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血濺荒山江湖驚變(3 / 3)

胡柏齡氣得直點頭,道:“好惡賊……嗯,兄弟,你說。”

錢炳又道:“三人奸了鄧家大媳婦,又洗劫了珍貴之物……”

胡柏齡冷哼一聲,道:“我知道了,我問你,洛陽地麵既發生這等之事,地方上不能不問,而洛陽道上有體麵的人物,也不能不出頭,你可曾聽到一點眉目沒有?”

錢炳道:“這事發生的第四天,我兄弟倆正巧趕到洛陽,地方官員知道鄧老鏢頭是極得人望之人,所以搜查甚緊,但一點消息也沒有。”

多爪龍李傑道:“我有一相識,現在關洛三劍的飛虹劍徐慕白家裏當護院教習,聽他說起,飛虹劍對此事極是重視,定要把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胡柏齡“嗯”了一聲,道:“由他出麵,倒也真是得人。”說著又沉吟半晌,道:“你們在洛陽住了幾天,難道一點線索都沒有發覺?”

錢炳皺著眉頭道:“隻聽鄧家說,來人一律黑衣履,全是用的鋼刀,進來之後,也沒有開過口,說過什麼話,所以留下的印象萬分模糊。”

胡柏齡道:“好,辛苦二位賢弟,你們休息去吧。”

胡柏齡見萬映霞、文天生臉上也是焦慮之色,怕他們心裏憂急,淡談笑了笑,道:“諒來也無甚大事,自不難解決,你們也休息去吧。”

洛陽鄧鏢頭之死,使得胡柏齡內心大為不安,兩三天來,精神也甚是不寧,但此事目前不便與眾人商談,隻得一人悶在心裏。

這一日鍾一豪忍無可忍,毅然入內對胡柏齡道:“看盟主這兩日愁眉緊鎖,心中似有難決之事……”

胡柏齡對鍾一豪望了一眼,沒有答話。

鍾一豪又道:“盟主身為綠林之主,許多事皆賴盟主策劃裁奪,有事不妨說出來,讓大家共同思謀對策,又何能勞盟主一人獨自苦思呢?”

胡柏齡點點頭道:“承蒙你如此關懷於我,隻是此事來的太過突然,使人意料不到,說將出來,也於事無補,如若此事果真要勞動大家之時,我自會提出,如今我們是榮辱與共,作事又何用客套呢?”

鍾一豪也點頭道:“盟主話雖如此,不過我是以盟主為念,既是盟主心中另有打算,自以盟主卓見處理為是。”說著頓了頓道:“日來前山紅葉正豔,盟主何不前去瀏覽一番,略略消散胸中煩悶呢?”

穀寒香在旁道:“這倒是真的,大哥何不依鍾爺的話,去到前山玩玩?”

胡柏齡轉臉問道:“那麼香妹你去不去呢?”

穀寒香情意款款地瞧著胡柏齡,道:“如果大哥有興,小妹自是奉陪……”說著又略略沉吟了片刻,道:“也叫霞兒和天生一道散散心吧。”

於是胡柏齡、鍾一豪、穀寒香、萬映霞、文天生一行五人,漫步穀中,向前山走去。

走了一段路,但見前麵出口之處,有三條岔路,均隱在樹叢之中,立身之處,兩穀紅葉如丹,既豔麗又雄偉,看得人心中,確然感到一種坦蕩的舒暢。

幾人正眺望間,突然前麵右邊一條岔道上,揚起一點塵煙。

鍾一豪道:“盟主,像是有人來了。”

胡柏齡卻淡淡點頭道:“不錯,有人來了。”

塵土揚處,又響起馬匹疾奔之聲,得得得得,跑的快速異常。

幾人跨步上前,走上一道小山崗上,朝前一看,那樹隙之中的山徑上,正有二匹健馬,疾馳而來。

不一會兩匹馬已走近山崗,鍾一豪道:“是薑老大……”說著人已躍下山崗。

胡柏齡也覺事情有異,隨即一長身,躍落下去。

原來胡柏齡派出江北五龍分赴各地以一月為限,查探外間反應,昨日入雲龍錢炳、多瓜龍李傑已由洛陽返回“迷蹤穀”。

這時返歸的正是奉命前往江南一帶的出雲龍薑宏和老五噴火龍劉震二人。

胡柏齡—見薑宏回來,再一看老五劉震,人卻萎靡不堪的伏身鞍上,似是受了內傷一般,胡柏齡走向前一步,一手托著噴火龍的下巴,朝上一抬,但見他兩眼無神,臉色青白,當即問道:“他遭人點了穴道,怎麼你不與他解開,難道在外麵跟人家動過手了嗎?”

出雲龍薑宏一臉歉然之色,道:“此事還請大哥原諒,老五的穴道乃是我薑宏點的。”

他這話答的大出幾人意外,他們江北五龍,情同手足,親愛逾常,他如何肯遽麵下手封點他五弟的穴道呢?所以他此言一出,隻見幾人不約而同的轉麵對他望去。

出雲龍薑宏赧然道:“老五為人太渾,我封點他穴道實在是無可奈何之事,這……”

鍾一豪道:“難道路上出事了?”

薑宏道:“事倒不出在路上,卻出在江西。”

胡柏齡當時就心中一驚,心裏暗道:怎麼天下竟有這等巧事,早不出事,晚不出事,怎麼會在這時間一起發作呢?他心裏雖然驚急,但他乃綠林盟主,自是不能憂形於色,以免影響全局,當下寬慰薑宏道:“你—路辛苦,不如到山崗上休息片刻,再談此事吧。”說著走到劉震身前,瞧了一瞧,伸手一拍他左肩,劉震如大睡初醒一般,一見胡柏齡,便指著出雲龍薑宏道:“大哥,老大太欺人了,如若不是為了大哥,我噴火龍可是真的要噴火了……”

胡柏齡知他是個直性子的渾人,隻得拍拍他肩膀,安慰他道:“五弟,你先坐下歇歇,你們兄弟情同手足,什麼事還有說不開的嗎?”

噴火龍劉震還氣憤憤的,在指手劃腳嚷著,仿佛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在訴理一般。

穀寒香笑著,盈盈的走過來,道:“五弟,你不要太難過,你大哥是不會欺侮你的,他也許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噴火龍睜著一對虎目,望著穀寒香,徐徐地道:“他怎麼不會欺侮我,他反而幫外人,不讓我打他們的嘴巴子,聽他們胡說八道,反點了我一下,叫我一頓好困……”他本是渾人,說的幾人都笑了,但原本暴跳亂嚷的噴火龍,這時卻安靜的坐在一塊山石上休息。

胡柏齡對穀寒香笑了笑,然後向出雲龍薑宏問道:“你們此去江西,難道遇上什麼事情了嗎?”

出雲龍薑宏舉手擦了擦額上汗水,歎口氣道:“我兄弟奉了大哥之命,過鄱陽湖,到南昌,一路也都平安,也沒有聽說有什麼事,可是我們到了撫州府,卻出了一件意外之事,大哥一定知道七星神彈彭靖這個人……”

胡柏齡沒有說話,在那裏靜神聽,鍾一豪卻答道:“不錯,江湖上有這樣一個人物,此人全仗七星連珠神彈出名,在南昌開了一家鏢局,就叫‘七星鏢局’,聽說近年來,很是發運,已成了贛省第一家鏢局。”

出雲龍薑宏接道:“鍾大哥說的是,他這七星鏢局不但是江西境內第一等鏢局,就是百粵八閩等地,都爭相聘托,這次福建苦遭幹旱,江西全省士紳籌募了紋銀二十萬兩,前去賑濟,但怕歲凶年荒,路上出事,所以延請七星鏢局負責解送。七星神彈到底不愧是高人一等,他也覺著責任非輕,所以把這二十萬兩的紅貨,分成兩起,一起由他的兩個兒子解送,第二起則打算親自出馬……按說江西通往福建的這條路,原是平安不過,不用說還由他兩個兒子親自押鏢,就是憑一麵七星旗,也不致有什麼大風險,哪知這次卻然出了漏子,當七星鏢局的鏢車來到廣晶血禾嶺下,竟吃人家三個人便把鏢車劫了……”

穀寒香在一旁氣憤地怨道:“這銀子乃是賑災救人用的,是什麼人這等狠心,不顧成千成萬的災民,把這筆賑款劫走呢?真是該死。”說著恨恨不已。

胡柏齡望著出雲龍薑宏,道:“想必你們到達撫州之後,此事才發生嗎?”

薑宏道:“大哥說的是,當我和老五到了撫州之後,隻見街上插劍背刀,身攜兵刃的人,實在不少,當時也沒有料到會生出這樣變故,我們也跟著人在街上逛了逛街市,後來我們進了一家酒館,對麵卻坐的四個大漢,看打扮,就知道吃鏢行飯的,我們坐定下來,便聽其中一個瘦長的人說:‘咱們老板之事你們三位看,會不會是有人挑眼,硬下老板的招牌?’另一個中年人搖頭,道:‘不會的,咱們東家也不是沒名沒號的人物,而且近來他從來沒有得罪過人……’那瘦長人又說:‘近來江湖綠林,新近爭奪盟主,此事我懷疑可能是綠林盟主動的手腳,向咱們來個下馬威。’另一個中年人又道:‘依小弟看,不致於是他們所為,前次有人來咱們局裏,還談起這次綠林盟主,倒是武林之福,並說此人頗有作為,一上來,就手訂了四大戒律,那四條戒律,訂得光明正大,似不會做出這等之事。’那個瘦長人哼了一聲,罵道:‘真是見你的鬼,你看到有幾個婊子豎貞節牌坊,有幾個強盜生善心的?’當時我心裏就另有打算,想從這四人嘴上探聽一些線索,可是老五這個渾東西,一聽這瘦長人嘴裏不幹不淨的,眼睛一翻,就想動手……”

噴火龍劉震急得青筋暴漲的站了起來,翻著眼辯道:“我渾,你聽他們嘴裏罵大哥,卻不準許我打落他們幾顆牙齒,難道你就不渾?”他轉眼望了望穀寒香,憨然笑道:“大哥說的可真對,我老五就是直性子,就不能叫大哥讓人罵,有人敢罵,我噴火龍就敢噴火,就敢打他嘴巴子……”

胡柏齡深知江北五龍的性情,當下對出雲龍薑宏假意責道:“五弟說的有道理,你當時如有什麼用心,就應當先跟他商量,你難道還不知老五是個直性子的人嗎?”頓了一下又道:

“以後事情,又是怎樣了?”

冷麵閻羅這幾句話,說的劉震大為受用,咧著嘴傻笑了幾聲。

出雲龍自然知盟主的用心,也朝劉震微微一笑,繼續說道:“隻因事情來得意外,所以未曾與老五商議。那四個人當中,又另一個道:‘事情未分出皂白以前,咱們不要再替東家樹敵。’那瘦長之人挺了挺身子笑道:‘不是老弟說句難聽的話,就憑你二位這份膽子,這碗飯可趁早別吃了,咱們吃這行飯,還是刀尖上舔血,有幾個打算跟黑道交朋友,咱們可不管他什麼綠林盟主,黑林強盜,劫鏢就是強盜,好在明後天東家就要趕來,到時候,你們就相信兄弟的話不假了。’他們說到這裏,我一看老五的臉色變得像塊大豬肝,知道再不走開,他定要沉不住氣了,所以我一把將他拖了出來。”

噴火龍劉震又想站起來,薑宏未容他出聲,便又接道:“我當時心裏想,既是七星神彈彭靖要來,咱就不妨在撫州多留兩天,看他來了之後,到底是怎麼個處置。”

出雲龍說到這裏,那一旁呆著的劉震搶著嚷道:“他處置個屁,說來更叫我老五噴火……”

鍾一豪道:“薑老大,那七星神彈是怎樣說法?”

出雲龍薑宏道:“第三天中午撫州城果然來了十二騎快馬,這自然是彭靖等人,七星鏢局留在撫州的人,就把他們迎上一家名叫高寶樓的酒館,我也帶了老五在旁擇了張坐位,以便聽聽他們說些什麼,但這次我可提醒了老五,要他不準胡嚷亂來。”頓了頓又道:“七星神彈處事倒真有見地,他自己卻不說話,隻靜聽押鏢的趟子手一個一個的報告……”

萬映霞在旁問道:“他兩個兒子呢?”

噴火龍搶著道:“早就叫人家揍傷了。”

薑宏略停了停,道:“這些趟子手說的也不過多是些無關緊要之事,說了一大陣,七星神彈彭靖才開口,他什麼也不追查,隻問趟子手可看清來人的麵貌、衣著,和用的兵刃!據說三人之中,有兩個是使劍,一個年紀很輕,一個卻是銀髯老者,另一個卻是,卻是,……”

他一時竟無法說清。

鍾一豪追問道:“卻是什麼?”

薑宏訥訥地道:“那人竟跟大哥使的兵刃一樣。”

穀寒香“啊呀”了一聲,道:“怎麼,他怎的也跟大哥使的一樣兵器呢?”

鍾一豪問道:“那麼他的形貌、衣著,可有人看清沒有?”

出雲龍薑宏嗯了一聲,道:“說起來更是令人納悶,此人以黑紗蒙麵,所以誰也沒有看清他的麵貌,不過據說身材很是魁偉。”

胡柏齡在旁“噢”了一聲。

薑宏又接道:“但奪鏢之時,此人卻隻是站在一邊,未曾出手,後來略略動了動而已,似乎是這三人中的首領一般。”

胡柏齡轉臉對鍾一豪道:“近年我已不大在外走動,江湖間之事,你自當比我清楚,你想,可有什麼人跟我使的兵刃一樣嗎?”

鍾一豪皺眉思索了一盞茶工夫之久,搖搖頭道:“不是小弟自誇,近年我會過的人物,真不算少,除了盟主之外,還不曾遇到過如此之人,而且憑他三人就能把七星神彈兩個兒子打傷,武功定已不弱,不像是平常泛泛之人,但是,我就卻沒有聽說過。”

胡柏齡沉思了一陣,也是毫無線索可尋,當下又問薑宏道:“此事依七星神彈是如何說法呢?”

出雲龍薑宏道:“他們那一幹人,也是同樣在推測是哪路人物所為,商討了許久,也是一無結果,但是其中有一個紫臉膛的大胖子卻說:‘依我所知,當今武林道上,使用拐劍的隻有冷麵閻羅,而胡柏齡新近出任綠林盟主,此事實令人可疑。’”

“但另外一人卻道:‘胡柏齡爭奪這綠林盟主的本意乃是為了規劃江湖道義,為綠林開拓一個新天地,聽說還弄得有聲有色,依小弟看,他尚不致如此。’”

“那七星神彈這時卻道:‘我彭靖自信,並沒有得罪過什麼道上朋友,就是在座諸位,也沒有替我彭某人在江湖上樹敵結仇,這事實在令人無所適從,但卻不能不迅予追查,要知此銀乃是關係八閩多少萬人的性命,如若此銀追索不回,我不但不能再在江湖立足,而且也無顏對這些成千累萬的災民,現在隻有兩條路可走,第一,尚幸這批貨多,不易急藏,隻要我們多派人手,不難探查出來;第二,盡管來人未曾留下任何形跡,但是咱們既知他們三人概略情形,不妨多立暗樁,或可尋出一點蛛絲馬跡出來。’”

“這時早幾天見到的那個瘦長之人,在旁說道:‘回鏢主的話,依小的看,這事八成是什麼綠林盟主所為。’”

“那七星神彈問道:‘你怎可斷定是他們所為呢?’”

“那瘦長之人又道:‘鏢主可曾想到,這冷麵閻羅,一度隱跡江湖,此次複出,又奪得綠林盟主,他定要有兩種作法,一、他對內要樹立威信,才足以服人,不能不表現一兩下,二、對外更擴張聲勢,自然要做兩件不平常之事,好使人知道這綠林盟主的威風,再說他也不能赤手空拳的稱主為王,沒本錢總幹不了事,由這三層原因,所以小的斷定八成是他們搞的……’”

“那七星神彈聽此人這一說,當時就哈哈大笑地道:‘好一個冷麵閻羅,我彭某人與你井水不犯河水,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怎麼你卻偏偏要找我的晦氣,難道要我七星神彈向你臣服不成!哼哼,你可打錯主意了……’”

胡柏齡聽得嘿嘿一聲冷笑,道:“此人如此不明事理,看來倒很難和他解說得清了……”

鍾一豪望著胡柏齡,道:“此人竟敢這等血口噴人,也未免過於仗技欺人了,到時候我倒要領教他那七星神彈的絕學……”

胡柏齡急道:“此事雖然難以解釋,但是還是以兵不血刃為是。”說著又轉臉對薑宏道:

“他們以後又說些什麼?”

出雲龍薑宏道:“後來又把各地的綠林道上人物,加以推查,還是毫無頭緒,所以對咱們便更多懷疑,那瘦長之人又說了幾句火上添油的話。”

穀寒香生氣地道:“他到底又說什麼了呢?”

薑宏道:“他說江山易改,秉性難移,大哥雖然有心整頓綠林,但天生品格,那能改得了,他嘴裏還不幹不淨的說了一些話,但這些話叫老五聽得忍無可忍,一掄拳,就想打架。”

穀寒香道:“這高寶樓全是他們的勢力天下,老五他太不懂事了,動手有什麼用處呢?”

薑宏道:“我一看老五情形不對,他這時已是火在頭上,馬上就要發作,這一發作,那就不堪收拾,幸好我是背麵而坐,一看他那種怒發衝冠的樣子,也顧不得其他,隻有從權處理了,所以就在他將要發作之時,我也隻好忍心背負罪名,拾起支筷子,猛點老五麻穴。”

鍾一豪道:“當著他們之麵,豈不令他們起疑麼?”

出雲龍薑宏道:“這點我也知道,當著這麼多的高手,自己出手不慎,便必被他們看見,那可就麻煩了,所以我當時弄翻一隻酒杯,又藉扶杯的機會,一下子便點中了他,當時為了掩飾起見,我嘴裏還特別說:‘叫你不要多吃,偏偏又喝醉了,走,咱們回去吧,桂兒還在家等你吃飯呢。’我說著話,就硬把他拖回來,所以我可以說七星神彈絕沒有發現我們的身份……”

胡柏齡點頭喜道:“這事你辦得很好,到底年紀大,閱曆廣。”

噴火龍劉震沒有等胡柏齡話完,便嚷著道:“他讓大哥給人家罵,倒反而做得對,我為大哥被人家辱罵,肚子都氣炸了,倒反而不對。”

胡柏齡笑著上前安慰他道:“五弟為人最是豪爽,心地最好,大哥知道你,你不要難過,這趟你們二位辛苦不小,晚上我陪你們喝兩盅,替你們洗塵……”

噴火龍一聽大哥要陪他喝兩盅,這是沒有過的事,心中一陣高興,早就把適才的懊惱之事,丟開一邊了。

晚上,胡柏齡備了幾色小菜,邀了出雲龍薑宏、入雲龍餞炳、多爪龍李傑、噴火龍劉震在內宅把杯閑話。

胡柏齡望了望圍坐四周的江北四龍,道:“幾位兄弟都平安回來,單是老三現遠去三湘,還未見返回,愚兄倒是十分掛念。”

出雲龍薑宏道:“這個大哥盡可放心,老三精明能幹,見多識廣,絕不致有什麼事發生,咱們約定的限期已到,今晚不回,明早也必回來。”

噴火龍因胡柏齡破例邀他們飲酒,心中極是高興,一咧嘴,說道:“大哥放心,連我噴火龍都丟不了,三哥更是丟不掉……”

說話間,猛聽得前山窠雀一陣喧鬧,胡柏齡推杯傾聽,道:“有人來了……”

穀寒香抱著孩子,緩緩地道:“恐怕是三弟回來了。”

幾人一陣沉靜,漸漸地傳來一陣疾走的蹄聲,還有在夜風中飄來“嗆啷嗆啷”的驚鈴聲。

不一會哨崗上掠動著幾盞紅燈,在向山外搜照。

一盞熱茶工夫,蹄聲已到前門,又過了片刻,老三飛天龍何宗輝,風塵仆仆的來到內宅,先向胡柏齡夫婦請安問好,然後又與薑宏諸人一一招呼,才移椅入座。

飛天龍三杯酒下肚,轉臉對胡柏齡道:“大哥,此次小弟奉命去三湘,衡陽,轉湘潭,到長沙,一路還算平安。”

胡柏齡點了點頭,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