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還我真麵目 疑是姊姊花(3 / 3)

司馬玉嬌繼續道:“其次,王姊能確定指出住在‘小瓊樓’的‘天魔天女’玉嬌娃,是個冒牌貨色,對於‘天魔門’的外人難知秘密,知道得十分清楚,又費心盜換了那枚‘天魔門主’的身份符令,其中似蘊妙趣?……”假錢太真向司馬玉嬌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司馬玉嬌笑道:“這是大的已知條件,還有些瑣碎事兒,足資配合推敲,譬如,你不反對我叫你‘玉姊’,也願意加入‘玉屏風’,非單愛護柳延昭,並愛屋及烏地,對與他有關的秦文玉、蕭克英、孟讚、焦良等人,也一樣關切,以及一再曾為‘天魔玉女’玉嬌娃辯護,認為她不會有下流行為,否則,目高於頂,心雄萬丈的奇男子俏英雄,‘乾坤聖手’柳延昭,又怎會對她刻骨相思,癡情欲絕?……”

是不是由於殘陽在山,餘震散結之故,假錢太真臉上那片淡淡紅色,突然漸漸深了起來……

司馬玉嬌索性把兩道目光,盯在她紅得醉人的雙頰之上,揚眉笑道:“已知條件夠多,大膽假設已畢,小妹如今要來小心求證了,玉姊姊,你便是我們所謂‘玉屏風’上的第一扇吧?”

她們本是低聲笑語,假錢太真突把語音提高不少,歎了一口氣兒說道:“玉妹,柳廷昭雖在‘葫蘆島’上,苦練神功,但那九轉三參火候,委實艱難,不知道是否能在‘尊天大會’期前,獲得理想成就?尤其他這種參修,最忌驚擾,我們一切行動,均須仔細,不要為他帶去煩惱?”

司馬玉嬌一怔……她一怔的理由多了:第一、自己正在推測假錢太真身份,問她是不是真的“天魔玉女”玉嬌娃?

她為何答非所問?第二、柳延昭是去“秦皇島”參師,上參絕藝,她為何說成“葫蘆島”?第三、這種情況,似是對敵人作什麼詐語?但自己已暗運神功,聽出周圍十丈以內,根本別無外人……

心中發怔,足下未停,又走出了數十丈遠近。

假錢太真目光如閃電地,四外二掃,嬌笑說道:“玉妹,你剛才的小心求證之語,是不是猜我的真實身份,就是‘翻天七煞’中,被列名‘色煞’‘天魔五女’玉嬌娃?”

司馬玉嬌聽她似乎話外有話,不禁微覺一驚道:“玉姊難道不是?……”

假錢太處笑道:“玉妹既已求證,不論是或不是,謎底也須揭開,來,那邊山壁下有個石洞,我們日.歇息片刻再走。”

司馬玉嬌知道假錢太真絕非需要歇息,但是她又猜不透她葫蘆中,究竟賣的什麼藥?隻好隨同走去。

假錢太真指著洞口一塊潔淨山石,向司馬玉嬌笑道:“玉妹,你小坐片刻,我要進洞內變個戲法出來!”‘話完,一笑翩然人洞……

司馬玉嬌真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隻有麵帶苦笑地,坐在洞口呆等。

過未多久,香風一陣,另一位司馬玉嬌形相的風華少女,便從洞中走出。

司馬玉嬌呆了,雙眉緊鎖地,苦笑一聲叫道:“玉姐,我知道你的易容手段絕高,但你扮作‘吝嗇夫人’錢太真,還可視是遮掩行藏,如今卻又扮成我的形相則甚?”

那位絕代風華的少女,嬌笑連聲,揚眉答道:“玉妹莫要以真當夢,以夢當真,如今,我連半點易容手段,都未用上,這便是我和你開誠相見,毫無虛假的本來麵目!”

司馬玉嬌向對方一再端詳,覺得除了風韻姿態更略成熟之外,無論身材貌相均極酷似自己,不禁又驚又喜問道:“玉姐,我猜得對不對?你是不是‘玉屏風’中的第一扇主屏,‘天魔玉女’玉嬌娃?”

那位姿韻成熟,風懷絕代的少女,嫣然點頭笑道:“玉妹的大修假設,與小心求證,完全符合了我就是正努力擺脫邪教,以期歸入正途的玉嬌娃,屏風合圍,何分賓主?而‘天魔玉女’之號,我也從此不想要了!”

司馬玉嬌喜得“呀”了一聲,縱身撲人玉嬌娃的的懷內,口中不住道聲低叫“姐姐”,星目中並淚光濕潤!……

玉嬌娃抱著司馬玉嬌,互相親熱一下,便向她含笑問道:“玉妹,你在‘金剛寨’柳下留情,贈送柳延昭解藥之時,是不是以女裝和他相見?”

司馬玉嬌方一點頭,玉嬌娃又複微笑說道:“柳延昭與我結識之由,便是驚於我們的貌相身材太以相像……”

司馬玉嬌忍不住的,接口說道:“這樣說來,玉姐當真沒有絲毫易容?若非我們是親身當事之人,真……雖相信世上竟有……”

玉嬌娃笑道:“世上不可思認的怪事多呢,何況關於我們形神酷似一事,我還有極大膽奇妙的想法!”

司馬玉嬌的雙眉一挑,睜大妙目,盯著玉嬌娃道:“玉姊,你有什麼極奇妙的想法?”

玉嬌娃暫時未答司馬玉嬌之問,卻反問道:“玉妹,你對我適才改稱柳延昭在‘葫蘆島’練功之事,怎未覺得奇怪?”

司馬玉嬌笑道:“是有一點奇怪,我當時猜出玉姊似在故意愚弄敵人,引對方進入岔路,但也曾凝神細聽,卻聽不出周圍藏有敵人的聲息……”

玉嬌娃失笑道:“你當然聽不出來,但是對方是居高臨下,藏在我們說話與左麵削壁的二十丈以上。”

司馬玉嬌驚道:“二十來丈以上?那對方又怎能聽得見我們並不高聲的互相談話?”\玉嬌娃道:“他們極具深心,用了特製聽音之器,但卻瞞不過我的眼睛,遂作虛言,作弄對方-下,不過我們此後言行,務須特別小心,以防泄漏機密!”

司馬玉嬌皺眉道:“這幹惡徙究竟居心何在?既對我們起了歹念,怎不早早下手,又放縱我們遠離‘九回穀’則甚?”玉嬌娃笑道:“這道理極為簡單,萬心玄怎舍得傷你?

他最大目的,是要你的人,和柳延昭的性命!”司馬玉嬌恍然道:“好陰損,他是放長錢,釣大魚,把我們利用成引導他破壞柳延昭練功,並猝下辣手的極好錢索!”

玉嬌娃頷首道:“對了,玉妹此語,如見萬心玄的肺肝!”

司馬玉嬌銀牙一挫,目閃煞芒,軒眉叫道:“玉姐!我們能不能將計就計?”

玉嬌娃不等她往下再說,便接口微笑地,點頭道:“我正是這樣打算,大家索性鬥鬥心機,鬧它個天翻地覆也好!”

司馬天嬌瞿然道:“玉姐!莫非你在那‘葫蘆島’上,尚有巧妙安排?”

玉嬌娃道:“我並無有意安排,卻可能會製作妙趣,其中玄機,玉妹暫時莫問,因為萬一泄漏了,好熱鬧的把戲,就會變不成了!”

司馬玉嬌把小嘴一噘,佯作撒嬌地,目注玉嬌娃道:“玉姐,不問玄機,問問妙想如何?”

玉嬌娃是冰雪聰明之人,自然懂得她“妙想”何指,嫣然-笑道:“這妙想可能妙得過頭,我大膽而又大的,作次了‘大大膽的假設’,假設我們兩人是同胞姐妹,才會如此形神絕似!”

司馬玉嬌著實聽得大大吃了一驚,拉著玉嬌娃的手兒,急急問道:“有可能麼?玉姐……”

玉嬌娃笑道:“怎麼沒有可能?我是被遺棄的孤兒,玉妹也被你義父拾來撫養,根本不知道親生父母為誰?既然相貌身材如此相似,怎不可能是雙同胞姊妹,這項假設,雖頗大膽,並須小心求證,但在理論方麵,卻完全成立的呢!

司馬玉嬌點頭道:“對,等‘尊天大會’了結後,我問問義父,他老人家究竟是在何處把我拾來,彼此對證對證……”

語音至此頓住,妙目凝光地,望著玉嬌娃道:“玉姊,你呢?你是被何人?暨在何處拾來?”

玉嬌娃笑道:“我比你稍強一些,知道是被師傅在‘秦山’的‘南天門’附近拾得……”

司馬玉嬌又問道:“玉姊的授業恩師是誰?”

玉嬌娃神情一正,肅立抱拳,十分恭謹地,緩緩說道:“她老人家姓狄,名去塵,號稱‘碧目娘’,是‘天魔門’的第六代門主!”

司玉嬌聽她這樣回答以後,突然雙眉微蹙,在妙目中透露出迷惑神色?

玉嬌娃鑒貌辨色,玲瓏剔透地,嫣然一笑說道:“玉妹,你是不是覺得那位假的‘天魔玉女’玉嬌娃,和我似有某種關係?……

司馬玉嬌點了點頭,玉嬌娃便一麵挽起長發、續作男裝,一麵含笑說道:“要明了此人身份,必須先從我師門之中的一些隱秘之事說起……”話完,先把“天魔門”必須於二十四歲破身,接掌門戶,否則便縱火自焚等邪惡陋規,對司馬玉嬌略加敘述。

司馬玉嬌相當不以為然地,連連搖頭,苦笑道:“這種規條,相當荒謬,難怪玉姊不把自己所宗門戶視為正派……”

玉嬌娃歎道:“我師傅還有一個師弟,名叫‘魔心秀士’米通天,此人性格淫邪,時常向我糾纏,尚幸‘天魔門’門規規定,門主大位,隻傳女不傳男,凡將接掌門主者,在廿四歲前,必須保持處子之身,我才藉此推脫,消除米通天多少妄念!但年前我行道回山,震驚恩師業已逝世,米通天宣稱代傳我恩師遺命,要我必須於今年過了二十四歲生日後,立即接掌門戶,我洞悉米通天狼子野心,特意避遠,移居‘伏牛山’天魔別府,才和柳延昭邂逅,生出了那段因緣司馬玉嬌道:“玉姊與柳延昭分別之後,是去了何處?”

玉嬌娃道:“我因知世劫方殷,群魔亂舞,要想幫助柳延昭降魔衛道,弭劫消災,自己在功力方麵,非再加精進上達不可,遂立意回轉‘熊耳山天魔洞’,取那本門傳宗至寶‘天魔心錄’,和足能提高一兩成功力的‘天魔盒元丹’,誰-知竟在此行中,發現了另外一樁秘密!……”

司馬玉嬌一麵細聽未知情況,一麵綜合已知情況,恍然笑道:“玉姊所謂的另外一樁秘密,是不是鵲巢鳩估?你這‘天魔門’第七代門主身分,業已落到旁人頭上?”

玉嬌娃苦笑道:“玉妹猜過頭了,我當時並未知曉此事,隻見‘天魔洞’已毀,‘天魔心錄’‘天魔益元丹’,和‘門主符令’等,完全失去,正錯愕驚疑問,突又從一座頹壁之內,發現我恩師‘碧目仙娘’狄去塵的真正遺言……”

司馬玉嬌“咦”了一聲,眉頭微蹙,向玉嬌娃問道:“玉姊,你恩師的遺言,怎會秘密……”

玉嬌娃歎道:“這就是因為當時我不在麵前,而我恩師之逝,又是被‘魔心秀士’米通天所殺害……”

司馬玉嬌一驚道:“這就難怪……”

王嬌娃道:“我恩師知道米通天既下殺逆辣手,傳宗至寶,必為所奪,遂於遺言竹筒之內,藏放一粒並非魔教之物的武林聖藥‘小還丹’命我立即服食,增強功力,才可誅卻此賊!同時並歎‘天魔’門戶不正,無須貽害江湖,已於逝前,刺心瀝血,代我消除毒誓,要我從此轉入正途,於追回失寶後,一火焚之,永絕‘天魔門戶’……”

司馬玉嬌肅然生敬道:“狄前輩逝前見道,定是上上解脫,玉姊無須悲抑!”

玉嬌娃笑道:“如今玉妹應知我為何一聞‘天魔玉女’玉嬌娃乘了頂‘天魔大轎’,在途中招搖之事,便準備好一麵假的‘門主符令’,準備與她來個偷天換日了吧?”

司馬玉嬌道:“這冒用‘玉姊’名號的‘天魔門第七代掌門人’,顯然必與你那心腸惡毒的師叔‘魔心秀士’米通天有不可告人的曖昧關係,如今她既出現,又和萬心玄勾搭上,怎未見那米通天呢?”。

玉嬌娃搖頭道:“我也覺得此事有點奇怪,照理而論,米通天應在假玉嬌娃左右……”說至此處,她已重行扮好男裝,歎息一聲道:“玉妹,我們說明經過,便趕緊前往‘山海關’吧,倒看秦文玉、蕭克英、和孟讚、焦良等人,有些什麼災刻?是不是我們可以挽救?”

司馬玉嬌當然站起身形,與玉嬌娃相偕上路,並含笑說道:“玉姊,此去‘山海關’,我們會先過‘葫蘆島’……”

玉嬌娃笑道:“我料定萬心玄欲擒故縱,在我們身後必然伏有追兵,遂故布疑陣把對方引入歧途,讓他們到‘葫蘆島’去狗咬狗的亂鬥一陣,我們則乘機擺脫糾纏,直赴‘山海關’和‘秦皇島’兩處!”

司馬玉嬌詫道:“狗咬狗?照這三個字兒聽來,玉姐並未在‘葫蘆島’上,作甚巧妙安排,而是島上另有凶邪人物?”

玉嬌娃目光一掃四外,判定無人竊聽,方含笑說道:“對方善用特製聽音之器的爪牙不在,不評泄漏機密,玉妹猜得不錯,‘尊天會’急於想邀請入夥,聚集‘翻天七煞’的僅缺‘氣煞’,‘霹靈火’廉不和,正在‘葫蘆島’,收集‘紅毛脆鋼’,煉製他的厲密火器……”

司馬玉嬌一怔道:“原來是他,但萬心玄等群凶,正在找他,這一引去,豈不使他們水乳交融一拍即合,反而助長惡焰?”

玉嬌娃搖頭道:“未必,因‘七煞’之中,數這‘霹靂火’廉不和,心胸狹傲,性如烈火,他在‘葫蘆島’上,已傳禁令,不許任何人加以驚擾,萬心玄那般魑魅,不知詳情,以為柳延昭在島上練功,闖去胡亂搜索,定會引起廉不和的勃然大怒,他的‘霹靂火器’,十分厲害,出手多半傷人,隻一弄僵,再想解釋和好,便必費相當周折的了!”

這番話兒,使司馬玉嬌聽得連連點頭,心中好生佩服!

她所佩服的是玉嬌娃老練深沉,多謀遠慮……

顯然,玉嬌娃在投奔“九回穀”前,已把整個武林局勢既沿途特殊人、物、或事,均加密切注意,了然於胸,否則,她隻是俠女,不是神仙,怎會前知各事?

想至此處,司馬玉嬌相當關心的,揚眉嬌笑說道:“但鑿廉不和與萬心玄等群凶,能有相當程度的互鬥損折,則隻等柳延昭兄神功一成,使足可掃蕩邪魔……”

玉嬌娃臉色一正,搖了搖手,裁斷地話頭說道:“玉妹不可把事看得容易,難道你忘了即將由大荒遠來‘九回穀’的‘大荒逸士’西門缺,和‘血杖仙娘’龍妙常嗎?還兩個老魔,何等厲害?連邋遢前輩等都對他們相當顧忌,何況我們這些功行淺薄,僅仗恃運用聰明的年輕後輩?”

提起“大荒二老”,司馬玉嬌果然心驚,兩道秀眉,立即愁結一處!

玉嬌娃見狀笑道:“玉妹雖不必把事看得過份容易,也不必過份悲觀,常言道:‘船到橋頭自然直’,又道是‘邪不勝正,理所當然’,如今,邋遢僧,醉酡道,已然重現江湖,隻消‘綠白玉簫雙主人’,也現仙蹤,‘大荒二老’便不足為懼的了……”話到此處,略略一頓,再目光先掃四周,然後低聲說道:“玉妹,我們如今便裝出心急如焚的直奔‘葫蘆島’,沿途莫再作任何停留,免得對方那些狡猾賊子生疑,但一到‘葫蘆島’上卻必須悄然擺脫尾隨群邪,讓他們莫名其妙,換不著頭,才會在島上胡搜亂撞,激起廉不和的衝天怒火!”

司馬玉嬌笑道:“玉姊放心,你盡管運籌帷幄,傳下將令,我必謹慎遵行,決不絲毫違抗!”

於是,前麵兩位俠女的身形飛動,後麵也果然暗暗隨有不少凶邪,一齊向“葫蘆島”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