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陸梅又陸續出版了:中篇青春小說《天堂來信》,長篇小說《生如夏花》,涵蓋33位作品曾入選學校課本的作家故事的報告文學集《文字的背後》(即再版印刷的《文學家的星空》)。在美麗的“鮮花港”攝影集上,也留下由她配寫、充滿了詩情畫意的文字。
《生如夏花》被收入“陳伯吹兒童文學桂冠書係”。她的短篇小說和散文也分別進入年度最佳兒童文學選本。
陸梅的作品,非常吸引人的是文化氣息。純美的文風不僅顯示在文筆優美上,還在於她紮實的漢語功底,嫻熟、洗練的表達,敘述中飄逸淡淡的古韻。從她的筆下,能夠真切地感受到漢語字詞、文法和意境的美。
陸梅特別善於把握和刻畫青春少年的情感,女生和女生、女生和男生,作為個體的、相互關聯的、大群體的——日常生活裏可能有的各種情狀,幾乎全在她遊刃有餘的抒寫中。無論是小說還是散文,她抓住他們的故事,她更抓住故事發展中人物心靈瞬息之間的震動——在我們成長過程中時常出現,往往對我們具有重要作用,卻總是被遺忘的部分。
頻繁的心動是少年人生長的重要標誌。陸梅的“心動”直接而有力地推動少年們朝氣蓬勃地朝各自向往的境界前進。但是她沒有停留在這一層麵,與前進同時發展的是一份捍衛和守護。
離開是為了更好地回來,此話應和了陸梅筆端的人物。她的主人公總是帶著自我生命中所珍視的東西上路,一路行走一路審視,從而以更成熟的心理來繼續護衛心目中的珍品,並且因此坦然、快樂地進入到人生新的階段。
長篇小說《生如夏花》中,因為三年前的約定,阿米在曆經必須的生活後回到了原地。雖然很多東西都麵目全非,但是她仍舊神采飛揚,因為自己內心的這個約定,她回來隻是為了這個約定。
向前和守候,麵對純潔的情感——哪怕最終它也隻能夠是虛空,但仍舊無怨無悔、永遠正視,這樣的一份精神根基使陸梅作品具有的強大生命力,是值得格外珍視的內涵。
四
2007年,陸梅寫於2006年的短篇小說《誰能把春天留住》獲得冰心兒童文學新作獎大獎。這是一篇略顯沉重的兒童小說,同時也是一個讓心飛揚起來的作品。
陸梅把視點投向留守在農村的孩子們。父母外出打工,女兒沙莎留守在家,她因意外傷人進了少管所。故事主要由三部分構成:沙莎的日記;沙莎父母的心聲;記者“我”和沙莎的通信。
孩子和父母的分離之痛在雙方之間築起了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一麵是留守孩子沙莎的成長之苦;另一麵是父母在外打工的艱難和無奈。少管所的幹警媽媽周永紅努力將這條溝填平,而陌生人“我”的主動關心和溝通,使情況最終出現轉機。
小說中,“我”好像是一根線,不僅把整個故事都串起來,還調動了所有的人物,建起一個更顯豐厚、更具社會化的人物關係。縱觀全文,設置“我”似乎是出於作者的本能,陸梅的寫作沒有在“我”身上刻意花工夫,但是這個人物卻極其精妙:作為“母親、記者”——“我”,更代表了一個普通的、對周圍投注關愛的人,其現實意義所折射出的本色和平凡之力,強烈地激起讀者對於陌生女孩沙莎的牽腸掛肚,也拉近了故事和讀者之間的距離。
人生注定了有磨難和無奈,但是隻要有愛,有發自內心的關懷,一切都會變得柔和。
真情打開了小說裏人們封閉的心靈,也讓原本比較沉悶的氣氛靈動起來,使情節連成一條默默和緩流淌的河流,呈現出一道獨具魅力的風景。
這不是陸梅第一次在寫作中關注弱勢群體。早在1998年,她的散文《靈魂像風》觸及貧困山區的誌願者們,那是她從中央電視台節目中看到的故事;2006年,她寫下了感人的短篇小說《啟智的世界》,以一位弱智兒童為主人公,他是陸梅家鄉的一個孩子。
《誰能把春天留住》在思想上更深入,視野開闊。它對於陸梅的意義在於:以一個較成熟的文本,繞開從前熟悉的題材甚至習慣方式的寫作,完整地實現自身對兒童世界和社會的宏觀關照。
五
短篇小說《誰能把春天留住》的狀態彙聚成兩本書:短篇小說集《我的憂傷你不懂》和散文集《尋覓隱約的光亮》,2008年出版。
在創作中,陸梅的敏銳除了是對既有經驗的一份敏感,還在於對生活源源不斷而熱切的愛意、對人類生存的密切關注和對生命的嗬護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