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中,李圓囂張至極,她讓人將池魚控製著,說:“扒了她的褲子!”
聽到這句話時,池魚的腦子仿佛炸開,頭疼欲裂。
趙天晴按滅手機屏幕,臉上帶著一絲驕傲:“池魚,你真惡心!”
“我要看完。”池魚嘴角發顫,用最後的理智說。
“你還真是不記得了,也對,那麼惡心的事,誰會願意記得呢?”
“讓我看完!”說著,池魚便伸手去搶她的手機。
趙天晴閃身避過,嘲笑:“我突然有點同情你,不過還是怪你自己自不量力,你要知道,像你這樣的人,永遠不會成為顧淵身邊的人。”
除了雙手顫抖,池魚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無端跳動的心髒,她沒有力氣阻攔趙天晴離開,沒有力氣和她爭辯,她好像掉進了回憶的漩渦中,掙紮不得。
她的呼吸逐漸急促,因為喘不上氣,而不得不張開嘴巴,讓它和鼻子一起呼吸,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呼吸,才能活著。
她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你長大了,過去那些傷害,是加害者的錯,不是你的錯。
可盡管如此,眼淚還是無端地從眼眶中溢出,因為流淚,她覺得呼吸變得更加艱難,像是惡性循環。
她強撐著身體,最後僅剩的理智告訴她,饑餓隻會更加痛苦,於是她買了碗南瓜粥回家,喝了不到半碗,便再沒辦法強迫自己喝下去。
後來,她想著,隻要睡著了,一覺醒來,就能忘記一切,重新開始新的明天。
可是事與願違,徹夜無眠,尤其是後半夜時,心跳聲幾乎遍布整個房間。
突突突……
像是隨時要跳出來。
淩晨十分,池魚實在忍受不了那顆不安的心髒,緩步走出臥室,借著室外明亮的路燈,依稀看到了茶幾上的水果刀。
突然,她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當尖峰刺下時,是不是就能結束這吵鬧的跳動聲?
仿佛隻有刀鋒沒過心口,世界才能重歸寧靜。
產生這個念頭的瞬間,池魚突然哭出聲來,她知道自己恐怕要完了。
於是,她找出手機,撥通了鄭依依的電話……
嘟嘟嘟……
電話隔了很久才被接起,傳來鄭依依慵懶的聲音:“喂。”
“依依。”
聽到池魚的聲音,鄭依依立刻打起精神:“怎麼了?”
鄭依依不知道她和顧淵分手的事兒,池魚沒說,楚乾也不說。
“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出差回來了嗎?”
“我昨天回……”鄭依依迅速覺察到不對,“你在哪兒?”
“在家。”
“顧總呢?”
“我和他分手了。”
“WC……”
鄭依依罵了段髒話,隨後說:“你等著,我來找你。”
“你別來,我就是想你了。”
“池魚,我隻說一次,在我來之前,不準你有任何想法。”
池魚看著麵前的水果刀,再度出神,沒有回應。
電話那頭傳來穿衣服的窸窣聲,池魚試圖解釋:“你不用來,我沒事,就是心跳得厲害。”
“小魚,你的藥還有嗎?聽我的,先吃藥,好嗎?”
“早就吃完了,我真的沒事。”
“你別掛電話,我馬上就到。”
“好,那你要小心,晚上外麵危險。”
隻有鄭依依明白,她每一句的不要,都是你一定要來的意思,也隻有鄭依依明白,她說不要是因為害怕自己成為累贅的負疚感,而隻有一次次的偏要,才能降低她心中的負疚感。
隻有鄭依依的非來不可,才能讓池魚不被負罪感裹挾。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池魚喜歡聽故事,鄭依依就從白雪公主講到了灰姑娘,將她記憶中的故事盡數講了出來。
大概半個小時後,門鈴響起,池魚打開門,就看見了一位萬分焦急的姑娘。
她的衣衫還沒穿戴齊整,臉上掛著倦容,因為飛奔而來的緣故,呼吸急促,但還沒來得及休息,便一把將池魚抱住懷中,若有似無的哭腔傳來:“我來了。”
“傻瓜。”
鄭依依什麼都沒問,因為她知道,池魚什麼都不會說。她隻是握住失眠人的手,為她注入溫暖的力量。
池魚睡不著,鄭依依聽著她紊亂的呼吸聲,也睡不著。
彼時天邊已亮起微弱的光芒,鄭依依提議:“今天去醫院,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