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隻見寒光一閃,籠子裏已多了一道血花,雛鷹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連掙紮的動作都沒有。
空青習以為常地迅速收拾好了地麵的狼藉。
塗圖大驚之下,隻覺得心口一涼,三皇姐這幹脆、冷冽的模樣,他還是頭一次見。
他咕嚕咕嚕吞咽了幾下口水,也不敢多說廢話,謹小慎微地道:“瞧今夜大殿上二皇兄的神情,怕是已視那烏日娜為囊中之物了。”
塗藝珂緩緩擦拭劍上的血跡,道:“依二皇兄的性子,此刻怕是已在勾搭烏日娜了。”
“勾搭”一詞用得十分傳神,塗圖想笑,但望著女子手中的帶血的劍,又生生止住,道:“為什麼不一勞永逸,揭發二皇兄的密謀呢?”
其實,這個疑惑他早就有了,憑借三皇姐的聰明才智和受寵程度,想對付二皇兄是輕而易舉的事,為何偏偏就不出手,讓他一直蹦躂呢?
塗藝珂負劍而立,她的目光緊緊盯著銅爐裏升起的煙,過了很久,才淡淡道:“父皇尚在,手足相殘,若被有心之人傳了出去,三國將如何看待威遠?我愛父皇,自然不能讓他名聲有損,隻要能護好他想守護的這一切,麻煩一點又有何懼呢?”
塗圖也學著女子的模樣,望著那股繚繞的煙沉默了很久,不愧是父皇親自培養出來的人,她和太子皇兄都一個模樣,重情重義,卻又睿智冷靜,這也是他願意為之所用的最大的原因。
他沉吟道:“或許父皇也知曉了皇姐你的想法。”
塗藝珂沉默著,沒有回答這句話,她總覺得,心裏有一種神秘而又令她不安的預兆,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問道:“父皇這幾日可有奇怪的舉動?”
塗圖不明所以,但他還是認真地思考了一番,良久,搖了搖頭,道:“父皇作息照常,處理政務的速度也未有減緩。”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咳了咳,繼續道:“若說真有怪異的行為的話,父皇接連半月沒召喚嬪妃了。”
他還小心翼翼地觀察皇姐的神色,畢竟這種事是父皇的私事,加之兩人性別有異,實在是難以啟齒。
塗藝珂眨了眨眼,臉上倏然帶上了一抹不自然,無論如何,她無法將父皇神色憔悴的事與男女之事關聯上來,這裏麵應該還有其他緣由。
她的眼珠子再一轉,道:“你暗中去查一查,父皇這幾日飲食如何,睡眠可好?”
塗圖捂住臉,眼神閃躲,有些哭笑不得,要他去打聽父皇的私事,他心裏一百個拒絕,轉念想著這也是擔憂父皇龍體,隻得硬著頭皮答應了。
“三皇姐,父皇要是責怪下來,我真會把你抖出來的,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他撇了撇嘴,道。
塗藝珂無奈,瞪了他一眼,道:“是。”
可是兩姐弟不知,帝王有心瞞住天下人,他們這兩個幼崽又如何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打探出一點風聲呢?
他們得到的消息注定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