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月亮高懸於夜空之上。
雪聽晚被噩夢驚醒,她額頭冒著冷汗,肺腑傳來的疼痛讓她無法入睡,她身著薄衫坐於床邊喃喃道:“還真是被月哥哥說中了,當真會疼的睡不著”
她輕咳兩聲起身,麵色看著比白日裏虛弱了許多,她將燭台點亮,燭光慢慢亮起,將她麵上的慘白削弱了幾分。
好巧不巧的,她這屋子的燈剛亮,敲門聲便也隨之而來。
未等她問來人是誰,那人便自報家門,“是我,宮尚角”
角公子…
雪聽晚未深想,就起身去開了門。
此刻已是深夜,宮尚角卻依舊穿戴整齊,裏衣都未曾換過,似是在這裏守了許久。
雪聽晚看著他,滿目茫然的問:“角公子…此時找我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沈枝意今天對他說的話在他腦海中久久不出,好半晌才道:“沒什麼重要的事,隻是路過,聽見你房內傳來聲響,猜到你還沒睡”
宮尚角這時才抬頭看向她,眼神克製而隱忍,妄想將她的麵容緊緊的刻在腦海裏。
風拂動她雪白的衣裙,“有些餓了,起來吃點東西”,她側過身子又道:“屋外冷,角公子可要進來坐坐?”
宮尚角的腿抬起一半,又默默退了回去,搖頭道:“不了,既是餓了,那我叫阿蓮去為你準備些點心”
說罷,他轉身就要去尋阿蓮,卻被雪聽晚叫住,“不用了角公子,屋子裏有些點心,我簡單吃一口就好了,就別去叫阿蓮了”
宮尚角背對著她,微微頷首,若有所思的道:“晚間還是要吃些熱的,對胃才好,你本就身子弱,不可再含糊了”
直到此刻,雪聽晚才發現麵前這位角公子,雖說麵相是冷的,可心是熱的,跟她說話時,竟透著股柔情。
她直愣愣的盯著宮尚角,若有所思的後退半步,“反正我也睡不著,角公子也睡不著,可要一起聊聊天?”
其實是她冷了。
宮尚角這次倒也不客氣了,順勢進了門,將外袍脫下,掛在一旁。
他坐下,指尖探了探茶壺肚,皺眉道:“茶都是涼的,點心如何吃的下?”
說完,他拎著茶壺便要起身,雪聽晚見狀,眼疾手快的將他按在椅子上,冰涼細嫩的手緊緊攥著宮尚角的手背,她笑道:“哪裏需要勞煩角公子,我來就好了”
她可不敢勞煩他大駕,本也是因為懶,才不去熱茶。
話音落,她拿過茶壺轉身走進隔間。
她走的倒是幹脆利落,隻宮尚角一人呆坐在原地,盯著剛剛被她短暫觸摸過得手背發呆。
手背處泛著冷,宮尚角此刻才對她的體寒有了真正的概念。
現已入春,天氣漸暖,可她的身子似乎沒半分好轉。
不等他多加思索,屏風後傳來少女陣陣咳嗽聲,聲音微弱無力,宮尚角聞聲起身,越過屏風,扶住她,“可是剛才受風了?”
雪聽晚雙手手杵在爐桌旁,頭低垂而下,血腥味在口腔內彌漫,緩慢溢出嘴角,她眉頭緊鎖,身子向後側身一步,悶聲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