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血濺荒山江湖驚變(2 / 3)

萬曉光朝紫陽道長一望,紫陽道長眼光何等銳利,就知他定有話說,緩緩地向萬曉光這邊走來。

萬映霞、文天生一見紫陽道長走來,都不同的立起身來,怒目相視。

萬曉光忙道:“你們不可亂來,為父有話要與他說。”

紫陽道長看了看萬曉光,道:“不知萬大俠有何見教?”

萬曉光道:“道長為一派掌門之人,但不知適才之言,現在還作數不作數?”

紫陽道長道:“貧道乃三清弟子,何能與萬大俠亂打誑語。”

萬曉光點頭道:“好,如此請受我一禮。”強自挺身雙手一揖。

紫陽道長忙側身讓向一旁,道:“萬大俠何必如此……”

萬曉光奮起精神,哈哈一笑,道:“兄弟這一拜不是因為你是武當掌門的紫陽道長,而是尊敬你一諾千金,還能全武林道義的精神。”轉臉喚道:“霞兒、生兒過來。”

萬映霞、文天生不知有什麼事,臉色茫然地走了過去。

萬曉光倏然麵色一整,莊穆凝重地道:“你們一個是我的女兒,一個是我的愛徒,但我對你們都是一樣的喜愛,從未分過厚薄,不知你們是否真的肯聽我的話?”

文天生望了萬映霞一眼,道:“師妹與弟子皆是你老人家一手教養成人,師父的訓諭,自然是要遵從的。”萬曉光把眼睛盯在萬映霞的臉上,萬映霞也默默地點了點頭。

文天生道:“師父有事,但請吩咐……”

萬曉光轉臉對紫陽道長,道:“方才蒙道長親口答應,今日之事隻是我萬某個人之事,與小女小徒,毫無牽連,現在就請道長遵守前諾,放任小女小徒離此。”說著又轉臉道:

“霞兒、生兒快向前謝過道長。”

萬映霞、文天生因師父正是傷在紫陽之手,心中自是極為不願,步履趑趄。

萬曉光歎道:“唉!你二人怎的如此不聽為父之言呢!”

二人一見萬曉光精神痛苦,隻得遲遲上前謝過紫陽道長。

萬曉光一聲長歎道:“紫陽道長,我萬某殺人償命,隻望你守信諾言,放我二個孩子一條生路,萬某就感激不盡了!”轉臉滿麵淚痕地叫道:“霞兒、生兒但望你們相親相勉,毋負為父對你們一片苦心,我已萬無生理,你們也不要難過,快走……”說到這裏,目光陡然朝前方瞧去,口中大喝道:“你是何人?”

幾人被他這一大喝,都不由一驚,同時轉頭望去。

就在幾人轉頭回望的一刹那,萬曉光咬牙運功,疾舉左手,猛向自己天靈穴上劈去,但見血光迸現,轟然一聲,萬曉光屍體已臥地上。

當幾人回望之時,哪裏有什麼人,連人影也未見一個,就知受騙,等他們念轉回首之際,一代大俠,早已腦碎氣絕,離開人寰了。

萬映霞一見老父自碎天靈而亡,心如萬把刀剮,但這時她一點也沒有哭泣,一聲慘笑,衰如猿啼,怒叱一聲,道:“牛鼻子,姑娘與你拚了。”銀光一閃,連人帶劍,猛向紫陽道長撲去。

文天生也叫了一聲:“師父陰靈保佑,弟子與你報此血仇。”掄起金絲龍頭鞭,欺身攻上。

紫陽道長見萬曉光自決,心中也正感一陣惘然,同時自己曾答應過放任他二人離去,所以連連避讓,絕不還手。

就在這時,山峰上傳來一聲喝叫道:“霞兒住手!”

這一聲來得大是奇突,萬映霞、文天生都不禁收勢停身,轉頭望去。

但見那山峰半腰之上,兩條人影,疾如丸瀉星墜的趕來。

頭前一人,一身深藍勁裝,手提鐵拐,背插長劍,老遠的就看到大紅劍穗在半空飄飛,後麵一人,麵罩黑紗。

來人正是天下綠林盟主,冷麵閻羅胡柏齡,緊跟在他身後,乃是鍾一豪。

萬映霞一見胡柏齡,竟如見了親人一般,朝前一撲,抱住胡柏齡大腿,說了一聲:“望叔叔替爹爹報仇……”話音未落,已“哇”的一聲,哀哀慟哭起來。

胡柏齡躍落當場,虎目環掃,點頭哼了一聲,道:“霞兒你且不要哭,愚叔既來了,此事自是由愚叔做主。”說著慈祥的撫摸著她零亂的秀發,轉臉對文天生道:“天生你來照應你師妹。”說著緩緩向萬曉光屍體處走去。

麵垂黑紗的鍾一豪,見盟主胡柏齡向前走去,也一跨步,緊隨身後跟去。

冷麵閻羅俯身一看萬曉光死狀之慘,真是不忍卒睹,一時心緒繚亂,諸般往事,一齊襲上心頭,心想:大哥安居萬月峽,已與江湖紛爭全無關係,在那裏靜享人間清福,安樂天年,如不是自己率眾到他萬月峽,他也絕不致牽入這江湖是非之場。想到此處,不由得歉然叫了一聲:“大哥,這全是我這不肖的兄弟害了你。”

他仰起頭來,看著天上藍天白雲,再想到大哥對他那種至情至理的愛護關切,可是如今萬月峽景物依舊,而自己唯一敬愛的大哥,卻已人天兩隔,永無晤期……想到這裏,心中一酸,忍不住淌下幾滴英雄淚。

抬眼一望,紫陽道長及武當門人,還站在一側,一拭眼淚,起身向紫陽道長走去。

他知武當派在武林地位,與少林宛如泰山北鬥,而自己今天身為天下綠林盟主,心中雖然悲慟萬分,也不能孟浪從事,當下抱拳問道:“請問道長,武當派乃天下武林正大門派,不知何故興此無名之師,侵及我大哥萬月峽?”

紫陽道長稽首還禮道:“此事實出於誤會,萬大俠身遭此劫,貧道正自追悔……”

胡柏齡冷冷一笑,道:“道長也不用推諉,你武當派大舉侵犯萬月峽之事,胡某早就獲知,隻是我大哥尊重武當乃武林正大門派,凡事定能按照武林規矩行事,所以不允兄弟參與此事,哪知你們武當門人,竟不顧江湖武林道義,仗著人多勢眾,作此違背武林公道之事,此時道長卻口稱事出誤會,不知何以自解。”

冷麵閻羅胡柏齡詞嚴義正,侃侃反駁紫陽道長之言,隻問得紫陽道長一時間,無詞以對,怔了半晌,才道:“尊駕所問,實在使貧道慚愧,事已如此,不得不對尊駕實說。隻為萬大俠與貧道師弟,略有嫌隙,師弟無知,竟趁貧道因事他往之時,擅傳本派令諭,率眾前來萬月峽,待貧道事畢返歸,方知此事,就怕事態擴大,所以星夜趕來此處,不料萬大俠已連傷我武當門徒多人,誤會既成,要想解說,自是不易……”

紫陽道長話還未完,胡柏齡哈哈大笑,道:“如此說來,胡某已知道長之心了,想是道長來到萬月峽,一見門下已有傷亡,也就不問青紅皂白,但知偏袒門下,終於惱羞成怒,全力出手,以命相搏……”

胡柏齡說到此處,紫陽道長忙截道:“尊駕言詞休要過於偏激,想貧道蒙祖師慈悲,接掌武當門戶以來,自問待人處事,還不敢逾越情理二字,萬大俠名重武林,貧道處理此事,哪敢魯莽,對自己門人更是毫無偏袒之心。”

胡柏齡道:“既是如此,道長處理就不能算公道。”

紫陽道長笑道:“但不知尊駕憑什麼指責我不公道,以你高見,要如何作法才算公道?”

胡柏齡冷哼一聲,道:“道長既知門人擅傳貴派令諭,來到此處,就應與我大哥先謝驚擾之罪,然後按照門規,處罰私傳令諭之人,之後再與我大哥當麵解決兩下紛爭,如此既可一顯武當正大門派的氣度,也可令天下武林英雄敬服。”

紫陽道長聽得肅然動容,道:“難怪尊駕被擁為綠林盟主,適才高見,貧道極是佩服,但是貧道雖屬樗櫟之材,但蒙先師耳提麵命,朝夕教導,自然懂得做人做事之理,貧道如何處貴此事,尊駕可問萬大俠門人。”冷麵閻羅胡柏齡,向文天生查問究竟,文天生便將紫陽道長來的經過情形,一一敘出。

胡柏齡聽得連連點頭,讚道:“道長處事,在下雖然拜服,不過此錯依然是道長一手所鑄。”

紫陽道長問道:“但不知貧道又錯在何處?”

胡柏齡道:“我大哥行道江湖,譽滿武林,道長不是不知,何況我大哥自喪妻之後更是淡泊名利,退隱山林,從未過問訌湖之事,此事天下皆知,道長領袖武林,對此事怎麼不明察事理,一意孤行起來了呢?”

紫陽道長被問的臉色微變,但隨即又平靜下來,道:“萬大俠清操風標,我等自是尊敬,但十年前一十四條人命也不得不問。”

胡柏齡哼哼冷笑,道:“道長此話,說的更是欺人之談,縱然我大哥身負奇學,難道道長就認定黃河案十四條命案,是我大哥所為嗎?請問道長,武當以劍術名播天下,那麼凡為劍刃所傷之人,能否一律歸罪於武當門下呢?”

紫陽道長定力深厚,但被胡柏齡一陣駁斥,也不免微泛怒意,冷冷一笑,道:“尊駕與貧道如此說話,難道是以你綠林盟主的地位,來教訓貧道的嗎?”

胡柏齡也冷笑道:“不敢,不敢,在下隻是與道長共爭真理。”

紫陽道長一捋長髯,道:“我們拋下黃河案之事不談,我武當門下五條人命難道就該白白犧牲的嗎?”

胡柏齡麵色陡變,道:“道長對門下依然如此義重,能為他們報仇,難道大哥待我情逾手足,愛如父兄,我胡某人就能忍下這筆血仇,抽身不管嗎?今天你身為正大門派掌門之人,能強詞奪理,不顧道義,我這冷麵閻羅還有什麼顧忌不成?”

雙方舌劍唇槍,一陣激辯,都不禁有了怒意,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那侍立紫陽道長身後的武當門人,一見胡柏齡聲嚴厲色的指斥掌門師尊,也都一個個怒形於色,互遞了一個眼色,各踏方位,跨前兩步。

那麵蒙黑紗的鍾一豪早把武當門人的行動看在眼內,心裏暗暗竊笑,隨手取下折扇,扇扇搖搖的,也向前邁進了幾步,與胡柏齡成犄角之勢,以防武當門人猝然出手。

文天生也把這種情勢看的非常清楚,他擔心師妹在過度的憂傷之下,貿然出手,或是受到武當門人的驚擾,所以強按下心頭的悲傷,站在萬映霞身側,以待應變。

這時紫陽道長捋須長笑,道:“貧道對此事,自問無愧,雖經這等一再解說,無如尊駕不信,那也是無可奈何。但不知你要如何了斷?”鍾一豪冷冷一笑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道理難道你道長還不明白嗎?”

紫陽道長臉色一變,眼睛不看鍾一豪,卻盯著胡柏齡瞧著。

胡柏齡凝神沉思,自言自語地道:“大哥待我恩義如山,如若我不報此仇,不但不能上慰死者,對自己亦難交代!”轉臉看了看正在啜泣的萬映霞,心中不由一動,臉上掠過一道疑慮之色,道:“不過……”

就在此時由峽中奔來一人。

胡柏齡一見由峽中奔來一名萬曉光的屬下,心中又是一動,暗道:“大哥已遭不幸,此仇定是必報,但是此番武當派高手來的不少,如若動起手來,死傷定然不少,而且映霞天生兩個孩子憂慟過甚,峽中家人未作妥善安排,一旦動起手來,自己隻有鍾一豪一人,如何能分身兼顧……”想到此處,心中十分難決。

紫陽道長這時心中也正打量,他苦思了一陣,毅然說道:“此番我武當門下偷傳令諭,私自尋仇之事,在我武當派來說,實在是件極為重大之事,必須從速回山清理,至於萬大俠之事,事已如此,悔亦無及,貧道不願一錯再錯,雖然我武當乃三清弟子,也講的是武林公道,事既是貧道所為,自無抵賴之理,此事必有了斷之日……”

胡柏齡一聽紫陽道長之言,已知他言外之意,同時自己心中也別有打算,當即點頭答道:

“道長不愧為一代掌門之人,處事當機立斷,此事正如道長適才所言,自必應有了斷,今日之事,到此為止,道長可請回山,胡某人絕無留難之意,好在武當乃正大門派,道長亦不是畏首畏尾之人,咱們套一句江湖話,正是青山不改,綠水長流,萬月峽之事,又豈在一朝一日,改日我胡柏齡必親赴武當三元觀麵謁道長,以了斷此事。”說著轉頭對萬映霞道:“霞兒,你不會怪愚叔如此處理吧?”

萬映霞心中對胡柏齡原就極是崇敬,知他必有作用,便含淚點頭道:“全憑叔叔做主就是。”

胡柏齡淒涼一笑,轉臉對紫陽道長擺手道:“恕不相留,道長你請便吧。”

紫陽道長稽首一禮,道:“恭敬不如從命,貧道僅領盛情,尊駕果若有興,肯駕臨我武當山,貧道當在山門恭候大駕!”

胡柏齡道:“好說,好說,他日定當前來請教,今天恕胡某人不送了。”

紫陽道長後退一步,招呼門下一聲,率眾退出萬月峽,徑回武當而去。

胡柏齡見紫陽道長一走,轉臉對萬映霞道:“霞兒,你父親遺體,依你如何處理?”

萬映霞仰起臉來,用手理了理散亂的秀發,想了片刻,道:“爹爹遺體,自不能暴露,依侄女看,倒不如送到我娘停棺的石洞之中,那地方既隱蔽又幹燥,不知叔叔以為如何?”

胡柏齡點點頭,道:“好,既是你知道你娘停棺之處,那是再好沒有,這樣一來,也好讓大哥安心多了。”

文天生道:“既是如此,待我背負他老人家走吧……”

胡柏齡道:“且慢。”又轉臉對萬映霞,道:“你爹對你們可有什麼遺言?”

萬映霞聽了不禁由心底泛上一股羞紅,眼角微微斜望了文天生一眼,低頭不語。

胡柏齡已看出她這種小女兒情態,也不再說什麼,隻道:“難道大哥對你們何去何從,都沒有囑咐嗎?”

萬映霞這才低聲應道:“依爹爹意思,是要我們去外公那裏。”

胡柏齡一皺眉頭,道:“那等路途遙遠,任你們兩個毫無出門經驗的孩子走,我可不大放心。”

萬映霞自知胡柏齡折服了天下英雄,榮膺綠林盟主,又聽他諸種興革的事跡,早就對這位義叔,敬佩得五體投地,隻是爹爹過於拘泥,不然,她真想親到“迷蹤穀”去一瞻那裏風光氣象。

這時間她心中一動,應道:“叔叔,我也想到這一層,千裏迢迢,實多不便,我想不如到叔叔那裏且住些時日,再另作打算,一方麵也可以跟叔叔學點武功……”

胡柏齡道:“好,就這樣決定,時間不早,咱們趕緊把這裏的事處理一番。”頓了頓,又道:“我與霞兒同去埋殮大哥,天生可陪鍾兄前去峽內,告訴諸人,就說老主人不幸身故,現在小姐隨我暫移住‘迷蹤穀’去了,他們如願同去,收拾收拾,馬上同去,如若另有高就,你們可做主,分點貴重之物給他們,讓他們自己謀生,少時我們仍在此地會齊。”

文天生應了一聲,陪了鍾一豪,帶著適才來人同回萬月峽。

胡柏齡俯身抱起萬曉光遺體,道:“霞兒你在前帶路。”

胡柏齡陪萬映霞殮罷萬曉光回來,文天生、鍾一豪亦已將那邊之事處理完畢,萬曉光的舊屬,一個也不肯離開萬月峽,都願株守峽內,看守田廬。

胡柏齡點點頭道:“倒難得他們這一片苦心。”

當下四人,也不停留,便向“迷蹤穀”奔去。

萬映霞、文天生來到“迷蹤穀”,一眨眼便是兩個月,這兩個月來,由於穀寒香愛慰有加,所以生活也就平靜下來。

這一日晚飯過後,幾人正在內宅談心,忽然有人來報,說多爪龍李傑,入雲龍錢炳求見。

胡柏齡道:“請他們進來。”

那人出去不久,江北五龍中老二入雲龍錢炳,老四多爪龍李傑便進了房來。

二人一見胡柏齡、穀寒香,躬身施禮,道:“小弟向大哥及大嫂請安。”

胡柏齡笑道:“二位兄弟遠去河南,一路辛苦,不知外間對我綠林有什麼看法?”

錢炳、李傑二人對萬映霞、文天生望了一眼,又互遞了個眼色。

胡柏齡笑道:“這二人想必你們也見過,當日聚盟大會,便是在他們萬月峽舉行,我與他父親是金蘭之好,二位兄弟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入雲龍錢炳道:“自從大哥榮任綠林盟主,親頒四大戒律,白道人物對咱們確曾另眼相看,而各處道上朋友,也都能遵奉不逾,哪知此次河南道上,不知哪條路上的朋友,卻又做出為非作歹之事,使人對咱們又生誤會……”

胡柏齡聽得眉頭一皺,“嗯”了一聲,道:“但不知他們又做出什麼敗德之事?”

多爪龍李傑道:“我兄弟奉了盟主大哥之命,前往豫、魯二地,暗中查訪綠林人的作為,山東尚未有何發現,但河南卻出一件大事……”

穀寒香正哄著孩子,聽得不由悚然一驚,向前移動了一下,睜著一雙秀目,道:“大哥,難道外間的事,也與我們有關係麼?”

胡柏齡點頭應道:“我今天身為綠林盟主,道上朋友之事,我哪一件能置身事外。”轉臉對李傑道:“出了什麼大事,你說與我聽聽看。”

多爪龍李傑道:“當年洛陽有位老鏢頭,人稱布衣善士鄧壽峰,不知大哥可知此人?”

萬映霞眨了眨眼睛,問道:“怎麼要叫‘布衣善士’呢?這名字多奇怪?”

胡柏齡道:“這位鄧老鏢頭為人疏財仗義,濟困扶危,但自己卻是極為儉樸,終年到頭,都是布衣一襲,從沒有穿過錦衣絲裳,雖然家產富有,但大把銀子全用在濟人上麵,所以江湖上對他萬分景仰,隻要提起是布衣善士鄧家鏢局的鏢,不管哪處卡寨,必無阻攔。”說著問李傑道:“怎麼,你突然提起此人,難道此事就出在他身上嗎?”

李傑道:“大哥明見……”

胡柏齡道:“鄧老鏢頭的鏢局早在十二年前就收歇了,何況他又未樹仇敵,難道還有什麼風險不成?”

入雲龍錢炳道:“大哥說的正是,鄧老鏢頭他老人家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偌大個鏢局,所以能在江湖走得動,並不是憑能耐壓眾,而是全憑他一點善名,所以在六十大壽那年,邀宴天下英雄,宣布收歇鏢局,從此息隱林下,自己兒孫,也沒有一個習武的,隻在洛陽棄武就商,安安分分的做生意,誰知這一次竟找到他頭上呢!”

錢炳望了穀寒香一眼,倏然住口。

胡柏齡知道他是有話礙著穀寒香,不便出口,當下說道:“賢弟有話但說不妨,你大嫂和霞侄女都不是外人。”

錢炳咳了一聲,道:“鄧老鏢頭息隱林下,兒子也無意功名,便開設了一家藥材鋪,謝絕江湖,一家人生活得安安樂樂,沒想到上個月一個黑夜,突然來了三個蒙麵人,大哥知道老鏢頭手下原本平常的很,不用說三人,憑來人的身手,一個他也罩不住。”說到此處哼了一聲,又道:“來人解決了鄧老鏢頭,刀傷鄧家公子,最後,還犯下四大戒律第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