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落網(2 / 3)

點蒼快劍張博雲始道:“真真豈有此理……”嗆地一胄,掣出長劍。

中州一劍許伯獎麵上泛起一種難以解釋的表情,生似對皇甫維十分歉疚,然而又無可奈何。

點蒼快劍張搏雲接口道:“許伯英此舉未免多餘,我就不信憑你們乾坤五義膽敢冒天下之大不題,違背聖女之言……”許伯英長歎一聲,並不反駁。

過了一陣,一陣步履聲匆匆奔來,轉眼間現身房門,卻是那左鉤吳圓老人。

隻見他麵寒如水,沉聲道:“張兄請出來,聖女有話與你商談……”

點蒼快劍張搏雲應了一聲,移步出去,剛走到門口,突然停步,愣然遭:“吳老所傳之言,莫非是聖女有意撤走,任得皇甫維落在他們手中?”

左鉤吳圓沉重地點點頭,道:“老朽也不明白聖女她老人家為何如此決定,剛才司空表過去與她低聲說了幾句話,聖女麵色似乎微微變色,接著就吩咐老朽,來把張兄請出去。”

點甚快劍張搏雲得了一陣,終於隨吳圓走了。

不一會,司空表和範禹進來。範禹麵色甚是難看,道:“老大你這樣對付聖女,小榮感到萬分難過,哼,哼,若不是大哥一家數十口性命捏在三公手中,小弟這就到天星塢去跟他們拚命!”

司空表歎口氣,道:“多蒙三弟四弟都為愚兄著想,忍受冤屈,愚兄感激不盡……”

範禹道:“自家兄弟,不必客氣了。”他轉眼望住皇甫維,道:“你的心事說完了沒有?”

皇甫維怒形於色,道:“我說完啦,不勞費心!”

許伯英訝道:“但公子還未說明白要我怎麼辦呀?”

皇甫維道:“算了,那些事辦不辦都無關重要!我是想知道你們怎樣對付我?”

司空表道:“我們兄弟決不為難於你,還不把皇甫公子送到天星塢去,除非……”他沉吟一下,接著道:“除非公子把令尊托作交還少林的東西轉交我們……”

皇甫維尋思一下,道:“給了你們的話,是不是立刻讓我恢複自由?”

司空表道:“當然啦,否則公子焉肯把東西交給我們?”

他頓了一頓,接著又道:“如果我們兄弟得不到那一宗少林絕藝,萬難與三公他們抗衡,豈敢釋放公子?分子不妨細想一下,如果我們兄弟能與三公相抗,而公子又得以恢複自由的話,三公他們就不能橫行天下啦!”

皇甫維微微一笑,道:“這話倒也動聽得很,可惜……”

範禹接口道:“可惜怎樣?”

皇甫維道:“可惜我對你們心存憎恨,絕不肯使你們有機會練成那武林絕學。再者,那件東西已交還少林寺的人,縱使我有心屈服,已無從取回司空表範禹兩人麵色大變,司空表道:“嘿,你把那宗絕藝交給無意和尚,不啻助紂為虐……”皇甫維雙目一閉,不理他們。

司空表滿麵泛起怨恨之容,冷冷道:“老三,煩你把這廝腳筋掐斷,以免路上~時大意,又被他逃跑了……”

範禹運足內力在兩指上,疾如閃電般向皇甫維腳跟上的簡絡控去。

皇甫維忽然雙足一縮,避開他一捏之勢,順勢連環踢出,腳尖所取部位均是範禹身上要穴。

範禹料不到淳然生變,急急閃時,胸肩各各挨上了一腳,身形直向後仆開。

皇甫維彈起來,伸手一推許伯英,朗聲道:“你如不趁早逃走,提防他們拿你出氣……”

他把許伯英向窗戶那邊推去,自己卻騰身撲向房門。司空表大喝一聲,拳劈掌拍,阻他去路。

皇甫維施展出家傳心法,左手迅拂如風,幾乎掃中對方雙手脈門。駭得司空表連忙縮手收拍,冷不防皇甫維右手隔空一推,一股無形無聲的潛力突然襲上身軀,沉重如山。司空表哪敢硬抗,順勢向後跌倒,禦去大半力量。

皇甫維這一推使的正是少林寺七十二種絕藝中最上乘的“意形大法”,是以司空表的身手,也無能在事先發覺閃避。皇甫維情知自己穴道剛解,一身功夫目下隻恢複三四成,如果當真被司空表範禹兩人纏住,連逃走也辦不到。故此趁機急急縱出房外,頭也不回,疾馳而去。

皇甫維迅快奔出村莊之外,急急向山野荒僻處縱逃。不一會工夫,已經翻過一座山嶺。

他站在嶺上高處,回頭遙看,確定沒有人跟蹤追來之後,便放緩腳步,找尋幽僻之處,以便打坐運功。

走了十餘步,右側山石後則用連聲,躍出四個人。皇甫維一看來人竟是武當婁真人,點蒼快劍張搏雲以及左右雙鉤吳家二老,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

婁真人首先道:“皇甫公子能夠進出司空表三人掌握,貧道甚感佩服!”

左鉤吳圓老人接口道:“可借你暗中運功衝破穴道封鎖之際,已被張兄看破,所以我們早就在此恭候!”點蒼快劍張博雲道:“你是束手就縛呢?抑是要我們動手?可別想打主意拖延時間,調元運功……”

皇甫維聳聳肩,道:“既然你們都看穿了,我何必多事掙紮。不過如果你們膽敢與我單打獨鬥的話,皇角維一定舍命奉陪,隻不知諸位可有這個膽量?”

點蒼快劍張搏雲雙眉一聳,正要答話,側邊的右鉤吳景搶先道:“我們哪一個都敢與你動手見個真章,不過目下我們急於把你帶回去見聖女,到時你不妨向聖女提出此一要求……”

他躍到全南維身側,手中利鉤已遞到他胸前。皇甫維凝立如山,雙手往身後一背。左鉤吳圓老人涮地躍到他後麵,取出一條鹿筋索把他雙腕緊緊縛住。

皇甫維暗中運力做掙,卻發覺那條繩索微鬆之後,便勒得更緊,心知這條索子必是特製之物,諒必難以掙脫,便死了這條心。

那四位武林高手簇擁住他急急奔下山頭,在荒野中向前直奔。

走到下午申酉之時,天色已漸有暮意,前麵有一河麵攔住去路。

武當婁真人見皇甫維麵上浮現汗光,口中氣喘,心知他因一直沒有機會調功運氣,恢複原來功力,加以奔馳了一個下午,體力業已耗盡。

婁真人道:“皇甫公子最好安靜一點,我等自會設法遮蔽性你雙手被綁之處,以免俗人察覺,大驚小怪起來。”

皇前維在:“這個我自省得,不勞吩咐!”

眨眼間四人走到那幾戶人家門前,卻隻有些婦人孩子,沒有一個男人。點蒼快劍探問之下,才知道此地十餘壯丁,都是以漁獵為生,前兩日全部劃船攜網,到上遊一個大湖打魚。

他們花些銀子,自有婦人去煮茶燒飯,他們則在一間屋子裏坐著等候。

過了一會,左鉤吳圓回來,看他麵上神色,便知沒有弄到船隻。

右鉤吳景把此間打聽到的情形一說,吳圓才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沿著那河上下遊走了好多裏路,都找不到船支,隻不知此地節餘壯丁幾時回來?”

張博雲道:“據說今日應該回來,如若今晚不返,最遲明早便可到達那四人頓時都愁眉相對,似乎一時走不了,便會發生大大禍事似的,皇甫維好生不解,卻懶得理會,逢自調息運功。

他們商議了一陣,婁真人提高聲音道:“貧道小時學會一點水性,至今雖是多年未練,諒必仍能泅過這道急流。待貧道奮勇下水,獨自先行便了左右雙鉤吳家二老及點蒼快劍張搏雲無可奈何地答應了,當下由張搏雲陪同前往。過了好久,張搏雲獨自回來,麵上猶有緊張之容。

吳家二老急忙齊聲詢問,張搏雲道:“婁真人的水性不甚精通,加上數十年荒疏,初時下水,險些浮不起來。但婁真人性格強毅,執意不聽兄弟之勸,仍然要冒險渡那道急流……”

左右雙鉤吳家二老那麼大一肥年紀的人,這刻也沉不住氣,吳景一招灰白長髯,道:

“到底委真人可曾渡過這道急流?”

張搏雲連忙道:“咳,我竟忘了兩位心中著急,婁真人最後衝過驚濤駭浪,安然上岸……”

吳家二老都放心地籲口氣,皇甫維卻微微一曬,暗自忖道:“以婁真人這一身武功,就算讓驚濤駭浪卷走,他隻須運功閉住呼吸,順水飄流,何愁不會衝到岸邊?反正怎樣也死不了,這三人如此大驚小怪,實在可笑……”

那三人見到他嘴角冷曬神情,都勃然大怒,右鉤吳景老人忽然道:“若不是你這小賊,婁真人哪須冒這等生命之險?”揚起手掌,便要向他摑打。

他的兄長吳圓舉手製止,道:“雖然我心中也氣恨不過,但為表對心池聖女的崇敬,在她發落之前,我們隻好忍他一忍……”

皇甫維神色一斂,肅然危坐,心中想道:“我最近以來,得到聖女庇萌,幾次大難不死!唉,那天在天星塢秘道中,三公他們說過我的親生父母就是義父和聖女,這話不知是真是假?”

他心中一陣激動,恨不得插翅飛到聖女身邊,親自向她詢問。

點蒼快劍張搏雲冷哼一聲,道:“看你的神情,似乎甚不服氣,我告訴你,以你近日在江湖上的惡行,以及暗殺少林方丈大師之事,我們早該把你處死,把你首級傳示武林,以息公憤才對。”

皇甫維慕地一陣惕然,迅快自忖道:“我如若不趕快逃走,隻怕在路上再發生事情時,便被他們殺死。”

當下默然不語,等到用過晚餐,四個人同在一間屋子裏,各各打坐用功。

皇甫維坐到半夜三更時分,陡然睜眼起身。

點蒼快劍張搏雲一躍而起,左右雙鉤吳家二老也同時分別縱到門口及後窗。這三人耳目靈警,身法迅快,當真防守得嚴密異常。

皇甫維淡淡道:“諸位何須緊張,我如果想走,諸位也難以把我留下……”

張博雲冷笑道:“那你就試一試看……”

皇甫維搖頭道:“我想先跟聖女見上一麵,向她說明白近來的行蹤,以免她也以為是我作惡生事……”

他接著向門口走去,道:“借光,借光,區區出去解手。”

左鉤吳圓當真讓出道路,皇甫維出了門外,耳中遠聽到吳圓在後麵沉聲道:“你如果撒腿逃走,不管你上天落地,我們都要把你追回來,那時候別怪我們使用殘酷毒刑手段!”

皇甫維嘴角泛起一絲冷笑,走開幾步,便停住腳,屋中的三位高手都側耳傾聽他的聲息。

忽聽皇甫維嗬嗬一笑,道:“明人不做暗事,我可要走啦……”說到後麵.聲音已出去數丈之遠。

那三名高手一齊撲出,急追疾趕。他們早已打量過四下形勢,前麵是急流攔路,後麵及兩側都是平闊曠野,皇甫維雙手綁在背後,影響奔行速度,所以最多在四五裏路之內,就可把他擒回。

誰知皇甫維卻直向急流奔去,後麵的三名高手心頭同感大震,用盡全身功力,發足急迫。

這一前三後共計四條人影宛如流星趕月一般,眨眼間已到了河邊。皇甫維陡然發出一聲朗朗長笑,略一回顧,接著向前縱去,砰的一聲,已自跳落急流波浪之中。

左右雙鉤吳家二老及點蒼快劍張搏雲三人來到江邊,一齊停步,凝視那道洶湧急流隻見皇甫維在三丈外冒出來一下,旋即被浪濤券沒。

他們忍不住頓足嗟歎,三個人我看你,你看我,都不知如何是好。

點蒼快劍張搏雲恨聲道:“這一下我們都栽啦,那廝縱然淹死在急流之中一但武林之人日後提起此事,都將恥笑我們三人徒具虛名……”

右鉤吳景突然道:“兄弟有個不大高明的主意,那就是拚著白費工夫,也要采取行動……”

左鉤呈圓訝道:“什麼行動?”

右鉤吳景沉吟地尋思一下,道:“這道河流水勢急峻,那是南維縱然精通水性,可是雙手倒縛背後.其勢無法施展水底功夫。因此絕對不能泅向上遊,隻有順流而下的一條路。我們三人現下沿著這道急流跟蹤追下去,以一百裏為限,途中如果碰上有法子渡河,便可分出兩人過去,夾河下搜。隻要皇甫維靠岸之際,被我們發現,我相信他再也逃不出我們手底,即使隻能發現他溺死的屍首,也有個交代。”

點蒼快劍張搏雲連聲讚好,道:“若果沿河而下,碰到有人煙之處,更須小心搜索。那廝可能被人撈救,或者自行找人解開手上束縛。”

當下三人沿著河岸一直奔去,展開搜索。

且說皇甫維跳落急流之中,雙腳一圈江水,已衝出數文。

他趁浮上水麵之際,深深吸一口氣,便閉住呼吸,沉入水中,任得這股急流向下遊衝去。

他放鬆身軀,浮在水麵,單用雙腳踢水,不一刻就泅到右麵的河灣內。

岸上不遠處有個村莊,此時炊煙嫋嫋,雞鳴犬吠之聲,不絕於耳。

河灣內係泊著好些船隻,左麵的岸邊樹木森秀,這了岸上風光。

他舍下係舟之處,反而向樹木華茂的岸邊遊去。到得樹影之下,光線暗黑朦朧。

皇甫維正希望上岸時無人瞧見,是以加快向岸邊遊去。

忽地跪響一聲,皇甫維四周的水麵出現無數漣調水花。他驚訝四顧時,已感到頭麵被什麼東西網住。

皇甫維心中大為驚凜,這才知道有人在半空中把魚網撒下來,恰好把他網住。

但這刻他已來不及細看那下同之人是誰,急急沉向水底,希望鑽出羅網。

要知皇甫維身在水中遊泅,雙耳時時浸在水中,雙眼也有水花撲打,是以耳目呆滯。倘使是在岸上,這一片魚網當頭罩下,他就算睡熟在床上,也能及時發覺,滾躍出網外。

他向水底沉下,才五六尺深便到了底,發覺河底乃是鬆軟的汙泥,登時又大吃一驚。

原來這種從水麵撤下來的魚網網腳都係著沉重的鉛條,由於魚網網眼透水,所以那片魚網很快就沉到底,上麵撒網之人向上提起時,網腳就貼著水底收縮,網中之魚,便全部夾在網中,一條也逃不了。

那張魚網一下就把他纏卷住,向上急提。

皇甫維發覺魚網上升之勢快速有力,不似是尋常打魚之人,心中陡然一凜,付道:“糟透了,我怎的不曾想到吳家二老及張搏雲他們可能沿河追下來?他們雖然不懂水性,可是這種魚網在他們手中,自然一看就會,怪不得剛才魚網撒下之際,迅快無聲……”

他心中凜駭之念一生,隨即用力向下沉去。接著雙腳勾緊魚網,運足內力,修然一抖。

那麵魚網當他盡力下沉之際,已經停住上升之勢,再加上他雙腳運足內勁的一抖,頓時沉下數尺。似是上麵的人不曾抓緊係網繩索,脫手滑落。

然而皇甫維全身已卷在網內,雙手被縛不算,雙腳也隻能艱困地伸縮,竟無法開閥。

不久工夫,那麵魚網悠悠升起。皇甫維打算重施故技,然而這一次上麵的收網手法忽鬆忽緊,使他用不出氣力,轉眼之間,河麵上一聲嘩啦啦大響,一麵烏黑色的魚網,破水上升。

皇甫維忽然放心地透口氣,他此刻仍未見到了網之人,可是由於他發覺收網的手法,正是深們此道的漁夫網到大魚時一種上乘手法。因此他判斷下網之人,絕對不是那三個死對頭所為。

他發覺自己一直向空中升起,眨眼間已升起丈許,這才明白那麵魚網竟是從上麵覆蓋住天空的樹蔭中撒將下來。

可惜他頭下腳上,所以一時無法瞧著樹上之人長得怎樣。

等到魚網上升之勢停住,離那水麵可就高達兩丈。他吐氣噴開麵上河水,腰上疊勁,彎起頭向上瞧著。隻見魚網上一條繩索直通上麵一根粗大的樹樁,此刻已綁住樹桓,把他吊在半空,卻沒有人影。

魚網上以及他身上的河水一直向水麵上滴流,他在網中暗運內力掙動一下,雙腕上的繩索紋風不動。似是由於泡在河水中甚久,反而變得更為堅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