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蘭克,”莎拉繼續說,“答應我,你會在天堂和我們相見,請你信任上帝吧!”福蘭克被莎拉善解人意的話打動,忽然感動的淚水嘩啦啦地流了出,融化了他堅硬的心。福蘭克跪在莎拉麵前,握住她纖弱的手,像一個虔誠的信徒向上帝祈求原諒與愛。
福蘭克起身坐在床邊,再抱抱殘弱的太太。兩人不禁都落下淚來。福蘭克從內心深處對莎拉說:“我在這裏,莎拉。我保證,我在天堂和你相會。我保證。”
“那我就可以安心地離開了。”莎拉喃喃地說。福蘭克輕輕地扶著她躺下,招呼著孩子們進來。他們在房裏一起為她守候,等待那一刻的來臨。
莎拉的呼吸越來越輕,直到完全停止。福蘭克在她耳邊說: “我愛你,莎拉。我會在天堂與你再相見的。”天上來的使者,將莎拉帶到天堂。她的臉上掛著笑容。
雖然死亡的陰霾曾經重重地壓著莎拉喘不過氣來,但在最後一刻她終於能放心地撒手,隻因她最愛的人答應她“我會在那裏,我會在天堂與你再相見的。”
再吻我一次
彼此相愛,卻又分開,這樣的痛苦是任何歡樂都比不上。
——普雷德
肯尼先生經常回到蘿拉·拉格納所在的醫院來。他是一個退了休的經理人。過去3年來,癌細胞已從他的結腸轉移到其他重要器官。這次可能是他最後一次複診,而蘿拉相信他也心裏有數。
有些病人因為罹患重病而必須改變行為上的習慣,導致個性乖僻不易相處。人在受苦時,通常不會注意到自己說的話或做的事,而且多半是對第一個見麵的人發火。
對於病人這樣的反應,每位護士都必須有心理準備。資深的護士也都知道該如何處理這樣的場麵。然而,對蘿拉而言,這是她必須麵對的新考驗。連續好幾天,肯尼先生一直都是護士們報告裏的問題人物。為此,護士們還特別召開會議,討論如何處理他粗暴的行為。每位護士曾經都嚐試與他相處一段時間,有時,隻要肯尼先生覺得護士看他的目光不對,他就會抓起身邊任何一樣東西砸她。
一天晚上,醫院裏的工作量特別的大,除了原已排滿了的行事外,每個人都還得分擔刀診室部分的工作。肯尼先生挑準了這個時間拒絕吃藥,對醫護人員丟擲任何他可以拿得到的東西。蘿拉幾乎不能相信,一位81歲、已是臨終病患的老人怎麼會有這麼多氣力,可以造成如此大的損害。
蘿拉一邊小心翼翼地打開門進去,一邊說著:“肯尼先生,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有什麼問題嗎?”肯尼先生的行為引起不小的騷動,甚至還嚇著了訪客。蘿拉的腦裏一片空白,不知道她能做些什麼,其他的病人則盡量避免與他衝突。
惱怒的肯尼先生放下他手中的東西,她猜想是正準備丟向蘿拉的東西,叫她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蘿拉知道她沒有時間陪他,但她還是說:“好。”
蘿拉坐在椅子的邊緣,肯尼先生開始對她訴說他的一生。他說:“沒有人能夠了解我有多痛苦。我有這樣的感覺多久了?已經太久了,自從……自從……沒有人願意認真地看我,聽我說什麼,關心我。”
接下來是一段冗長的寂靜。雖然蘿拉猜想現在還不是可以離開的時候,但她卻打從心底想留下來陪陪他。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他終於又說話了。他說:“我深愛的寶貝羅斯已不在我身旁很久了。那時,每天睡前,不論那天發生什麼事,我們都會給對方一個吻,而且羅斯的吻總會讓事情變得更好。噢,上帝,我願意用任何的東西換一次她的吻。”說完後,肯尼先生卻開始哭泣。
他握著蘿拉的手,說:“我知道你一定想說我是不是瘋了,但我清楚我的日子快到盡頭了,我期盼可以盡快再見到我的羅斯。這樣活著跟在地獄裏沒什麼兩樣!我很感激你願意聽我說話。我知道你很忙碌。我也明白你是真的關心我。”
“我一點也不在意的。在我幫你做檢查時,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嗎?”
在回答蘿拉的問題前,他想了一會兒,他說:“請……請叫我約瑟。”他合作地轉過身子,讓她為他打針。就在她快結束工作時,他再次開口說:“你可以幫我最後一個忙嗎?”
“你要我幫你什麼忙,約瑟?”蘿拉說。
他靠在床邊低聲地說:“你可以給我一個晚安吻嗎?羅斯的吻總會讓事情變得更好。可以請你給我一個晚安吻嗎?噢,上帝!要如何才可以換得羅斯的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