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雙眼微微睜大。
隔著兩塊石欄,她們彼此相望,背後的樹葉搖曳沙沙作響,撓得人心裏發癢。
不太妙啊,這個氛圍,虞鏡先心虛地移開視線,望向月光和霓虹燈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河麵。
“是你太笨了。”
南月兜裏握緊的拳頭不知何時鬆開,從掌心散出一陣輕微的麻意,本來,她從未成功保護過誰,也不指望被誰感謝。
心裏漸漸沒了恐慌的影子。
虞鏡轉過頭,眨巴了下眼睛,笑笑沒說話。
“對了,你的腿還疼嗎?”
“…不疼。”南月足尖點了幾下地,都快忘了這茬了,“小傷而已。”
這對南月同學來說是小傷…虞鏡想起了在醫務室時,看到的腿上的淤青,她不好詢問,一切好奇與關懷都被遏製在一定的距離裏。
不過她怎麼這麼晚,還在外麵?難道也是餓了出來?
正當她思緒紛飛,南月已經側過身:“沒事吧,我先走了。”
虞鏡微微睜大眼,看她打了個手勢後越來越遠的背影,支支吾吾喊道:“那個,南月!要不要一起吃飯?”
話音剛落,她腦子嘭一下清醒了,是不是操之過急了?她的臉在南月複雜的視線下,越來越紅,隻能祈禱夜色朦朧。
“不用。”
偌大的臥室裏,窩在被子裏的虞鏡又念叨了一遍“不用”。
當時,南月淡淡吐出這兩字,走了。
是她不會把握距離,被討厭了嗎?
虞鏡默默揪緊了被子,想起今天那個堅決護在自己前的身影,所有人都沒有出麵阻攔,隻有看似不關心任何事的南月挺身而出。
南月同學,真的很善良…
也許,經過這件事,她們的關係會拉近一些吧。
但顯然,南月沒有把這件事放心上,或者說根本沒空,昏暗的客廳裏,男人們狂歡後的鼾聲此起彼伏,空氣中混雜著煙酒味和汗味,在閉塞的空間中發酵。
她不禁皺起眉頭。
防止踩到黑暗中的空瓶,南月謹慎地摸黑到了淋浴室,模模糊糊中,她看清廁所裏一團嘔吐物。
真是像畜牲一樣的東西。
南月嫌惡地衝洗幹淨後,反鎖上門,開始洗漱。
早上,南月早早起床,媽媽還沒有回家,她簡單收拾了一下房子,拿著煮熟的雞蛋出門了。
到了教室,虞鏡正坐在位置上,看到她後,彎嘴笑了笑。
南月頓了頓,點了下頭。
除了早上打了招呼以外,她們一天都沒有交流。虞鏡認真聽課,南月大多是睡覺,偶爾她醒著的時候會感受到注視。
來自同桌,不是直勾勾的,而是試探一樣的餘光。
她想,也許沉默寡言讓人奇怪,但她實在對這位轉學生不感興趣。
“你在看什麼?”
下課後,南月終於忍不住問。
“啊。”虞鏡就握住筆的姿勢呆住了。
“啊什麼?”南月微微皺眉,“從昨天起就有吧,我不喜歡別人看我。”
過了良久,虞鏡輕點了下自己的臉頰:“不好意思,我看到你臉上有黑筆印,在想要不要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