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髒好似被一隻無形大手抓住,然後狠狠一擰。
他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短而疾,快且淺。
細密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冒了出來。
他在恐懼!
他在害怕!
不知為何,他忽然想到了那些被他摧殘至死的小白花。
想到了她們死前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神情,想到了她們痛苦又絕望的神色。
“小姑娘,把眼睛閉上!”
易塵朝著小蓮溫和的一笑,臉上帶著三分歉意。
一隻大手驀然撫在了閻人惜的頭頂。
“閻人惜,你真是廢物啊,不是走正途修成的真人吧,這輩子無望晉階真人境中期的垃圾。”
“你的生命之光好像那風中燭火,風稍微大一點,就熄滅了。”
易塵的聲音好似魔鬼的呢喃,在閻人惜的耳邊緩慢的響起,每一秒對他的心神都像是一場酷刑。
吸收了霸武真意晉升真功第十三層後,易塵發現自己針對某人散發惡意時便會自帶震懾效果,比如眼前這個廢物,在他的氣勁與精神的壓製下,宛如砧板上的豬肉。
每說一個字,易塵的大手便下壓一分,在最後滅字結束時,閻人惜的頭顱已經被緩慢按進了胸腔中,一座肉山轟然倒塌。
記憶抽取異能發動,有關於閻人惜的記憶碎片紛至遝來,浮現在易塵的腦海,一時間他仿佛看了一個t的少兒不宜,還是步兵那種….
“忒!什麼人啊!”易塵加班結束,抬腿欲走,他要去找他的好大兒了。
此時籠罩著房間的恐怖壓力忽然消散,小蓮好似一條溺水的小羊羔一般大口喘著粗氣,她見易塵要走,內心不知從哪裏湧來的勇氣,撲騰一下連滾帶爬的下了錦榻緊緊抱住了易塵的大腿。
“大爺救命!”
易塵:“…..”
“你想幹嘛。”
迷魂異能發動,小蓮心神好似被漆黑夜空吞噬,開始有問有答起來。
“小姑娘真慘啊!”
“不過你既然求到道爺頭上,又叫我一聲大爺,那麼。”
“道尊眷顧你!”
“福生無量天尊!”
易塵眉毛一挑,此時他才知道樓底下拉二胡的竟是小蓮的生父,他拍了拍手,沒一會兒,一個身著青色長袍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此人便是他血殺樓在此地的暗子,代號,水鬼。
“找人安排一下給這個姑娘贖身,換個普通城市給她找份活做,我血殺樓保一個普通人平安喜樂做得到吧。”
“順便把她的賭狗父母送去挖礦,挖到死。”
“有困難就和楊左使說,花滿樓不放人也找楊左使。”
“楊左使談不下來的,本樓主再親自找他們談。”
中年人相貌普通,扔到人堆裏就認不出來那種,一看就是當殺手的好苗子,他瞧了眼地上的無頭屍體,立時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跪下,單手撫胸道:
“敢不為樓主效死!”
易塵滿意的點點頭,他此行可不完全是因為鬼殺樓不給他麵子,還抱著挑事的打算,不這樣幹怎麼能挑起與鬼殺樓的戰爭呢?
怎麼收服血殺樓殺手的人心呢?
易塵在聽說鬼殺樓一個舵主殺了他們一個銀牌殺手後心中便很高興,在楊左使後麵說這個舵主還是鬼殺樓主的親弟弟時,他就更高興了。
鬼殺樓乃是與他血殺樓相鄰的一個大勢力,同屬於無憂盟,臭名昭著。
血殺樓綁票,收錢是真放人,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而鬼殺樓錢照收,人撕票,什麼缺德生意都敢做。
奪泥燕口,削鐵針頭,鷺鷥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內刳脂油,虧他媽下得去手。
鬼殺樓主閻人恨,家傳一杆紫旗幡,裏麵拘著兩頭真人境七重的老鬼,自己本身也是真人境七重的修為,靠著此寶,閻人恨橫行一時,對於血殺樓的崛起一直多有打壓。
為了正義,他必須要幹他了。
影響他收集深紅點,更是罪加一等。
更何況最近他開銷有點大。
“水鬼,你附耳過來。”
“你砍下那閻人惜的一根手指當憑證,再把他的屍體燒成灰,接著這樣這樣再這樣.懂了嗎?”
“辦完這件事去楊左使那領一萬兩銀子。”
代號‘水鬼’的中年人震驚的聽著樓主的教誨,一時間瞪大了眼睛。
…
…
第二日中午,迎著陽光,鬼殺樓駐地搖搖晃晃的駛來了一輛怪異的馬車,馬車上拉著一口薄棺,棺材兩頭還寫著一個碩大的‘慘’字。
忽然間,在來到鬼殺樓駐地前邊時,在小卒子們的注視下,一根箭矢帶著一張信箋疾射而出,落到了駐地前的旗杆上。
在讀完信箋後,守門之人大驚失色,疾呼:“快去請樓主。”
就在此時,馬車忽然側翻,棺材內掉出一根手指、一捧灰和三張符篆。
在小卒子們震驚的眼神中,一張綠色符篆無風自燃,原地刮起了一場大風,骨灰盤旋飛揚。
緊接著藍色符篆再燃,棺材十米範圍內嘩啦啦下起了一場持續十秒的小雨。
最後,一張紫色符篆再燃,原地炸出一道電蛇,將地上的手指劈得焦黑~
作為一名專業的殺手,手上都掌握著一些特殊技藝,像延時引爆符篆這種技巧對‘水鬼’來說並不算特別難的一件事。
‘水鬼’覺得最難的是樓主的思路…..
不一會兒,一個兩腮無肉眼睛狹長的中年人來到了打翻的棺材處,他瞧著眼前的場景,看了看信箋,又看了看地上焦黑的手指,忽然仰天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