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如黛,晨霧靄靄。
要入春了。
雪聽晚披著厚厚的外裳,手捧著狐狸毛包製的手爐,倚靠在窗邊,看窗外春色。
阿蓮端著早膳進門,“姑娘別靠在窗邊吹風了,雖說已入了早春,可早晚還是有些涼氣的”
阿蓮走過來,扶著她走到桌旁。
待雪聽晚坐下,阿蓮將她的外裳褪去,掛在一邊。
昨日,到底是被那霧姬夫人傷到了,入了夜肺腑鑽心的疼,還時常耳鳴,強忍著才撐到天亮。
雪聽晚看著麵前這精致的點心,仰頭問:“這點心?”
阿蓮笑:“是角公子今晨送過來的,角公子還說,今夜讓我們回角宮去住,角宮的湯池有助於姑娘休養,姑娘意下如何?”
阿蓮本就是角宮的人,自然還是更喜歡待在角宮。
今晨聽角公子親自來傳,更是喜不自勝。
阿蓮的開心都寫在臉上了,雪聽晚自然也不會再掃她的興,拿起塊點心,點頭道:“那便回去吧,看把你高興的”
用過早膳,雪聽晚便去了醫館,和宮遠徵正好碰麵。
宮遠徵見她便問:“聽哥哥說,你要回角宮住了?為何不去徵宮?”
雪聽晚:“住在哪裏不都是一樣的麼?況且,阿蓮本就是角宮的侍女,她住在角宮會更習慣些”
她確無私心,於她而言,住在何處,都是一間屋子,一扇窗,一個能安然入睡的床榻,沒什麼可挑剔的。
宮遠徵知宮尚角對她有意,自是不願她住在角宮,可又不願違背她意願。
隻好耍小孩子脾氣,雙手環抱胸前,一臉傲嬌的道:“那我也要整日留在角宮陪你,可好?”
明明宮遠徵更年長些,卻看著比雪聽晚還更小孩子氣。
雪聽晚寵溺一笑,點頭答應他:“好好好,徵公子說什麼都好”,說完,眼色一轉,說起正事,“昨晚,我去了羽宮,找了霧姬夫人,霧姬夫人武功不弱,雖未見她用劍,但目前來說,她的嫌疑最大”
宮遠徵壓根沒聽進後麵那幾句,隻關注她前麵所說“去了羽宮,找了霧姬夫人”
宮遠徵瞳孔微微一震,語調上揚:“你去找了霧姬夫人?那你可有受傷?”,他手撫上雪聽晚肩膀,轉動她身子左看看右看看。
雪聽晚輕笑著拉下他的手,搖頭道:“沒有,若我受傷,今日便就不會過來了”
她說的跟真的似的。
可宮遠徵壓根不信。
不與她多說,手直接搭上她的手腕,雪聽晚下意識的躲閃也無濟於事,到底是拗不過他,隻得乖乖的不動,讓他把脈。
脈象虛浮,渙散不收。
他眉頭皺的更深了,深思良久才開口,“還說沒受傷?心脈險些被內力震斷,若是她出手更重些,你可就沒命了”
“心脈受損,為何昨夜我覺得肺疼?”她皺著眉,不解的問。
宮遠徵歎息道:“奇經八脈出自一處,心脈是最為主要的,這還要我剖析下來,解釋於你聽麼?”
聽他的語氣,像是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