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蒂·沃圖勒沒想到竟有這等好事,使勁地點點頭。
她取出一張橙色的卡片,寫上帕蒂·沃圖勒的名字和一個號碼:1221。帕蒂·沃圖勒的心在驚喜和憂慮之間打著轉。在帕蒂·沃圖勒看來,圖書館實在太奇妙了,仿佛不要錢的糖果,讓人不敢相信。帕蒂·沃圖勒暗忖:這裏麵肯定有名堂——也許你不花錢可以借書,還書時必須付錢。帕蒂·沃圖勒沒敢問。
圖書館管理員向帕蒂·沃圖勒指出少兒借閱區。帕蒂·沃圖勒匆匆瀏覽著。借書卡上的墨跡未幹,帕蒂·沃圖勒便辦好了一本書的借閱手續,趕在她改變主意——收回賦予帕蒂·沃圖勒的這一特權——之前離開了。
更令人驚訝的事還在後頭。帕蒂·沃圖勒發現孩子們也能從成人借閱區借書。那女管理員還教帕蒂·沃圖勒如何找書:小說類讀物按作者姓名的字母順序排列,非小說類讀物則按十進製排列。
在發現圖書館的最初幾周,帕蒂·沃圖勒一天要去兩次,每次總是隻借一本書。當管理員提到每人一次可以借幾本時,帕蒂·沃圖勒不由得欣喜萬分。
帕蒂·沃圖勒開始在家裏談論有個書包該是多麼方便。到暑假結束時,父母屈服了。帕蒂·沃圖勒的另一個夢想——騎自行車——也因此得以實現:直到領悟到把一疊書放在車籃裏有多輕鬆時,帕蒂·沃圖勒很快就學會了騎自行車。
隨後的幾年中,帕蒂·沃圖勒貪婪地閱讀著,堪稱不加選擇——小說詩歌,人物傳記,曆史典籍,以及雜七雜八的讀物——他都借來讀。還三番五次讀了一些童話。《醜小鴨》使帕蒂·沃圖勒深受安慰和鼓舞,他憧憬自己有朝一日像天鵝那麼優美;《皇帝的新衣》證實了他的預感:女人們並非無所不知,無所不能,雖然他們當中有些人那麼說。
小小的橙色借書卡是帕蒂·沃圖勒漫遊世界的“護照”。憑著它,帕蒂·沃圖勒認識了不計其數的人,了解到在小鎮上不可能知道的思想。路易斯·阿姆斯特朗是帕蒂·沃圖勒從傳記中認識的第一個黑人,他由此得悉了種族歧視的可怕事實。小鎮方圓200英裏內沒有較大的藝術博物館,因而在帕蒂·沃圖勒上大學前,他僅僅在那圖書館的美術書上見過油畫。通過奇跡般的圖書,帕蒂·沃圖勒用成堆的有關猶太教、細胞生物學及攫住他好奇心的其他書籍,把自己武裝了起來。
他從沒停止過去圖書館。每逢推開他所在大學圖書館沉重的大門時,帕蒂·沃圖勒總是充滿了敬畏。這是一個神聖的地方:庫房內保存著上百萬冊書籍,那是智慧與真善美的無窮寶藏。
如今,帕蒂·沃圖勒已經擁有幾份“護照”——社區圖書館的借書卡;使用珍本藏書的許可證;世界上最大的大學圖書館之一的特證借閱卡。縈繞圖書館所產生的想象仍然令帕蒂·沃圖勒驚奇不已,他抓住任何一個機會傳播著這種樂趣。
每當帕蒂·沃圖勒使用圖書館的微縮膠片閱讀器,孩子們在旁駐足觀看時——這種情況經常出現,帕蒂·沃圖勒便問他們的生日,隨即放出那天的《紐約時報》膠片。一旦孩子們開始閱讀其生日的出版物,他們就不想停下來。帕蒂·沃圖勒希望——哦,他多麼希望——他們的第一張“護照”能夠帶著他們,像帕蒂·沃圖勒當初那樣邀遊在知識的海洋中。
天知地知
人在智慧上應當是明豁的,道德上應該是清白的,身體上應該是清潔的。
——契訶夫
11歲的詹姆斯·蘭費蒂斯,一有機會就會去湖中小島上那個屬於他家的小木屋旁釣魚。
一天,詹姆斯·蘭費蒂斯跟父親在薄暮時去垂釣,他在魚鉤上掛上魚餌,用卷軸釣魚竿放釣。魚餌劃破水麵,在夕陽照射下,水麵泛起一圈圈漣漪;隨著月亮在湖麵升起,漣漪化作銀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