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薩冷笑一聲:“童家明,你這麼說就沒有意思了,你的那些話是循例了解情況嗎?你還當我是員工嗎?你根本就是拿我當疑犯!你又不是公安局的,你有什麼權力對我那麼說話?我告訴你,你和我的談話我都做了錄音的。”
她說著說著就嬌喘籲籲起來,跺著腳,像《白毛女》裏的喜兒控訴黃世仁那樣,食指中指並攏指著對方,怒目道:“姓童的!你和DB都跑不了!二十萬,我還不願意要了呢,你們賠我孩子!殺人凶手!”
她一麵控訴,一麵涕淚滂沱,直哭得披頭散發,上氣不接下氣,扶著桌子,呈幾欲昏厥狀。
“黃世仁”雖然不信她危言聳聽,但是知道老外都害怕這樣的事情。他自己不便上前扶她,又怕影響不好,也不敢叫別的女員工進來圓場,隻得又端水又遞紙巾,口中連連好言相勸:“你不要著急呀,你有什麼要求先提出來,我們可以慢慢商量嘛。”
“喜兒”已經用去半盒紙巾,臉蛋兒擦拭得生疼才止住悲聲,說:“我頭疼得厲害,先回家休息,你和你們李斯特商量商量,盡快給我個回音。”
臨走又和“黃世仁”說,家屬對DB的HR不斷給她施加壓力,導致孩子流產非常憤怒,準備上告,她好歹在公司服務三年了,不希望最後以這種方式收場。
童家明鬱悶得把臉拉得有驢臉那麼長,左思右想,不敢隱瞞,帶著醫院的流產證明去找李斯特報告。
老李聞聽,哭笑不得:“豈有此理!”
他來回踱了一會,交待童家明:“這種事情要小心處理,不然會有麻煩。要不,讓拉拉協助你一起和伊薩貝拉談,怎麼樣?女經理總歸方便點。”
童家明正巴不得。
拉拉站在走道上朝王偉曾經的辦公室這麵望過去,他的門口是伊薩貝拉的座位,一支攝像槍的鏡頭從走道的中間掃過來,如果有熟悉的人出入伊薩貝拉的座位,能在錄像上大致上辨認出其身形。
拉拉站了好一會兒,轉身要找麥琪,想了想沒有叫,自己走去機房,登入門禁管理係統,先查出岱西和伊薩貝拉的門卡號碼,調出兩人半年內在非正常工作時間同時出入辦公室的記錄。她把明細打印出來看過後,仔細標注出其中發生在月中、月末各部門將報銷憑證送交財務期間的出入記錄。
第二天,門禁係統的維護商如約派了工程師登門,和拉拉一起看了前幾個月指定時間段的監控錄像,拉拉果然看到錄像裏岱西和伊薩貝拉一起在電腦前晃動的身形,頓時心口撲撲直跳。她讓工程師幫她把這幾段錄像複製了一份。
拉拉把錄像給李斯特和童家明看過,童家明說:“錄像上看不清楚她們具體在哪張單據上做什麼動作,還是不能作為證據呀。”
拉拉說:“確實。但是畢竟做賊心虛。她們倆每次總是在王偉簽過名後、憑證送財務部之前這段時間裏,選擇下班後碰在一起,在一堆報銷憑證上動作。她就算能解釋過去,應該也嚇得夠嗆了。”
李斯特想:HR這樣代表公司去問員工是有風險的;若不用這個辦法呢,則隻有報案了;那就勢必要扯出岱西,而公司是和她有協議的,不好再去找岱西的麻煩;給伊薩二十萬,當然就沒有這些問題了,但那太荒謬,問都不用去找齊浩天問,無謂給曲絡繹笑他李斯特老糊塗。
權衡再三,李斯特最終讓兩個經理小心些,客客氣氣地和伊薩貝拉談錄像的事情。
沒等拉拉童家明把伊薩貝拉請回來,保險公司的業務員打電話給拉拉,提供了一個新情況,經核查,原來伊薩流產不全行流產術是真,然而,流產不全乃是流產藥物所致,也就是說,是她自己先服藥流產,流產不全後,再上醫院行人工流產術的。
拉拉馬上告訴李斯特和童家明這個信息,大家都覺得是個利好,尤其是童家明,放心不少。
伊薩貝拉畢竟反偵察技巧不夠專業,看了錄像上標著的日期和時間,她和岱西在一起忙活的鏡頭,就冒冷汗了。
放了一半,拉拉說錄像太長了,暫時看到這裏,問她有什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