承洲。
宗政承洲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周身湧起黑藍色的火焰。
銀色無嗔巨劍毫無保留地斬在黑藍火焰之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兩者碰撞,產生的震蕩如同翻湧的海中巨浪。
林間草木紛紛拔地而飛,山石崩裂,發出巨大的轟鳴之聲。
符奴被氣流震得飛退數十步,才勉力站穩。
她腦袋發蒙,瞠目結舌地看著前方對峙的兩人。
小白……小白是個成年男人!
好在宗政承洲和小白都沒有真拚命的意思,將四周毀滅一大半後,均是收了手。
銀眸少年恨聲道:“宗政承洲,這裏可是西天塹,你休要猖狂!”
宗政承洲輕嗤:“不過手下敗將爾,你能奈我何?”
小白正要嗆聲,忽見一抹倩影落至身旁。
他緊抿了唇,下意識要偏過頭去,躲開她的直視。
符奴見狀,想起他曾幻做嬰孩兒在自己胸前磨蹭,又惱又悔!
她氣得聲音發抖:“你到底是誰?”
目光落在無嗔神劍上,她恍然大悟:“白玦!!你是白玦?!你……為何這般……”
她想說這般無恥,卻猝不及防對上宗政承洲充滿疑慮的眼睛,瞬間啞火。
不知為何,她有些心虛。
可,這事兒實在也怪不到她的頭上。
如此這般想著,她更是覺著白玦可恨。
白玦也知自己既然選擇解開封印,恢複真身,就躲不過這通質問。
他隻是暗恨,本來可以以吳嗔歸來的身份毫無波瀾地將事情掩飾過去,哪知半路殺出個宗政承洲,讓他的計劃全都落了空。
沉默少時,他正麵轉向符奴:“師傅……我錯了。”
神色頗為誠摯。
符奴嘴唇翕動,還未發聲,隻聽宗政承洲道:“她不是你師傅。”
白玦斜睨他一眼:“她就是我師傅。我與師傅相知相伴千年之久,她的氣息如同我身體的一部分,便是她化成灰我也——”
“閉嘴。”宗政承洲沉聲打斷他的話,瞳仁泛起一簇紅。
白玦眯了眯眼,忽而笑了,笑得頑劣。
“嗬嗬,還嫉妒著我呢?也是,畢竟師傅真心待過的人,隻有我。”
兩人對視,視線如蘊含了法力,在交接點炸響。
宗政承洲直直地看了他半晌,想起今時不同往日,又淡然起來。
“本君說了,她不是你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