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知一邊快步走去,一邊微微側身問王清:“王師爺啊,剛剛還未入城時,便見城外布滿了烏黑血塊,還怪怖人的”。
王清向前多行半步,彎腰回答:“之前封鎖裕家關時發生了暴亂,大批疫者想要奪城而入
縣令怕疫情擴散,這才含淚以武力鎮壓”。
宋衍知似信非信的點了點頭。
蘇墨又從另一邊探出頭來:“那這街上怎麼一個疫者都沒有啊?這次疫情牽連甚廣,又伴有幹旱,一個小小的裕家關應該容不下才對呀。”
“早就封鎖所有村莊,患病嚴重的,也已經集中隔離在不遠處的囚莊了,
至於糧食,卻實在是不夠用的,幸好大人們來了,百姓有救了呀”。
到了縣令府,府上青磚少了大半,鳴冤鼓上落了滿滿一層灰。
因如今抗疫人手稀缺,故而府中仆人甚少行,天氣幹旱,連長青樹都枯了。
王師爺扶著一個矮胖的男人走過來,那男人麵容慘白,雙目卻炯炯有神,一瘸一拐的跳下台階。
雙眼笑成一條縫,一上來就拉住蘇墨的手,
“這位便是欽差大人吧,宋大人果然是,英俊非凡、孔武有力。”
一轉頭,又向宋衍知豎起大拇指:“這位一定是木姑娘吧,真真是貌美如花,花見花開。
二位真是佳偶天成、成雙成對、對八要不要?…”
陳縣令還在那誇個不停的,沉迷於自己玩的接龍遊戲中。
這邊的王師爺則是急的滿頭是汗,不停的拉著陳縣令的袖子。
“縣令大人,縣令大人 ,這位是蘇相之子蘇大人,
這位是賢親王爺,也就是此行的欽差大人啊。”
陳縣令這次臉是真的白了,險些站不住身子,渾身重量全壓在王師爺身上。
王師爺被壓得一個腦袋兩個大,還在一旁解釋:“二位大人勿怪,我家縣令日日翻閱典籍,這才連人都認不清了。”
陳縣令連忙點頭附和。
宋衍知輕聲一笑:“無傷大雅,我們都是為百姓而來,這等小事,不必在意”。
對麵二人這才誠惶誠恐的點了頭。
等二人走了,宋衍知這才斜著眼睛,看著把臉笑得漲紅的蘇墨。
笑著朝他靠近:“有這麼好笑嗎?蘇公子 ,好不好我回去在蘇老那告個狀呢。”
見蘇墨徹底笑不出來了,滿意大笑離去。
拒絕了陳縣令留二人吃飯的盛情相約,回到廂房內,蘇墨、陳晨、宋衍知,三人對坐。
守在門外的勝男,莫名其妙的肚子疼,一溜煙的就跑沒影了。
一道身影卻偷偷摸摸的趴在門外。
蘇墨:“陳縣令當真是個好人啊,竟可為了百姓做出如此犧牲。”
陳晨:“是啊,剛才送糧食時,我發現糧倉中一粒米也不剩了,能撐到今天不容易啊。”
二人轉頭看向宋衍知(接詞啊大哥,到你發揮了)。
宋衍知背對院門,麵無表情,張口卻憤慨非常:“哼,這本來就是 他身為一個父母官該做的。
隨即又話鋒一轉:“不過他做的還不賴。”
蘇墨偷偷給了他個大拇指,宋衍知右腳一轉,準準踩住他的腳。
二人就在桌下比拚起了腿技,這讓偶爾被誤傷的陳晨 十分無語。
好不容易硬誇了一個時辰,門外那人才小心翼翼的離去。
待勝男敲了門,幾人這才嚴肅起來。
陳晨:“糧倉內無糧是真,可那糧倉年久失修,並非情報中的東倉,
我已派人將東倉探過,隻餘一點米麵,且並非是調配之糧”。
宋衍知:“情報所說,陳縣令愚笨無腦,怕死的很,
王清又狡詐貪婪,這不正是對上了嗎
今日那陳縣令雖臉色蒼白,可耳後肌膚卻紅潤細膩啊,
況且我倒沒見過,誰病入膏肓、臉色蒼白 還自帶脂粉香氣的。”
蘇墨有些吃驚:“啊,你們的意思是他們偷糧啊,這可是朝廷下發的糧食,連這也敢偷,膽子太大了吧。”
陳晨:“像這種不要命的多了去了,蘇公子,難道今日才長了眼?”
宋衍知:“不用再多說了,今夜就去探一探,如果真的糧,那就…”
陳晨,宋衍知二人對視:“殺人搶糧”
二人轉頭看一下蘇墨,朝其挑了挑眉,邀請他一起。
蘇墨:“我不行啊,殺人我沒經驗的呀。”
陳晨才不管他說什麼:“殺人沒經驗,那被殺你該有經驗了吧,反過來不就好了。”
宋衍知喝了一口茶:“你不去,回京我就向蘇老告狀,說你膽小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