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心緒混亂如麻，複雜掙紮中雜糅著絲絲感動歡喜，可她知道，不能就此妥協。
掙脫手，背身不敢看他，咬牙逼著自己盡量放正常，“大人，你是大理寺少卿，朝廷重臣，我是煙花之地，風塵出身，本不該有交集的，此前種種若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大人原諒，您還是忘了我吧！”
說出這番違心話，已經讓她臉色驟然沒了血色。
殷衍雙眼漸漸失去色彩，腮邊肌肉微顫，心如刀割，“真心話嗎？”
“嗯！”
他有點激動，直接將她身子掰正，“看著我說。”
迤夢對上眼前人的臉龐，分明是風光無限的權臣，此時卻掛著無盡傷色，恍惚而熟悉，拒絕的話堵在嗓子眼，始終出不來。
殷衍不想給她任何思考的機會，繼續逼問：“說。”
她眼睫顫得厲害，唇瓣哆嗦，雙手握拳，指甲幾乎快掐進肉裏。
狠下心道：“真心……”
最後一個字還沒有出來，她就被男人死死按入懷裏，力道大得快要將她勒窒息。
殷衍用幾近哀求的語氣，不斷重複，“不準說，不準說，小夢，你就當騙騙我好不好?”
不能，絕對不允許小夢同他劃清界限。
迤夢的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卻不曾掉落。
兩人就這樣無聲抱了許久。
煙記酒樓，煙寶兒最近除了同宗先生寫話本子外，還在教掌勺新的菜式，火鍋。
馬上冬天來了，各種口味的鍋子應該會很受歡迎。
忙碌一下午之後，夏記到了關門休息的時候，她最後一個離開。
關門落鎖後迎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煙姑娘。”
伊春站在她身後不遠處，雙手交握，麵上掛著糾結愧色，躊躇不敢上前。
煙寶兒十分驚訝，“伊春？你找我有何事？”
有日子不見，她整個人消瘦了許多，臉上的顴骨清晰可見形狀，沒了以往的光彩，看來過得並不好。
伊春友好微笑，“煙姑娘，能否陪你走一段路，我想與你說幾句話。”
煙寶兒此時還保持著一絲警惕，“我沒什麼好與你說的。”
兩人除了以往不愉快的事情，沒有半分交情，打什麼壞主意？
伊春苦笑，自顧自說：“你相不相信因果報應？以前是我嫉妒心太重，做錯了許多事，所以現在我的報應上身，不僅被薛海占了清白，還被當堂退了婚，淪為全村的笑柄，你說這是不是因果報應？”
說完便抬手擦淚。
雖然以前她們鬧翻了，可這番話聽著倒不像是假的。
同為女人的煙寶兒心中五味雜陳的，戒備心消散許多，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同情，“你……你別太難過，薛海本就是個人渣。”
以前伊春至少是個青春清秀的姑娘，現在被薛海害成這樣。
伊春眼睛通紅，恨恨罵道：“對，他就是個人渣，我的一輩子就被他這樣徹底毀了。”
她掏出手帕，靠近安慰，“你別喪氣，還是要往前看，畢竟日子還……”
刹那的瞬間，白煙飄過，她已經軟軟倒了下去。
‘靠！以後再也不要相信演技好的人了’
伊春不再是方才那副楚楚可憐的樣貌，已經掛上一副恨到扭曲的臉，對著地上人的手臂狠狠踢了一腳，“所以啊！煙寶兒，我怎麼能不恨你，我遭受的一切侮辱，勢必也要讓你遭受一番，才能平息我的心頭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