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意思是說不用通過戰爭的手段,隻通過外交的方法,或者治理好自己的國家,樹立起國家的威望,使別的國家主動歸附,這才是達到了戰爭的最高境界。然而,幾千年的中國封建史證明,戰爭的主動者往往必欲置對方於死地而後快;戰爭的被動者也往往不願不作抵抗就束手就擒,一定要被打得走投無路才肯投降。因此,孫子的這種“善之善者也”的戰爭境界無非是一種理想,很難在實踐中實現。
盡管理想無法完全實現,但畢竟為我們提供了精神支柱和力量,否則,人類也就隻能永遠處於茹毛飲血的時代。
無論如何,“修明政治、以民為本”是一個國家立國的根本。孟子就給我們講過這樣一個故事。在魯國和鄒國的一次大規模的衝突中,鄒國的官吏死了三十三個人,而士兵百姓卻沒死一個,鄒穆公十分不理解,既氣憤又無奈,向孟子問道:“這些人不為上司去拚死,如果殺他們,實在是人太多,法不責眾,殺不勝殺;如果不殺他們,他們仇恨地看著上司被殺而不去拚死解救,實是罪不容誅。這該怎麼辦才好呢?”孟子回答說:“您知道您的國家是什麼樣子嗎?每逢凶年饑歲,您知道您的百姓是什麼樣子嗎?年紀大的餓死後被埋在溝裏坑裏,年輕的逃散到別的國家去,這樣的有幾千人。而您的倉庫十分充實,府庫裏也堆滿了錢財,您的官吏都不稟告您,這是欺騙國君,殘害百姓。這樣的官吏還不該死嗎?”這就是曾子說過的“出乎爾者,反乎爾者也”,意思是說,你怎樣對待別人,你就會得到怎樣的回報。看來,鄒國的失敗並不是由於哪一種具體的原因,而是由於國家的政治腐敗這一根本的原因造成的。
更為典型的例子是齊魯長勺之戰。春秋戰國時期,齊桓公是個有雄才大略的國君,他聽說管仲賢能,就設法從魯國的手裏騙走了管仲,任用管仲為國相。魯莊公聽說後,認為自己受到了愚弄和汙辱,就厲兵秣馬,準備同齊國幹一仗,出出這口窩囊氣。齊桓公聽說後,也積極準備,並想先發製人。管仲認為齊桓公剛剛即位,國內人心未穩,不宜打仗,但恰好相反,桓公正想出出風頭,顯示一下自己的能耐,壓服人心。如果按照管仲的想法,先把國內的政治、軍事一步步按部就班準備好,還不知要到哪年哪月,桓公可沒有這個耐心。於是,他派鮑叔牙為大將,帶兵一直挺進到魯國的長勺(今山東曲阜縣北)。
魯莊公十分氣憤,決心同齊國決一勝負。莊公有一個大臣名叫施伯,為人謹慎細心,先勸莊公不要急躁,然後向他保舉了一個文武雙全的人——曹劌。
公元前684年,齊國派大軍攻打魯國。魯莊公準備率軍迎戰。曹劌聽說魯莊公要與齊軍作戰,便要進宮為莊公出主意。有人勸曹劌說:“莊公身邊謀臣很多,要你參與幹什麼?”曹劌說:“他們都是一些鄙陋不通之人,沒有遠見卓識。”別人都暗地裏嘲笑他的狂妄自大。
曹劌入宮進見魯莊公,問魯莊公根據什麼決定與齊國作戰,魯莊公說:“我有好衣服和好食品,從不敢獨自享受,一定要分給周圍的人。”曹劌說:“您這是小恩小惠。小恩小惠是不能使全國人得到好處的,所以百姓不會跟從您。”魯莊公又說:“我在祭祀神靈的時候非常虔誠,祭祀所用的牲畜物品從不敢隨便增加,祭祀時所禱告之詞全都是真實情感。”曹劌說:“您這是一己之誠,並不能代表一切,神靈也不會庇佑您。這些都沒有什麼現實意義。”
魯莊公想了想,又說:“還有一點,對於國內所發生的大大小小的案件,我雖不能一一洞察清楚,但是,隻要經我處理,我一定要使其結果合情合理。”
曹劌讚許道:“這才是打勝仗靠得住的前提。因為您這樣做,表達了一種為百姓盡力的心意,憑這點,可以與齊國打一下。我請求您讓我和您一同前往。”
魯莊公答應了。
曹劌便與魯莊公同乘一輛戰車來到前線。齊、魯兩國軍隊在長勺這個地方擺開陣勢,魯莊公便要擊鼓作戰。曹劌勸阻道:“還不到時候,等等再說。”這時,齊國軍隊開始擂鼓作戰。等齊軍擂完三遍鼓時,曹劌才說:“是時候了,可以擂鼓迎戰。”結果,魯國軍隊一鼓作氣,將齊軍打敗。齊軍打了敗仗,向後撤退。魯莊公準備下令追擊。曹劌說:“請等一下。”說完,走下戰車,仔細觀察齊軍的車轍,然後又登上車前的橫板極目遠望,最後說:“可以追。”這一戰,魯軍大獲全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