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的陰雨天,一樣蜿蜒的穿堂。我一個人,冒著雨來到虞姬所處的樓閣。
想起張良怪異的行為,總覺得有天我一定會身遇不測,預防勝於治療,我忍不住向虞姬婉轉提起,她卻笑道:“妳這孩子哪來這麼多心眼?”
她說這話時,正是菊花盛放時節,滿片的菊花,如同周傑倫所演的滿城盡帶黃金甲那般震撼,很美,真的。我抬起頭,天高氣爽,湛藍得讓人恨不能融進去。虞姬一襲白衣站在花海中央,所謂菊,花之隱逸者也,像虞姬這般的人兒,怕也是不適合牽扯於紅塵紛擾。
我想著,忍不住歎了口氣。
虞姬抬起頭,仔細地端詳我,問:“清兒,妳這是怎麼了?”
我頑皮一笑,遮掩道:“沒什麼,就是又想上街罷了。”
虞姬果然也笑了,“妳這孩子,自從落水後,性子倒是換了一個,也好,整天關著妳也不是辦法。”
我知道,她應允了,笑著上前摟住她。
“妳這孩子,也隻有這時不似平時般撒潑。”
“也隻對娘撒潑。”
虞姬捏捏我的臉,“這麼說,還是娘的福氣了?”
“當然。”我笑著逃脫虞姬所及的範圍內,靜靜地從後門走出,本就灰暗小巷在這樣的雨天裏更是空無一人。三日來,都是陰蒙蒙的天氣,連大街上也沒有多少人,惟獨醉青樓絲毫不受影響,依然門庭若市、座無虛席。
今天的心情有些糟糕,需要換個地方透透氣,一路出了煙花之街,行走在“正常”的街道上,一股肉香飄在空氣中,我循著氣味來到攤販前,“老板,二粒…”
“老板,來四粒肉包。”一道低沉男音比我更快一步響了起來,我側頭看向與我同時站定的男子。
驚訝之色一閃而過,“是你!?”
他就是那日悠哉一人占著整張桌子的男子,我冥想中的刺客,尷尬之色湧了上來。
“是我。”他對我頷首輕笑,我愣了一下才回禮。
“姑娘,這……”攤販打開蒸籠,為難地笑笑,“就剩下這些了。”
我一看,不就剛好四粒嗎?難道天意連讓我吃個包子也不情願?
“就給這位姑娘。”他低沉的聲音如在耳側,人卻已離我三步之遠。
我緊追著上前,“不如,折衷一些,我們一人一半?”
他對著我笑道:“不用了,都給妳吧。”
“你給我這麼多我也吃不下,怎麼也是浪費糧食,不如分了。”我堅決道。
他怔忡一會,依言點頭。
“馬上來。”見我們談攏了,攤販愉悅地上前交貨。
猛地,街口突然湧出一群士兵,訓練有素地前進,整齊的踏步聲,轟隆隆地響徹雲霄,最前方帶頭的官差嚷著:“讓開,讓開!”,街上為數不多的人們突然多了起來,個個交頭接耳地討論著。
官差一聲令道:“安靜!”
第二個官差拿出兩張畫像,“這兩人乃朝廷欽犯,謀殺數人,若有人見到,向官府舉發,賞銀五百兩,緝拿到案,賞銀二千兩。”
男子臉色突然變了變,他拱拳道:“在下先走一步。”
我點頭,揮揮手示意他可離開,不以為然地對官差所言發表看法,“呿!不就是殺人而已嗎?”
他聞言,不走了,饒有興趣地看著我,“哦?姑娘有何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