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已是日上三竿。我驚叫著起床,“碧痕,你怎麼沒有叫醒我?”
碧痕站在我身邊,不斷地打量我,用一種詭秘的眼神,“小姐,你還好吧?”
我哪裏不對勁了嗎?一看,奇怪,昨晚不是伏在桌案上睡了?怎麼醒來是在床上?
“不好,非常的不好。”我說。
“小姐哪邊不好?”碧痕的語調非常緊張。
我迷惑不已,“怎麼這麼緊張?發生了什麼事?”
她仔細地端詳我,然後鬆了口氣,“這麼說,沒有出什麼事。真是謝天謝地。”
我徹底糊塗,“到底發生什麼事?”
“小姐不知道?昨夜張良突然來了……”
我愕然,這變態,不是到了半夜還來檢查我的功課吧?天,夜半闖進一個女人的房間,更正,女孩,但這仍然不服於禮教,難道他腦袋撞壞了?
我盯著碧痕,“可是我昨晚分明聽見你的聲音。”
“我聽見小姐喊我,馬上進來,但張良卻早站在你身後,他示意我別驚動妳。”
我用手覆著前額,“也是他抱我去床上的?”
碧痕看看我,又低下頭,遲疑地說道:“應該…是。”
我怒氣衝天,一路殺到隔壁,“張良,你給我出來。”
他倒是悠閑,斜乜了我一眼,“有何指教?”
“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
他點點頭,“知道。”
“知道你還夜闖閨房?”
張良望著我,眼睛裏滿是笑意,慢悠悠地說:“哦?那裏不是書房嗎?”
我大聲喝叱,“你明知故問!”
他一笑,“又如何?竹簡完成了?”
我一愣,怎麼扯到這邊來了?還是照實回答,“還沒。”
“午時已至。”
我狡黠一笑,“又如何?你昨日隻說午時放你桌上,並沒有說一定要完成。”
我轉身張良看見地上的竹簡,張良拈入手,細一看,一雙墨玉般深邃的眸子透出光彩。除前三份完整寫完以外,其餘三份隻寫開頭兩行,他看完,淡淡地說道:“好醜。”也算過了。
“字醜礙到你了?”
“的確礙到我的眼。”
張良拉過我,走到桌案前坐下,抓小雞一般提起我,往腿上一擱,長臂一攬將我圈入懷中。
我驚跳出去,“做什麼吃我豆腐?”
碧痕補上一句,“於禮不合。”
張良好笑地看向我,“什麼時候你這麼注重禮教了?”
我白他一眼,仍然無法阻擋他,他金口一開命令道:“碧痕,磨墨。”
碧痕愣了一下,輕聲回答:“是。”
“妳到底是我的丫頭還是張良的丫頭?”我喃喃道。
不由分說地,張良握住我的右手,帶我執筆,蘸墨。
初落筆,筆鋒急如風,韌如鬆,豪放張狂,同他的人一般。
他帶我在紙間遨遊,一橫一豎慢慢的挪,一掠一啄慢慢的落,筆尖一開一合,墨彩由濃轉淡,筆走不停。
“看著,我要妳永遠記得第一個寫得字叫做張良。”語畢,逕自離開。
我錯愕至極地呆在那裏,這算是變相告白嗎?我的天,一個二十九歲的老頭竟然對十二歲的黃毛丫頭上了心?這算不算戀童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