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詭異的感覺躍上心頭。
符奴隻覺得腦子裏一片混沌。
她猜想,這個周承就是宗政承洲,可他什麼時候喜愛過孩童了?
逗弄孩子?
天方夜譚!
而另一頭的院子裏,啞巴嫣兒此時正急得跳腳。
她高舉雙手,做出接抱的姿勢,看著半空中劃過的小小一團,咿咿呀呀地喊個不停。
奈何她身無法力,阻止不成。
宗政承洲接過小白,手掌輕托,如轉陀螺般將他在掌上轉了兩圈。
卻見繈褓裏的小白不哭不鬧,隻憋的一臉通紅。
宗政承洲笑笑,手一擲,小白再次於空中劃出一條拋物線。
此刻的宗政承洲麵容稍有變動。
比之真容多了些活氣,冷然睥睨全都斂了去。
倒是多了些少年氣。
特別是看向被拋飛的嬰孩兒時,他臉上罕見地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笑。
另一頭的柳長靖接過嬰孩兒,低頭看向一張漲紅的團子臉,驚奇地道:“果真如此!這小孩兒不愧是吳嗔的種,竟堅忍至此!好玩、好玩啊!周師兄真是慧眼識孩啊!”
說罷,又將孩子拋出,白色團子如同一個大型沙包,再次穩穩地落入宗政承洲的懷裏。
繈褓中的嬰孩兒怒目而視,小小的手緊握成拳。
宗政承洲手指戳了戳那軟糯的團子臉,欺近了些,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一千多年沒見,你還是這般蠢。”
此刻的小白渾身靈力被壓製住,真如尋常嬰孩兒一般。
粉團子氣得瞳仁都顫了顫。
噗嗤!
一個唾沫泡子如炮彈一般吐出,卻在離宗政承洲的臉還有毫米時,分解成水汽。
那頭的柳長靖哈哈笑道:“周師兄,這孩子跟他爹一個德行,氣性大著呢!你看,他還朝你吐口水呢,當真惡心啊!”
一旁的嫣兒再也忍不住,咿咿啊啊地哭了起來。
宗政承洲抬眸望去,見她果真梨花帶雨。
隨即戲謔一笑。
“這婢女對你倒是忠心耿耿。可惜,一副好嗓子,竟是毀於自己效忠的人。”
他又看向嬰孩兒,明知故問:“為何呢?”
說罷,手指輕彈,一道幾不可見的靈光擊中嫣兒的脖頸,消失不見。
“啊啊啊啊!師兄!放了吳師——嗝!”一個清脆的嗓音哭喊出聲,又猛地一頓,化為一聲抽噎。
嫣兒捂住嘴,滿眼都是難以置信。
“啊!我能說話了!!”她驚呼,看向提溜著孩子的宗政承洲,醒悟過來,“周師兄!求求你了!放過他吧!”
柳長靖也是驚奇不已,感歎連連。
宗政承洲沒搭理兩人,仍是看著小白,轉而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哦!原來是不像啊!那倒是,這樣一張相像的臉,若是配上這副嗓子,倒是有些煞風景。”
嫣兒身子顫了顫:“周……周師兄,你這話是何意?”
這時,古石蘭麵上帶笑,領著符奴踏進院子裏來。
“周師兄。”她疑惑地看了看院子裏的眾人,“這是在做什麼?”
嫣兒忙帶著哭腔道:“古師姐,你來得正好,快救救小白吧!周師兄和柳師兄……他們……”
說到一半,嫣兒瞥了瞥宗政承洲和柳長靖——
一個麵色淡淡,壓根兒沒瞧她;
一個倒是有些羞恥心,略顯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