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內草藥味混散,雪聽晚坐於桌旁,手撐著臉,心不在焉的往藥爐裏扔著藥材。
宮遠徵忍不住過來敲打她,他晃晃悠悠的走過來,拿著根野山參在她頭上敲了敲,“你也不怕控製不好劑量,將補藥熬成毒藥”
雪聽晚:“反正毒藥對我也沒什麼用。”
宮遠徵:“毒藥對你雖沒什麼用,可失了藥性,豈不是浪費了這麼多藥材?”
雪聽晚“哦”了一聲,挺直腰板,裝裝樣子。
從小到大,各式各樣的補藥和藥膳吃的還少嗎,雖說藥方換了無數種,可喝到雪聽晚肚子裏她也沒感覺出來有什麼不同,更是沒看出什麼藥效來。
她不想熬,也不想喝。
宮遠徵用湯勺和著藥材,歎息道:“待我再翻遍醫書,定是能找到幫你恢複內力之法。”
聽了他這話,雪聽晚拿著藥草的手一頓,腦海中不斷浮現著在後山練劍時,意氣風發的她。
準許她練劍,是老執刃特許的,念她是個女孩子,薄劍或許會更適合她,身處宮門,怎可不會武功傍身。
她也不負眾望,14歲便已學會拂雪三式,僅僅用了3個月。
可上天終歸是不憐惜她的,在她剛想好好做個“大俠夢”時,又親手將她的夢擊碎,將她周身內力抽去,變成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整日與湯藥為伴。
雪聽晚抿唇苦笑,眸中惋惜之情難掩,故作灑脫的道:“我現在這樣子不也挺好?不用舞刀弄劍,倒是更像個大家閨秀了”
“不好”宮遠徵心疼她,“任何事都不讓你去摒棄自己,天下之大,總會找到方法的”。
雪聽晚:“可以我一身內力,換出雲重蓮,我是願意的,徵公子,身處宮門,有誰不是舍棄自身?你是,角公子也是,如今做了執刃的羽公子亦是。”
聽了她的話,宮遠徵臉上劃過一絲詫異,有些不太相信,這是一個16歲的小姑娘能說出來的。
雪聽晚來前山有些時日了,取血之事宮遠徵卻一拖再拖,從未提及,她知曉,宮遠徵心疼她,不忍心。
可宮門若是有個出雲重蓮,對付無鋒終歸是更有把握些。
她手速極快的抽出宮遠徵掛在腰間的短刀,速度之快,任宮遠徵都未曾反應過來,待他回過神,刀刃已在她手腕留下了不長不短的傷口。
雪聽晚吃痛的皺了皺眉頭,握著短刀的手止不住的顫抖,宮遠徵連忙奪過刀刃,拿起紗布不慌不忙的將傷口包好。
她下手倒是不輕,傷口似是有些深,包了好幾圈紗布,血竟還是透過來了。
宮遠徵麵色愁容:“劃得有些深”
他的手拖著雪聽晚的手腕,少女手腕之纖細,他剛好握住,指腹不斷摩挲著她肌膚。
雪聽晚唇色泛白,強忍著痛感,扯著嘴角笑了笑:“手有些抖”
到底是通感太敏銳了些,刀子劃過來時,撕裂感清晰的要命。
她將裝著她血木碗遞給他,“給,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