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她自己身邊的丫鬟婆子,都不敢在這個時候進去扶她,以免被她遷怒。
一時間,她好像從侯府未來的主母,一下子變成了破敗無人問津的木偶,癱在那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人進屋扶起了她。
江紅藥恍恍惚惚地站起來,一看那人,嚇了一跳。
是攜陽。
“是你?”
“是縣主。”
攜陽麵無表情道:“縣主說,她最恨窩裏鬥的事情,你趁她落魄來搶奪,她本不該再管你死活。念在你失了孩子,她才讓我留在這照顧你,必要的時候勸說侯爺對你網開一麵。”
江紅藥頓時淚如雨下。
她以為自己在侯府最大的靠山是侯爺,如今才知道,侯爺隻在乎她的肚子能不能給他生個兒子;
她以為自己在侯府最大的敵人是柴引璧,萬萬沒想到自己受了責罰冷落後,隻有柴引璧管她死活。
她忽然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嗚嗚嗚……”
她俯在枕頭上,痛哭不已。
攜陽皺著眉頭,看她這樣不知該覺得她可憐還是可恨。
想著縣主的吩咐,她隻能道:“姨娘還是好生保重身體,再懷上孩子要緊,哭是沒有用的。”
“哪裏,還能……還能輕易懷上孩子。”
江紅藥嗚嗚咽咽道:“侯爺說了,他,他已經在外頭尋覓人選,要再納一個身家清白的貴妾給他生兒子!”
……
柴引璧跟著沈牧遙出去,看見程端兒站在一乘馬車旁朝她招手。
沈牧遙的閑宅不大,程端兒和阿城一起住下未免局促,人多還容易給柴引璧惹麻煩。
因此兩人都搬回了長安的程府居住,今日特意來找她。
“三娘,你們怎麼來了?”
“沈將軍請來的。”
程端兒擠眉弄眼地看向沈牧遙,“果然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沈將軍在戰場上都沒對我們說過半句軟話,今兒一早來程府,竟說‘求’我幫忙。”
柴引璧看了看沈牧遙,後者忙朝程端兒使眼色,“程校尉,別忘了正經事。”
程端兒見好就收,笑道:“阿菩,我今日要代表我阿耶阿娘去平遠侯府探望長陵長公主,你是順道跟著我進去的。”
柴引璧恍然大悟。
程端兒是程處弼的掌上明珠,其祖父更是開國功臣,和祖母平陽長公主交情極好,自然與姨祖母也有些交情。
看在祖輩的麵上,平遠侯夫人江氏再怎麼樣,也不敢趕程端兒走。
她跟著程端兒進去,一定能看見姨祖母。
柴引璧忙看向沈牧遙,萬分感激不知從何說起,她隻得福身深深行了一個禮。
沈牧遙被她忽如其來的大禮嚇到,連忙還禮。
這場麵把程端兒逗得直笑。
“等成婚,你們再夫妻對拜不遲!”
說完立刻被阿城捂住嘴,省得她再大大咧咧地說出讓柴引璧二人羞臊的話。
那兩人果然都尷尬地起身,不再行禮了。
“你要有個思想準備。”
沈牧遙忽道:“我抓了裴五郎打聽過,長陵長公主已經纏綿病榻一個多月,一直不見好,怕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