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開元占經》用易占的方法占卜並記載了一些怪異的天象,如雙日並出、日墜、日夜出、月變黑、日戴光、日無光、日晝昏、月行失道、月光明、月生齒等。對於這些怪異的自然現象,唐人有自己的解釋。如“日戴光,天下大凶,期不出三年”。意思是說,如果出現了“日冕”現象,就會天下大凶,但其期不出三年。又有:“月行失道,主不明,大臣執事。”意思是說,如果月亮不按原來的軌道行走,其對應的人間的政治就是皇帝昏庸、沒有權力,大臣專權。
其實,占卜是很難有統一的定論的,往往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據《明史》記載,明成化十年,江西舉行科舉考試,將要張榜的時候,尹公直正在北京,他讓占卜的人占卜一下他的弟弟是否考中。占卜得了個“明夷”卦,內離外坤,三爻五爻發,二艾皆兄弟。於是,占卜人在一張紙上書寫道:“兄弟兩人雷同,很難榜上有名。”尹公直說:“三爻是白虎,五艾是青龍,龍須抖動,是高中的征兆。至於兄弟,這是因為我當兄長的問弟弟的,自然也就在卦裏出來了。”沒過幾天,他們兩人中舉的喜報果然到了。
有一位父親占卜兒子的病,卦上說父母當頭,克子孫,是不吉利的象征,而子孫的爻又不上卦,占卜的人判斷那孩子必定要死。當父親的哭泣著回家,路上遇到一位朋友,問他怎麼回事。他就把這件事告訴了對方,那朋友聽了他介紹的情況後說:“父母當頭克子孫,要是子孫上爻,就受克了,現在孩子的生機全在不上卦上。好比父親手持大棒打兒子,可是沒有打上也就完了,你兒子一定平安無事。”兒子的病後來果然好了。
有人甚至把占卜當做實現自己某種目的的途徑。據《魏書》記載,魏高祖孝文帝拓跋宏,有宏圖遠誌,想成就霸業。魏都在平城(今山西大同市東北),為天興元年(398年)自盛樂遷都至此,都城偏居北地,很難有更大的發展。高祖一向仰慕中原文化,雅好古風古道,祀堯舜、祭周公、尊孔子、興禮樂、正風俗,仿效中原推行文治。基於以上原因,高祖早就籌劃遷都洛陽,雄居中原,一統天下,遷都是牽動全國、震動朝野的特大舉措,況且由北方入中原,會有諸多不適,非有膽略,難以下此決心。高祖最擔心群臣不從,聯合起來百般阻攔,便十分巧妙地采取了迂回之計,召集眾臣議論,聲稱要大舉南下攻打齊朝,明是伐齊,暗為遷都,來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高祖擇一吉日,詔令太常卿王諶龜卜,預測南伐吉凶。說來也巧,卜得一個“革”卦,正合心意,高祖道:“爻簽大吉,正是湯武革命,順應天意。”此話一出,群臣肅然,很多人心中並不讚同,但無人敢出來爭辯。此時唯有尚書任城王拓跋澄趨前進言:“《易經》中所稱‘革’者,乃指更體改製,應天順人,商湯、周武之卜,確為吉兆,但陛下已天下稱帝,正該發揚光大,何談改製。今日計議南伐,反得‘革’的爻象,恐難稱做全吉。”高祖龍顏大變,聲色俱厲道:“卜辭有‘大人虎變’一語,何言不吉?”拓跋澄答:“陛下登基已久,如何今日才有虎變?”高祖更加惱怒:“社稷乃朕之社稷,難道你要敗壞朕的江山嗎?”拓跋澄並不退縮,抗言道:“社稷原是陛下所有,但臣乃社稷之臣,怎能見危不言,不盡愚忠呢?”高祖心意已決,勢在必行,拓跋澄不解其意,言語相對,以至龍顏不悅。但高祖仔細思量,亦覺拓跋澄所言不無道理,便徐徐申說道:“各言己誌,倒也無妨。”高祖回到宮中,將拓跋澄召來,單獨與其密商,告以實情:“今日在朝中計議伐齊,並非朕之本意,朕意在遷都洛陽,南伐之舉,不過巧借名目而已。因事關重大,不得不謹慎從事,未敢言明。朝中辯白‘革’卦,朕恐眾臣競相陳辭,壞我大計,故厲聲厲色,令百官震懾,不敢妄言。”高祖稍作解釋,又自陳心曲:“朕之國家,興起於北地,遷都平城,地域廣大,但文軌不同,此地隻宜施展武功,不便推行文治,如要移風易俗,成就天下大業,唯有遷都中原。洛陽乃帝王之都,最有王者氣象,最合朕意。今日又卜得一‘革’卦,正是改革征兆,遷都之舉,其勢可行,不知你意下如何?”拓跋澄明白了高祖的意思,非常讚同,欣然道:“陛下遷洛,入主中原,製禦華夏,經略四海,成就天下大業,乃蒼生之幸,理應慶賀。”高祖仍心存憂慮,坦言道:“北人戀土,故土難離,乍聞南遷,必然相互驚擾,人心動蕩,朕不免顧慮重重。”拓跋澄會心一笑:“此乃非常之舉,原非常人所能知曉,隻能決斷於陛下,想他人也無能為力。”高祖笑道:“漢高祖得謀臣張良成就大業,卿真不愧是我的張良啊!”
隨之加封拓跋澄為撫軍大將軍、太子太保,又兼尚書左仆射。
一般說來,傳統的術士們推往知來、預知吉凶禍福的方法不外乎有三種形式:其一是像東方朔那樣,以占筮、占星、占候等手段為中介,間接地探知神明的意誌;其二是直接與神明對話,即隻有他一個人與神靈見麵,把神靈告知他的信息轉告給人世;第三種則是從各方麵推算定數,包括算命、看相等等。但一般說來,大多數預測往往是隻能知既定的事情,即所謂的“占所以知吉凶,不能變吉凶”,但有的觀點也主張是可以趨吉避凶的,如祈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