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瞬間雞飛蛋打。
“啊啊啊啊——”男人滾到地上哀嚎。
這麼大的動靜,漸漸引來了不少人圍觀,他們拿出手機拍照,小孩兒則用手指著,嘴裏發出嬉笑聲。
“南、南月?”虞鏡輕柔的語氣裏,略帶幾分不可思議,她望向南月微微喘氣的臉,“你怎麼在這裏?”
“呼……”南月感覺太陽穴在跳,緩過神來,朝她瞥了一眼,“走啊,還不快跑?”
身後的男人強撐意誌站了起來,捂著重要部位,一瘸一拐地衝上來,語氣勃然大怒:“媽的!臭婊子,敢踹老子!”
他想上去薅兩人的頭發,後腦勺卻被掃帚擊中,回頭一看竟是幾個飯店店員,站在最前麵的大媽罵道:“一直在我們店門口鬧事,幹嘛呢!打攪生意了!”
“就是,早就報警了!叫你糾纏人小姑娘!”
“是女朋友也不能那樣吧,真惡心人。”旁邊的路人也附和道。
“這,這……”都說酒壯慫人膽,一見這麼多人圍攏,男人卻嚇得清醒不少,頭上冒出了虛汗。
……
兩人一路小跑到河岸邊,停下後南月才發現自己一直牽著虞鏡手腕,剛將手鬆開,就掃見上麵一道道紅痕。
許是劇烈跑動後,心髒還撞擊著胸腔,大腦有些充血,她把虞鏡的手抬到眼前,淡淡觀摩起來:“這都受傷了……”
風吹拂著虞鏡的發絲,她靜靜垂眸看著南月的頭頂,回想起剛才的一幕幕,說道:“謝謝你替我解圍。”
聲音從頭頂灌下,那麼近,南月下意識地抬頭,一下對上了虞鏡的大眼睛,裏麵亮亮的,她愣怔了兩秒,從中看見了自己仰望的倒影。
“沒事。”南月裝作無事地放下手,不著痕跡地移開一段距離,手臂搭在石欄上。
她被彩燈映照的臉龐,寧靜裏帶著疏遠,就如今天第一次見麵一樣,虞鏡暗悄悄地勾起一抹笑容,看來她這個新同桌有點表裏不一。
“笑什麼?”南月還是發現了。
“想起你剛剛的英姿,太快準狠了。”虞鏡豎起拇指。
“唔…”南月扶額,滿臉掛上黑線,“那是萬不得已。”
想了想,她又補上一句:“很危險,你別學我。”
本來不想多管的,醉人什麼事都能做出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打開手機報個警,然後走掉。
可眼看醉漢要撲上去了,對方又是一個女孩子,真的能等到警察來嗎?糾結了半天,回過神來,自己已經站在兩人旁邊。
幸虧當時踢準了,否則……南月捏緊了拳頭,手心裏泌出汗水,對於這種像老爸的酗酒者,她好像有種天然的畏懼感,好似下一秒酒瓶就會砸過來。
明明她膽子也不小,無論被誰冒犯,她都會懟回去,或是像對待馮冉、陳依那樣打回去,她根本不怕。
但南方海這類,是深埋於童年、記憶、家庭的恐懼,完全不一樣。
南月藏在兜裏的手微微發抖,一時半會兒都不說話,臉色有些蒼白。
她沒注意到,旁邊的虞鏡沒看風景,而是看了她好久,眸裏像蘊藏暗波的大海。
“南月。”
“怎麼了?”如夢方醒般,南月盯了過去,“對了,你要回……”
“謝謝你,真的。”虞鏡靠在石欄邊,長發被風吹得躁動,她笑得溫潤,身後是夜色下寧靜的黑山,“能夠那麼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