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老板娘還記得她，店裏沒什麼客人，就熱情地和她打起招呼：“小姑娘，我記得你，你以前是不是在這裏讀大學？”
“是啊，我還常來這裏呢。”
“我就知道我沒認錯，你這麼漂亮，我印象可深了。”
被如此熱情地誇獎，池魚有點害羞：“謝謝。”
“你是不是有段時間眼睛不好？”
“對啊，這您都記得。”
“不瞞你說，有天下午，我看到你和一個帥哥就是坐在這個位置聊天，那天啊，天氣特別好，陽光也好，灑在你們身上，別提多好看了，再加上我又喜歡攝影，於是沒忍住就給拍了下來。”
“啊？”
“不過你放心，我隻是私人珍藏，可沒瞎傳喔！”
“喔。”
“你要看嗎？”老板娘熱情不減。
“還能找到嗎？”
“應該可以，我去找找。”
老板娘一直覺得那張照片是她的得意之作，難得能和本人分享，很是急切。
經過一番翻箱倒櫃，終於，在某本精心裝飾過的相冊裏，老板娘翻到了那張照片。
她指著照片中的兩人，喜不自勝：“有沒有感受到光影的流轉？夾雜著那個帥哥眼神中湧動的情意？他看向你的眼神，好像伴隨著光有了形狀，隨著光子的湧動，流向了你。對了，你們現在還在一起嗎？”
在老板娘的渲染下，整張照片變得愈加生動，有種別樣的動態美。
“我們那天剛認識。”池魚望著照片出神。
“怎麼可能？那天我看那小夥子對你的樣子，可不像是剛認識。”
“也許吧。”
照片中的顧淵似乎正趁著她眼睛看不見，肆無忌憚地盯著她，那樣深情款款的眼神，是池魚從未見過的。
她也不知道，原來那天她竟那樣笑著，記憶中，那段時間，她很不開心，經常鬱鬱寡歡，沒想到也能笑得這般恣意。
照片被攥緊，現出淡淡地褶皺，池魚立馬意識到其中的光影變得委屈起來，下意識地放鬆手上力道。
“謝謝，讓我想起了曾經開心的事。”池魚將照片撫平後遞回去。
老板娘推回給她：“攝影就是有這種神奇的效應，它能激發起那些我們埋在腦海深處的記憶，這張照片就送給你了。”
“這是你的東西，我不能奪人之愛。”
“這是你的回憶，我搶不走。”
“謝謝。”
池魚將照片放回手心，摸了摸顧淵的臉。
恰好有客人進門，老板娘忙著招呼新客人，角落裏又隻剩下池魚一人。
漸漸地，她的眼眶模糊起來，眼淚不爭氣地掉落，恰好落在顧淵臉上，遮住他溫情脈脈的眼神。
害怕周圍人異樣的眼光，池魚很快逃離了這家店，繼續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穿梭。
不湊巧，竟撞上了趙天晴。
自從趙家被逐出傾城公司，她就再沒機會為難池魚。
池魚不打算搭理她，佯裝看不到，徑自離去。
“我聽說顧淵不要你了？”
“是啊，如你所願。”池魚頭也不回。
趙天晴衝上來，擋在她麵前，不可一世：“像你這樣的人，根本配不上他。”
“我不想和你爭辯。”
池魚不想和她吵，然而她卻步步緊逼：“你別以為你高中時候的那些惡心事，可以瞞天過海。”
“你胡說什麼？”
趙天晴拿出手機，播放起視頻。
視頻裏傳來嘈雜的聲音，那是一群女生的吵鬧聲，其中尤以李圓的聲音最為刺耳。
“拉住她！”
“不準她動！”
……
那是個陰天，女生宿舍裏光線昏暗，似有陰霾。
拍視頻的人先是在外麵，後來又進到屋內，大概有三十秒的時間，才拍到視頻的主人公。
池魚被人控製在床邊，臉紅通通的，那是剛被打過巴掌的痕跡，被打對高中時候的她來說，也不是什麼值得震驚的事兒。
大多數時候，李圓不會打她的臉，隻會用腳踹她，欣賞她爬不起來的樣子，那天該是氣急了，才會毫無顧忌地扇巴掌。
確實，那天李圓很生氣，生氣威哥在教室差點親上池魚，生氣所有人都在起哄要威哥和池魚在一起，她的嫉妒心被推到頂點，無法回收。
池魚望著視頻中自己悲慘至極的模樣，與其說是冷漠，倒不如說是毫無印象，像是在看一場電影，看一個屬於別人的故事，隻是故事的主人公恰好有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