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章 直搗蔚山(3)(2 / 3)

慌慌張張過了一天,日軍增援部隊源源不斷而來,黑田長政和蜂須賀家政最先到達蔚山地區。黑田長政很快擊潰島山城東山的明軍,占領這一高地,並派人潛入島山城內,與加藤清正取得聯係。

小西行長率部二千人和四國兵二萬餘人,也陸續從順天出發,奔向島山。宇喜多秀家、毛利秀元率釜山守軍二萬人,進到離島山大約一裏的地區,在山頭上安營紮寨。

毛利秀元說:“敵軍眾多,我軍當分路進擊。黑田長政、加藤嘉明進攻山下的敵人,蜂須賀家政和我直衝敵軍帥營,豐臣正成和鬆浦鎮信為遊軍,趁敵人驚擾時自東方襲擊他們。”

黑田長政、小早川秀秋、立花宗茂卻不同意毛利秀元分兵合擊的計劃,主張趁明軍不備,半夜派人襲擊,天亮後全軍發動攻擊,必能大破明軍。

午夜時分,立花宗茂到達般丹,將所部八百人分為三隊,自率三百人襲擊明軍,明軍稍退。

日本人好像泉水般從地下冒出,頃刻之間布滿了整個蔚山地區。有的突破明軍的包圍圈,進到島山堡壘之下;有的出現在箭灘的南山上,殺聲四起,另有五六十人摸下山。明軍見敵人勢眾,不敢緊逼。

李如梅、解生率左路軍向箭灘的日本人猛攻一陣,殺死日軍六百九十餘人。盡管頗有斬獲,但是未能打退敵援。

真是危急存亡,日軍內外夾擊,如果攻不下島山城,明軍很快就會成為三明治夾心。楊鎬決定做最後一搏,在敵援合圍之前拿下島山。

楊鎬和麻貴親自督戰,拿出渾身解數,又是斬殺退卻的士卒,又是把膽怯的遊擊李化龍五花大綁,在陣前巡回。明軍上下勉強抖擻精神,挺起手中的武器,在幾個巨大火把的光亮之下,開始四麵攻城。

但明軍已成強弩之末。惡劣的天氣、亟待恢複的虛弱體力、一落千丈的士氣,讓楊鎬的最後努力化為泡影。

加藤清正把能用的都用上,泥塊、石頭、木頭,甚至屍體,猶如陣陣狂風驟雨,壓得明軍喘不過氣來。天亮之後,城中的炮火更加熾烈,明軍死傷累累,留下五百具屍體,匆匆撤退。

楊鎬臉上露出苦澀的慘容,大勢已去矣!

正月初四,這一天對楊鎬,甚至所有參與島山戰役的明軍來說,都是一個恥辱與慘痛的日子。因為這一天,他們製造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撤退。

黎明時分,藍江的黑田長政派出毛屋主水迎擊明軍。毛屋主水卻跑回來說:“我望見敵人營房上空的炊煙漸漸稀薄,好像敵軍已經斷糧。敵軍陣中一片混亂,隊伍無序,士卒紛擾不已。他們不是來接戰的,而是準備逃跑。”黑田長政走出看了一下,果然如此。

黑田長政對部將說:“敵人準備撤退。等他們撤退之後再去追擊,這不是英雄所為。我們應當趁敵人尚未撤退即發動攻擊。”

天氣酷寒,河水成冰。但黑田長政腳下的河水不斷被海水衝刷,沒有結冰。黑田長政率先騎馬跳進冰冷的河水,部屬於嚴寒亂流中競渡,與明軍接戰。小早川秀秋、毛利秀元又緊隨其後,藤堂高吉將明軍陣勢打亂,後續的日本人叫喊著衝殺過去。

辰時,楊鎬和麻貴下令停止攻城,商議撤軍,退到慶州。

這時,右路明軍繳獲了援軍寫給加藤清正的一封信,上麵說加德、安骨、竹島、釜山、梁山等地的十一位日軍將領率六萬大軍殺到,讓島山守軍再頂一陣子。

藍江的援軍船隻九十多艘擁入太和江上流,陸路的日本援軍也試圖從明軍背後繞出。明軍即將腹背受敵,四麵被圍。

楊鎬徹底慌了手腳,先問李德馨:“島山城險要難破,倭賊援兵又聲勢浩大,可怎麼辦?”

李德馨答:“捉魔不可鬆手,一次逃了,二次難碰頭!加藤清正被圍在島山孤城,這是天意,如果輕易放棄,恐怕今後再無這樣的滅敵良機。大人可分兵一萬,專防箭灘、彥陽之路,作好迎擊準備。這兩處地形甚好,可以一戰。”

楊鎬說:“累日攻城,我軍損傷頗多。今日不得不暫時解圍而去,以圖後舉。”

李德馨內心不服,高聲抗議,言辭激烈。

戰場上的較量是意誌的較量。那些所謂的英雄並非比對手更勇敢,而是比對手更能堅持。誰笑到最後,誰就是勝利者。

楊鎬決定撤退。打了這麼久,倒下這麼多士兵之後,楊鎬在精神上先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