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天龍又道:“但在我到達長沙之時,卻見許多人圍在那裏看告示……”
穀寒香心裏一驚道:“難道長沙又出了什麼案子了嗎?”
飛天龍何宗輝道:“這件事太是蹊蹺,這長沙乃湖南首府,素來極為安定,不知怎的這次竟出了一件大案子。”
噴火龍急道:“老三你就喜歡文縐縐的,到底出了什麼事,就快說吧,我老五對你樣樣都好,就可惡你慢吞吞的瘟勁,快說。”
何宗輝對著劉震笑了笑,故意又吃了口酒,這才道:“這事既非江湖恩怨,又非為珍貴珠寶,卻是一幅畫。”
多爪龍李傑問道:“一幅紙畫,能值多少,難道這失主還會打官司告狀嗎?”
飛天龍點頭道:“失主縱然不打官司告狀,可是官府卻不敢放鬆……”
穀寒香驚訝地道:“如此說來,此人定是有功名之人了。”
何宗輝道:“正是,此人乃是退休的兵部大人,你想,他家裏失了竊,不用說長沙府擔待不起,就是湖南道也交待不過去,並且聽說這幅畫,是那年這位兵部老爺六十大壽,皇家賜的一幅鬆芝圖,這官家欽賜的東西,在湖南境內丟了,長沙府哪能不著急呢?”
胡柏齡道:“既是出了這樣一件案子,也隻有設法查訪,張貼告示,又有什麼用處?”
何宗輝道:“大哥說的是,張貼告示能有什麼用,不過那告示上倒還沒有提失畫之事,隻規定了幾條進出長沙城的條例,注意盤查之人就是了。”
出雲龍薑宏道:“那三弟在長沙,可聽出什麼眉目來沒有呢?”
飛天龍搖搖頭,道:“我一看城門盤查得厲害,想必客店棧房,也有衙門內的人在暗中注意,是以我在長沙五六天,也沒有活動,免得招惹無謂的麻煩,隻是暗中打聽罷了。”他頓了頓又道:“這個盜畫之人,手腳十分了得,絲毫不留痕跡。所以也無法追查,況且所竊之物,不是金銀珠寶,竟是一幅紙畫,此人到底存的什麼心,也叫人難以臆測。”
穀寒香沉思了一會,道:“這畫既是皇上欽賜,此人單盜走此物,恐怕必定與這位退休的兵部大人有什麼宿仇,想借此陷害於他……”
出雲龍薑宏道:“設阱陷害,那隻是普遍一般人之事,此人既有這等身手,如若與他有仇有恨,他又何必這等作法,還不如白刀進,紅刀出來得爽快,所以依我看,其中不是如此簡單,定會另有作用。”
胡柏齡在一旁皺著眉頭,半晌不語,停了好一會,才道:“江湖上連連發生奇突之事,實在令人無從捉摸,而發生之事,並不一定牽涉到江湖恩怨,甚至連與江湖毫無利害的人,都被其騷擾,此事更是可怕。”
冷麵閻羅說的神色凝重,幾個人都沒有答話。
又過了片刻,何宗輝才道:“方才大哥所說,江湖間連連發生變故,不知是些什麼事……”
噴火龍沒等他話完,就指手劃腳的把撫州之事說了一遍。
多爪龍李傑也將洛陽鄧老鏢頭之事詳詳細細的說了。
胡柏齡待他們說完,才歎了口氣,道:“幾位兄弟跟我多年,自不必隱瞞,依愚兄看,這些事,必然是江湖的大風浪,說不定有人暗中操縱,所以愚兄想出外走走,暗中訪查一番。”
出雲龍薑宏道:“大哥所慮極是,隻是迷蹤穀創建之初,大哥怎能遠離,況且這些發生的事,分散四地,大哥縱然忍耐辛勞,一時之間怎能處處顧到呢?”
胡柏齡喟然道:“我也深知此時不宜遠走,但幾位賢弟不知愚兄苦處,如今不比往常,咱們各行其事,互不相幹,不要說這幾件案子,就是四百、四千件案子,又與胡某何幹,但是今天不同,如今愚兄身為綠林盟主,小事可以裝聾作啞,像這等震驚武林,動及官府的大事,我怎能置身事外,不聞不問?”說著轉臉對穀寒香望了一望,道:“還有你大嫂師父,少林高僧天明大師,也曾來說過,愚兄奪得綠林盟主之後,一切作為,已被正道人物重視,但是在這四大戒律頒行之初,就發生這等事件,以後咱們這四大戒律,還要不要?”
噴火龍劉震嚷道:“這四大戒律,乃是大哥親口所頒,哪個敢說不要。”
胡柏齡又道:“既是要維護這四大戒律,這綠林盟主,自不能坐讓這些事輕易過去,必定要弄個是非明白出來,不然就無以向天下交待,更沒法向自己交待。”
飛天龍何宗輝沉思了片刻,道:“大哥出去一趟,對這些事,自然是好,隻是大哥分身無術,不知行去何處?”
胡柏齡胸有成竹,當下答道:“洛陽之事,離此地較近,隻要穀中之人隨時留意,便不難獲得訊息。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廣晶血禾嶺劫鏢之事,不但為的這鏢銀乃是救濟災民,而且七星神彈這個人,風聞剛愎自用,任意孤行,況且又懷疑到我身上,如若不雙方見見麵,就怕此事必被他先尋上門來,那就要把事鬧大了。”
噴火龍提起七星神彈,心裏還有點餘恨未消,一掄鐵拳,道:“鬧大就鬧大,七星、八星我老五可不怕……”
胡柏齡對他一望,道:“五弟,愚兄不在穀中之時,可不準你胡來,凡事必聽你幾位兄長之言,如若有什麼過失,我回來定不輕饒你。”說著,又和顏安慰他道:“如果你真的敬愛愚兄,就體念愚兄的苦衷,千萬不要替我招惹麻煩,有什麼盡可和你大嫂說,讓你大嫂為你拿主張。”
噴火龍咧了咧大嘴,道:“大哥你放心,老五雖渾,這話還懂。”
胡柏齡點點頭:“那就好了。”接著又道:“所以我要去江西,看看七星鏢局的動靜,然後轉湖南,看看這案子發展到什麼情形,依愚兄看,盜畫、劫鏢二事,恐怕多少有點牽連。”
穀寒香道:“那麼大哥幾時起程呢?”
胡柏齡道:“事不宜遲,我想日內就動身。”
出雲龍薑宏道:“大哥此去,前途定然事情不少,以小弟愚見,還是多帶人手。”
胡柏齡道:“此事容我今夜詳為考慮以後,再作決定,不過卻也不宜人多,人多反而難以兼顧。”
噴火龍劉震道:“有咱們江北五龍陪大哥去,量來也足夠了。”
胡柏齡笑了笑道:“幾位賢弟不必再隨愚兄前去,況且你們已露過麵,二次再去,反招他人猜疑,所以打算另挑別人。”頓了一頓又道:“再說穀中瑣事甚多,你大嫂一人在家,諸事還須幾位賢弟多加操心。”
江北五龍都覺胡柏齡此話說的也是實情,都沒有說什麼。
幾人又談了一會,才各去安睡。
次日申刻光景,胡柏齡把一些重要人物,全都請來,連萬映霞、文天生,也被叫來,團團坐滿了一屋。
胡柏齡環視了一周,見羅浮一叟霍元伽,嶺南二奇、嶗山三雄、江南四怪以及黑紗蒙臉的鍾一豪,算命先生打扮的中年文士餘亦樂都已到齊,當下立身環環一揖,道:“承蒙各位如此抬愛,本應留在穀中,與大家共同開建一條新的路途,不料江湖風險迭遭驚變,而且外間對兄弟似有不諒解之處,微有責言,為了兄弟的名譽,及天下綠林的成敗,所以兄弟必須親自出外一趟,縱然不能將這些事求個水落石出,也得查探一點眉目出來……”
羅浮一叟霍元伽道:“但不知盟主獲得了什麼訊息,江湖上又出了什麼事情?”
胡柏齡道:“說起來,絕非三言兩語,能夠說的完,但所發生之事,雖是江湖慣見之事,不過發生的時間,與所找的事主,卻似有所存心而為,總的一句話,這些事對我們甚是不利。”
鍾一豪道:“迷蹤穀創建之初,盟主如何能夠輕離……”
胡柏齡接道:“為此事我昨夜通宵難眠,這迷蹤穀雖屬初創,但對外尚少接觸,目前隻要能夠守住,略添布設,便是進展,我雖外出,但諸位都是獨擋一方的幹練雄才,隻要大家能一心一德,同舟共濟,經營此穀,絕非難事。”
諸人都欠身道:“不敢,不敢。”
胡柏齡道:“此次連番出事,既已震動整個武林,想必被驚動出頭的人,定是不少,萬一如我出外之際,假如有人前來咱們迷蹤穀中探查,還望諸位凡事念在大局之上,忍耐為先,切不可跟來人動手。”
多爪龍李傑道:“難道咱們就聽任來人放肆不成?”
胡柏齡道:“縱然是忍無可忍之時,也以不要流血結仇為好,這並非我胡某畏首畏尾的怕事,而是在今天的局麵之下,我們應多求同情,少樹仇敵。”
穀寒香含笑道:“大哥這等委屈求全,也真是用心良苦了。”
胡柏齡瞧了嬌妻一眼,又沉思了片刻,向在座諸人環視了一下,道:“此次我去江西,轉湖南,準備勞動幾位兄弟隨同前去。”又把眼睛望著算命先生打扮的餘亦樂身上,道:
“此去目的並不在爭勝搏鬥,主要是在暗中探查,為了不令人先起疑心,同去之人,以少在贛湘露麵的為宜,所以我想請餘兄和嶗山三雄,隨我前往。”
餘亦樂一整方巾,道:“使得,使得,跑江湖原是我的本行,願隨盟主前去。”
王大康一聽胡柏齡要自己隨他外出,心中說不出的高興,嘴巴咧得大大的,臉上滿是得意之色,一拍胸脯,道:“要俺老王去,俺老王可高興的了不得,隻要盟主你說一句話,要俺老王去赴湯蹈火,若是俺皺一皺眉頭就不算好漢。”
他左一句俺老王,右一句俺老王,說的在座之人,全都笑了起來,但他還毫不在乎的道:
“你們不要笑,俺老王可是說的真心話。”
胡柏齡原就是喜歡他這份本色,當下正色說道:“王賢弟俠義肝膽,豪氣幹雲,愚兄甚是感激,不過路上尚望賢弟不要過於性急,凡事看愚兄眼色而行,方不致誤事。”
王大康點著頭,道:“俺老王理會得。”
胡柏齡欠了欠身子,道:“穀中之事我想煩勞霍兄、鍾兄二位代勞。”說著又轉臉對諸人道:“小事各位可斟酌處事,大事一定要與霍、鍾兩位相量……”
霍元伽、鍾一豪欠了欠身,點頭應諾。
胡柏齡又對江北五龍道:“你大嫂那邊,雖有霞兒和天生相伴,但孩子身體尚未痊愈,愚兄確有些放心不下,你我兄弟多年,內宅之事,隻有偏你們幾位,最好每天輪出兩人,在後麵照應。”
出雲龍薑宏起身道:“大哥請放心,一切小弟等自會安排。”
胡柏齡又對噴火龍劉震、多瓜龍李傑叮囑道:“我不在家之時你們一定要聽從你大嫂的話,切不可任性亂來。”頓了頓,站身立起道:“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就走。”
幾人收拾了一陣,眾人送到穀口,胡柏齡幾人接過馬匹,翻身上馬,一聲呼喝,五騎飛蹄絕塵馳去。
胡柏齡一行五騎離開迷蹤穀,一陣疾馳,走出穀道,約到午時便上了官道。
胡柏齡放慢絲韁,回頭問道:“依幾位之見,咱們先到南昌,還是先到撫州?”
那算命先生打扮的餘亦樂眨了眨眼睛,道:“盟主此行,目的是查訪肇事之人,也不是正式找七星神彈,依小弟愚見,南昌、撫州皆是一樣。”
胡柏齡道:“我想此事既然人家有膽量鬧事,亦必定有九成九的把握,七星神彈彭靖,雖然親去撫州,但是也未見就能查得什麼眉目出來,七星神彈此時也許已由撫州返回南昌,咱們先到南昌,可能會聽到一點訊息。”
餘亦樂接道:“那咱們就先到南昌看看情形再說。”
這一日不到申時,胡柏齡一行五人便已到了南昌,幾人下騎入城,牽著馬匹,在路上打聽了七星鏢局的地址,當下循著大路,找到大校場,遙遙便見到七星鏢局,幾人裝著沒事一般,信步向前走去。
隻見七星鏢局的門口坐了兩個勁裝大漢,裏進廳堂上坐了幾個人,看神情也甚安閑。
胡柏齡對幾人道:“咱們先在附近住下再作道理。”
幾人又走過十七八家店麵,經過—家三泰客棧門前,店裏早迎出小二殷勤接待。
胡柏齡忖道:“這地方離七星鏢局很近,確也方便。”於是點頭把馬匹交了過去。
那店內掌櫃先生,一看胡柏齡馬鞍旁斜掛著一枝鐵拐,不由多看了兩眼。
晚上,五人分住兩個房間,胡柏齡、餘亦樂住一間,嶗山三雄同住一間。
這一夜三更敲過,四更不到,南昌城一片謐靜,萬簌俱寂。
突然間,夜空中響起了一陣急促緊密的碎鑼之聲,隨著呼嘯的夜風,四向播送……
這一陣淒厲的鑼之聲,驚得戶戶家犬狂吠亂狺,登時婦驚兒啼,人聲鼎沸嚷成一片。
胡柏齡幾人耳目自是聰靈萬分,在第一聲鑼響之時,便已驚起。
這時門外又響起一陣驚急的馬蹄疾奔之聲。
胡柏齡對餘亦樂望了一眼,正想說話,隔壁房間內的王大康已嚷道:“他媽的,南昌大概是翻了天啦,待俺老王出去看他一看。”
餘亦樂搶著道:“不行,可不能讓他出去。”
胡柏齡沒有說話,人已閃身一躍,到了門邊,探手開了房門,足一點,人已到了嶗山三雄的房門口。
王大康正朝外走,胡柏齡伸手攔道:“你不可性急,這時外麵一片紊亂,還不知是出了何事,咱們可在屋內,等待動靜。”
第二天清早,胡柏齡等起床後,早點之時,向店家探聽昨夜之事。
店家小聲地道:“你們幾位府上是哪裏?”
胡柏齡隨口應道:“咱們河南。”
店家道:“說來你們也許不知道,但也可能知道。”說著略略頓了頓,又道:“咱們江西有一夥出名的強盜,他們頭領,叫什麼鋼鞭,什麼飛鏢,這個人連三尺孩童提起他來,也不敢鬧,也不知做了多少案子,後來由前任大老爺請出好幾位俠客,才把他拿住,關在死牢裏,就要問斬,不知怎麼,昨晚來了一夥人,翻牢劫獄,殺人放火,把他劫走了,聽說還放走了不少死囚,真是不得了,簡直膽大包天。”
幾人在說話間,忽然店小二跑進來,道:“對麵七星鏢局,派人來看幾位爺。”
胡柏齡聞言,抬頭一看,隻見走進來四個中年大漢,都是身著長衫,前麵一個年紀較長的,雙手捧著一個朱漆拜盒。
餘亦樂輕輕扯了胡柏齡一下衣袖。
那手捧拜盤之人,緊走向前搶了兩步,道:“敢問貴客,哪一位是天下綠林盟主,胡盟主?”
餘亦樂原座不動地問道:“請問四位是哪一路的朋友,找胡盟主有何見教?”
那人應道:“我們乃是七星神彈彭鏢主的門下,奉了鏢主之命,特來投帖拜候。”
餘亦樂笑道:“我們偶經貴地,隻因與彭鏢主緣慳一麵,是以沒有前往拜會,怎的倒勞他這等客氣了。”頓了頓,道:“好吧,就請將拜帖遞下,待盟主過目。”
那人托盤過頂,躬身向前走了兩步,把拜盤朝前一送。
餘亦樂伸手揭開拜盒,取出一張大紅拜帖,轉遞給胡柏齡手上。
“天下綠林盟主胡勳鑒:欣聞貴駕,蒞臨南昌,頓使小邑添輝。
久仰閣下武功蓋代,義氣千秋,武林同欽,茲敬備菲酌,恭候光臨,借表地主之誼。”
下麵署的江西南昌府七星鏢局彭靖百拜。
胡柏齡隨手將拜帖交給餘亦樂,對來人和藹地道:“請煩四位上陳你家鏢主,就說胡柏齡多蒙抬愛,少頃我必親自駕前候教。”
那人躬身道:“胡盟主,你太客套了,咱們鏢主還再三交待,他說胡盟主貴人事繁,難得來此,少時敝鏢主也必親來迎迓。”
胡柏齡道:“這樣胡某人就不敢當了,恭敬不如從命,就說我胡某拜領他這份盛情了。”
接著又道:“有勞幾位辛苦,請吃兩杯早酒如何?”
四人連連稱謝,躬身退出。
餘亦樂笑著對胡柏齡道:“從古以來,宴無好宴,少時咱們前去,不可不防。”
王大康道:“你們放心,一切家夥由俺老王準備就是。”
過了一個時辰之久,店家進來報道,說七星神彈彭靖親來拜訪。
胡柏齡偕餘亦樂肅裝在店門相迎,隻見那七星神彈,人也不過五十左右,生的甚是威猛,身後跟了六個鏢局內的執事人員。
七星神彈略一打量,說道:“彭某不知尊駕光臨南昌,迎迓來遲……”
胡柏齡未等他話完,搶著道:“不敢,不敢,你我均是武林中人,何須客套!”
彭靖道:“敝局略備水酒,請即移駕如何?”
胡柏齡道:“初次相見,就要打擾……”
彭靖哈哈一笑,打斷話頭,一挽胡柏齡的手臂,道:“尊駕這等客氣,反而見外了,走走走,咱們好好幹三大杯……”
胡柏齡也隻好笑道:“既蒙抬愛,隻有打擾了。”
七星神彈彭靖掃目環視了店內一下,道:“還有尊駕幾位貴友呢,也請同往敝局……”
胡柏齡轉身與店小二招呼了一聲,不一會,嶗山三雄攜了兵刃來到,胡柏齡略一介紹。
七星神彈彭靖望了三人嗬嗬笑道:“原來是鼎鼎大名,威鎮齊魯的嶗山三雄,失敬,失敬。”
幾人又寒暄了幾句,這時進來兩個鏢局的壯漢,望著彭靖小聲道:“馬匹已備妥,請鏢主吩咐。”
七星神彈道:“尊駕如無他務,門外車馬俱妥,請即拔駕敝局如何。”
胡柏齡點頭道:“此地與貴局相距甚近,車馬都用不著,你我步行好了。”
彭靖道:“彭某遵命。”說罷牽了胡柏齡的手,走到門外,餘人也都緊緊相隨,魚貫而出。
到了門口,彭靖向侍候的人一揮手,與胡柏齡並肩,向七星鏢局走去。
這七星鏢局今天已與昨日初到南昌之時,大不相同,這時重門敞開,門口並立著六名臂抱單刀的大漢,顯得氣勢非凡。
彭靖引著胡柏齡等人,來到第四進大廳,大廳上早已排好四桌酒席。
胡柏齡一見有四桌酒席,心中暗道:“看這裏並無多人,為何要四桌酒菜呢?”但自已是當代綠林盟主,自不便相詢,隻是心中甚感奇怪而已。
七星神彈肅客入座,大家又謙讓了一陣,才據坐中間主席。
酒過三巡,七星神彈彭靖道:“這幾桌還空著,不妨請他們來吃,也好叫他們一睹綠林盟主的風采。”
立在彭靖身後之人,立即應了一聲,轉身走出。
不一刻,那邊一片碎碎的步履之聲,胡柏齡抬頭一看,不由心頭一震,暗道:“這些人是哪兒選來的,這彭靖到底是何用心?”
原來進來之人,全是些龍鍾老人,麵帶淚痕的婦女,與黃發無知的孩童,另外還有八九名拄拐吊臂的中年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