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能那麼勇敢(1 / 2)

剛才在店裏出的汗凝結在身上,又冷又膩,一門之隔的家裏傳出混雜著電視聲的大呼小叫,一張張牌在桌麵上砸得啪啪作響。

不知過了多久,“砰”地一聲,南月的頭磕到牆上,徹底疼醒了,她皺著眉揉了揉那處,困意早已消散無幾,雜音依舊——

“爬遠點!要吐別在老子麵前吐!”

那群人怎麼就不喝暈過去?

想到可能有人出來看到自己,問藏這裏幹嘛,不太好交代,南月緩緩站起身來,拍了拍灰塵,活動了下酸痛的腰腿,走了。

小區裏,樹梢間不知名的鳥鳴叫,包圍在身側的夜色,在此刻帶來無盡孤獨。南月不由自主地前行,偶爾看一眼家家戶戶的暗淡光亮,壓抑著內心翻湧的情緒。

說酸楚也談不上,她隻是更深切地明白,母親選擇在織衣廠上夜班的原因。

與其與這樣的男人共處一室,不如在外打工掙錢,也好消磨時光,即便是一早回來,仍要拖著疲憊的身軀收拾爛攤子,準備一日三餐。

南月的眸裏晦暗不明,常年寄居的陰暗旮旯,不再如往常一般給她冷靜,而是由內而外的疲倦與壓抑。

自己的家,卻不能回,多可笑。

至少是現在,想去個熱鬧些的地方。

走了大概十多分鍾,南月的周遭逐漸明亮起來。

頭頂的月光朦朧,春和街閃爍的霓虹,照耀著車流與人群,幾家店門口聚攏著不少人,都三五成群地說笑或吃食。

另一些人去河邊,吹著夜風,遙望對麵的燈景,變幻無窮色彩。

南月插兜在河岸慢走,內心被路人的閑談填充,反倒不再那麼空落落,留給焦慮作歹的空間。

壓下去的饑餓重新浮現,在腸胃裏轆轆翻動。

放學的時候,為了趕時間,她用兩個燒麥墊了下肚子,就跑去店裏了,如果不快,打工的位子很可能被別人搶走。

既然現在有空,天時地利人和,吃點什麼吧。

南月掃視著那些店,東湖飯店、福家排骨、梅香閣……很好,沒有“地利”,這不是她能消費得起的地方。

正當她要調頭,視線就捕捉到樹下一對拉扯的男女。

陰影籠罩下,一個近乎三十歲的醉漢,步調不穩,死命扯住女孩的胳膊,哭兮兮地喊道:“我錯了,小柳,跟我回家吧,我再也不犯了。”

現實版的狗血劇?南月眼角直抽抽。

如果不仔細看,男人這副歇斯底裏的模樣,還真像個受挫的失戀者,路人們聽到隻言片語,還以為是小情侶鬧矛盾,好奇地看了幾眼便走過了。

其中也不乏單純怕麻煩的人,但不管怎樣,都讓男人獲得了莫大的信心,動作逐漸囂張起來。

南月定在原地,夜色襯托下的身形分外瘦削,她雙眼執著地鎖在女孩姣好的麵容上,慌亂、迷茫、抗拒,外加長發和高個子……那不是新來的同桌,虞鏡嗎?

此時,虞鏡正緊咬著唇,低頭看了眼被勒得紅白分明的小臂,緊箍著的手掌傳來黏糊糊的熱意,滲得她有些不適。

本來說寫完作業餓了,出來散個步、吃個飯,沒想到碰上這樣的事。

“大叔,我不認識你!快放手!”虞鏡提高了音量,不是真的想與一個醉漢溝通,而是吸引人群的注意,不過似乎沒什麼用。

隻能憑力氣掙脫出手,細嫩的皮膚剮得生疼。

“嘿,力氣還挺大。”男人又加一隻手,上前一步,“小柳,大街上的別鬧,咱們回家去說!”

他酒勁上頭,完全沒發現一個短發女生的靠近,正當他把臉湊向虞鏡,南月一個飛踢,強有力地命中了他的褲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