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寶麟不但在學術上有很高的造詣,而且思維敏捷,作風嚴謹,在科研中重視實踐,特別強調現場工作。在培養人才方麵,他主張高標準,嚴要求。
2004年4月9日,陸寶麟在北京病逝。
研究中國蚊蟲的分類和區係
早在1959年代和1960年代初,陸寶麟從事瘧疾等的調查研究時,足跡已遍及中國南方諸省區。在多年的野外工作中他收集了相當豐富的蚊蟲標本。根據這些實物,他於1959—1961年編寫出版了《中國按蚊鑒定手冊》,這是中國當時鑒定按蚊種類的重要參考書,給當時的中國瘧疾防治人員,尤其是廣大基層防疫人員以極大的幫助。該書於1974年修訂再版。1974年,陸寶麟應中國科學院中國動物誌編輯委員會的委托,主持《中國蚊科誌》的編寫。他不滿足於已有的標本收藏,認為《中國蚊科誌》所記述的種類應盡可能地依據中國產的標本來描述。因為中國早期發現的模式標本多數散失在國外,需要補點調查,收集新的標本,任務非常艱巨。1974—1978年,他全力以赴投入《中國蚊科誌》的工作,每當酷暑季節,他便帶領科研小組南下,鑽密林,涉沼澤,凡適宜蚊蟲繁殖的地方都留下他們的腳印。有一類領蚊,發現的新種很多,台灣學者連日清在該省就發現了4個新種。編寫《中國蚊科誌》無疑要把這些種包括在內。但在當時陸寶麟不可能見到實物。根據昆蟲生態地理,它們很可能分布在海南島。於是他帶領科研小組到海南島吊羅山區林區去尋找。林區荊棘叢生,藤葛纏繞,濃蔭蔽日。地麵潮濕,蛇蟒穿行,到處是螞蝗。他們克服了種種困難,連續工作七天七夜,查找了近600個樹洞,終於找到了領蚊的幼蟲。後來他們又在滇西南與龔正達合作,發現並報告了領蚊屬的兩個新種,為編誌提供了豐富的材料。陸寶麟奔波了5個盛夏,調查了9個省區,僅蚊蟲幼蟲就采集了兩萬多份樣本,檢視了10萬條以上的幼蟲標本,記述和報道了9個蚊蟲新種和一批新記錄種,並校正以往的錯誤記載多處,澄清了過去曾混淆的問題。他們與協作單位一道編寫完成了《中國蚊科誌》,該書有80餘萬字、2000餘幅附圖,共記述中國蚊科昆蟲16屬300餘種(亞種),係統地整理、總結中國蚊科的分類鑒定、區係分布、係統發育、親緣關係、生物學、生態學、醫學重要性、控製以及研究曆史等方麵的成就和進展,是中國蚊蟲研究的巨著。
隨著學科的發展、技術的進步,細胞遺傳學和生物化學等技術已應用於昆蟲分類學研究,陸寶麟及時創造條件,吸收新技術,在蚊蟲的親緣種和種下分類工作中開展了酶分類學、細胞遺傳分類學和細胞產物的生物化學分析,在這些方麵已經取得一些成就。
為蚊媒疾病的防治提供依據
1942年,陸寶麟在昆明就證明當地的中華按蚊是瘧疾的媒介。1953年,在西南軍區衛生部的領導下成立了雲南抗瘧大隊。軍事醫學科學院派張奎(原蟲學家)和陸寶麟率領十多位青年科研人員奔赴雲南,參加抗瘧大隊的工作。陸寶麟參加媒介調查組,深入到滇西南的高瘧區開展調查。當時公路未通,條件極為艱苦。從保山到耿馬徒步要走十幾天,跋山涉水,風餐露宿。回昆明後又立即趕往金屏。曆時十餘個月,他們遍訪了瘧區的村寨,積累了大量資料,搜集了大批標本。他們肯定微小按蚊(Anophelesminimum)是滇南和滇西瘧疾的主要媒介。同時掌握了當地微小按蚊的內棲性特點,建議:部隊的瘧疾防治,應從當時以應付藥物為主的消極措施轉為針對微小按蚊的媒介控製的積極方法。並具體提出用六六粉進行滯留噴灑。駐滇部隊連續幾年針對微小按蚊實施了殺蟲劑室內滯留噴灑,瘧疾得到完全控製。抗瘧任務的勝利完成,使中國人民解放軍在素有瘴癘之鄉的滇緬、滇越邊境順利駐防,這對鞏固西南邊境起到重要的作用。
以後幾年,陸寶麟在浙江、廣西、海南島等地繼續進行瘧疾媒介的調查研究。特別是1957年他們在廣西睦邊(現稱那坡)工作時,對媒介按蚊進行了一係列的生態習性研究,包括實驗室養殖、季節消長、刺叮周環、嗜血習性、生理年齡、生殖營養周環等。研究結果不僅證明微小按蚊是當地瘧疾的主要傳播媒介,而且進一步闡明疾病與媒介之間的關係和室內滯留噴灑殺蟲劑的意義等。他根據研究結果撰寫的多篇論文,當時這在國內處於領先地位,這不僅為廣西的瘧疾防治工作奠定了基礎,對以後的瘧疾媒介研究也起到推進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