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真假錢太真 寶庫露原形(2 / 3)

玉嬌娃搖了搖頭,淡淡答道:“不相識,我隻聽說過當代武林之中,有這麼一號人物!”這“不相識”三字,著實把秦文玉聽得一怔?

因為當時曾問起司馬玉嬌為何對玉嬌娃關切求情?司馬玉嬌的答案是見了柳延昭後,向他一問便知苦心!依此推測,玉嬌掛與柳延昭不是好友也是至交才對,怎會在她口中說出“不相識”三字?……玉嬌掛見秦文玉滿麵詫異神色,遂笑了笑又道:“秦姑娘不必皆我是否認識誰?或與誰有甚關係?你盡管賜教,並盡管加以懲誠就是,因為玉嬌娃久聞‘巾幗之雄”盛譽,早懷討教之心,好容易今日在這關外‘小興安嶺’,才彼此狹路相逢,你便放得過我,我也未必肯放過你呢!”

秦文玉見對方狂成這副樣兒,反倒收起輕視之心,解下了所佩長劍……

玉嬌娃點頭笑道:“對,應該拔劍,我久閱江湖中所聽歌謠:‘巾幗之雄,意氣猶龍,蛾尼如月,銑劍如風……。”秦文玉搖頭道:“不對,我不是拔劍,而是卸劍!不投劍之故,是尊重司馬玉人之請,對你不為已甚,手下留情,卸劍之故,則是看出你頗有幾分斤兩,彼此棋逢敵手,值得我鄭重一搏!”玉嬌娃一向神情傲慢,如今卻對秦文玉抱拳恭身,深深施了一砭,滿麵含笑地,軒眉說道:“多謝……”秦文玉還了一禮,笑道:“玉姑娘這擊‘多謝’,不是謝我不肯擦劍的手下留情,而是謝我不加輕視,把你看成旗鼓相當的好對手……”玉嬌掛長歎一聲道:“秦姑娘,不是玉嬌娃誇句海口,自出道來,尚未逢過勁敵,也未遇過知音,誰知今日竟在你的身上,可以兩酬素願!”秦文玉道:“除了兵刃以外,我們是鬥拳掌?還是較玄功呢?”

玉嬌娃笑道:“在江湖中,朋友固然難交,對手亦很難遇,我們今天不妨鬥個痛快,就拳掌玄功兩下鍋吧!”

秦文玉道:“好個‘拳掌玄功兩下鍋’,在拳掌方麵,也不必鬥個無了無休,假如鬥滿百招,仍未分出勝負,便算平手如何?”

玉嬌娃點頭說道:“好,玉嬌娃拋礦引玉,請秦故娘接我幾招‘天魔無影手’吧!”

話完,招發,五指微伸,一掌輕拍,去勢雖極緩,但卻含藏了無窮玄奧變化!

秦文玉深知“天魔無影手”是“天魔”一派的不博秘學,那敢絲毫怠慢?但也不願一開始便即閃避,通用了一招師門絕藝“太清幻指”,飛迎而出。

“天魔無影手”初發極慢,但在距離秦文玉胸前尺許之處,卻突然變快,並決得迅捷無倫的,似乎幻出了千百掌影。

幻影千百,也就是等於無影,根本令人不知它真正的攻擊部位,這也正是“天魔無影手”的精義所在!

在“天魔無影手”幻影千百之際,每片掌影之前,好像都虛迎著一根秦文玉的纖纖玉指!

但等魔掌幻影齊消,力聚五指,拍向秦文玉左膝之際,卻仍被這“巾幗之雄”,算準對方的真正攻聲路線,而作有效防範,雙方硬碰硬地,對了一掌!

漫空幻影時,好看煞人……

雙掌硬對時,聲勢驚人……

“砰”然巨響,這是兩股內家是氣彙合時,所生的爆震聲息!

狂飆四卷之下,塵土蔽空,在秦文玉玉嬌娃周圍的土地,都彷佛突然低了寸許?

甚至於有幾根較小較脆的樹木,都為之“駭”然斷折!

但當事人雙方,卻均岸立如山,足下未曾絲毫晃動,隻是所著淡黃雲袋,和雪白長衣,起了一陣輕輕飄動而已!

蕭克英因深知秦文玉乃當代年輕女英豪無雙之高手,以實力獲得“巾個之雄”尊號,故而有點認為她的秦大姐過於看重對方,要想門敗這“天魔玉女”玉嬌娃,那裏用得著百招之數?

但看了這第一招,顧然是考驗對方所學的全力拚搏殺著,才使蕭克英深深吃了一驚,感到邪魔猖獗,世到方殷,“色煞”在“七煞”之中,還不算頂尖人物,已具有能與秦文玉相抗衡,而不見遜色的罕世高手!

就在蕭克英吃驚暗歎之際,場中人影已無!不是秦文玉與玉嬌娃雙雙離去而是她們互爭先機,誰也不願落居後手,彼此以決製快,發招如風,幻成了一道白色飛虹,和一園淡黃光影!

眼力稍差之人,隻看見一團白光和一團黃光,在互相糾纏,乍分乍合,並有點頭暈目眩,但蕭克英畢竟具有一流身手,她還看得出秦文玉與玉嬌娃之間的攻守招式!

越是看得出,便越是驚心,她在召開“金剛大會”,想爭“妙姹霸天”之際,還自視頗高,心擔萬丈,如今屢遇高人,已見世麵,知道即以場中動手雙方而貢,不論是“巾幗之雄”秦文玉,或“天魔玉女”玉嬌娃,都至少要比自己高明,強上二至三成功力!

電漩黃光先斂,飛動白虹亦停,玉嬌娃目注秦文玉,含笑問道:“秦姑娘,是不是恰好已到百招?”

秦文奉神色凝重的默了點頭,看看對方,緩緩答道:“不錯,玉姑娘使得好純熟,好具威力的‘天魔無影手’,拳掌一陣,既告成和,我們不妨在玄功較量之上,應該各盡全力,好分個輸贏強弱……”

秦文玉話方至此,遠處山林之中,好像隱隱傳來一種淒淒鬼哭之聲!

玉嬌娃聞聲之下,臉色突然微起變化,向秦文玉拱手笑道:“秦姑娘,我有一事請求……”

秦文玉道:“玉姑娘有甚話兒,盡管請認,莫非你另有急事,故想把我們之間的第二陣,延期舉行?”

這位“巾幗之雄”,果然反應敏捷,絕項聰明,把對方心思,猜個正著!玉嬌娃笑道:“秦姑娘知不知道‘黑白天尊’司馬霖,於五五端陽,在‘小興安嶺’內,召開舉世群雄,無不畢集的‘尊天大會’!”

秦文玉點頭道:“我知道,‘尊天會’的少會主司馬玉人,已在‘伏牛山金剛會’上,向與會群豪,提出口頭邀清!”玉嬌娃道:“我們的玄功一戰,延到‘尊天會’上,當著舉世豪雄,再分勝負如何?”案文玉想了一想,神色毅然地點頭答尤道:“好,隻要秦文玉敗在玉姑娘手下,當場便以‘巾幗之雄’的稱號轉讓!”

玉嬌娃笑道:“‘巾幗之雄’,雖屬尊號,但我這‘色煞’,或‘天魔王女’,卻非佳名,定然不當尊意,拿不出來作賭注呢!”。

秦文玉搖手道:“這不是賭注,因為我若敗在‘巾幗’之手,自然無顏稱‘雄’,那裏還好意思再保有什麼‘巾幗之雄’尊號?”

玉嬌娃想了一想,搖頭說道:“此時我還真想不出什麼能與秦姑娘所提,份量相若的恰當賭注吧?且等‘尊天會’上,再度相逢,彼此當麵研究便了……”

秦文玉知道此女相當心高傲,不肯接受便宜,遂把玉手一伸,向玉嬌娃揚眉說道:“好,他日之事,他日再說,剛才那陣鬼哭之聲,似是相邀暗號,玉姑娘你就請吧……”

玉嬌娃向秦文玉既蕭克英,又深深看了兩眼,便略一揮手,率領她那些侍女,走向鬼哭聲息傳來之處。

蕭克英見對方已去,遂緩步走過,含笑說道:“這玉嬌娃使得好淩厲的‘天魔無影手’,幸虧玉姐的‘太清幻指’,妙化無方,恰和她銖兩悉稱,倘若換了我的笨拙莊稼把式,恐怕就要吃不消兜著走了廠秦文玉苦笑一聲,目注雲空,似乎有點惘惘出神!

蕭克英笑道:“玉姐出什麼神?我們快去‘秦皇島’吧……”

秦文玉收回她那凝視雲空的惘惘目光,搖頭一歎道:“蕭大妹,我不想去‘秦皇島’了……”

這種答話,使蕭克英大感意外的詫然聞.道:“玉姊,你是女中豪傑,從不矯情掩飾,難道你不想見柳大哥了?

……?”

秦文玉苦笑道:“我常然想見柳延昭,就等於蕭大妹想見焦良一樣,但問題在於我們想見他們的主旨何在?是幫助他們創造一番英雄來梁?還隻是彼此談情說愛呢?”

蕭克英也是相當灑脫的女中丈夫,何況又別無外人在側,遂毫不思索地,正色接口答道:“前是公話,後是私情,兩者之音,並有深切連栩關係,但若就利害分析,當然是前者重於後者!”秦文天道:“群魔亂辦,世判方股,‘七煞’中‘色煞’已然如此,其他‘六煞’定非等閑人物!我們過逝,人微單薄太多,典不要暫撇私情,利用如今至‘曾天大會’的這段時間,好好地充實充實自己平”

蕭克英恍然道:“玉姊是想不去‘秦皇鳥’,改去‘嶗山’見師?”

秦文玉頷首道:“我師傳雖叫我兩百日後再去,但我認為時機道切,不妨前去陳述武林局勢,請恩師早日開關,並求老人家賜點特別傳授!”蕭克英笑道:“玉姊是不是要我跟你前去,沾點光兒?”

秦文玉道:“我師傅最愛氣質優秀的有為後輩,隻要見著她老人家,必有相當進益,但我絕不勉強,是去‘秦皇島?’抑去‘嶗山’?由蕭大妹自己決定!”蕭克英嫣然笑道:“當然是去‘嶗山’,除了為我自己撈點好處以外,也可陪陪玉姊姊,否則你這數千裏的長途,就未免太寂寞了!”秦文玉歎道:“寂寞無妨,聲名要緊,我與玉嬌娃的拳掌之戰,秋色平分,她極可能在進入‘九回穀’後,苦苦用功,我若荒嬉,則此消彼長,真難免要於‘尊天大會’上,把‘巾幗之雄’四字,拱手讓人的了!”感歎聲中,倩影飛動……

她們打算去“嶗山”進修,柳延昭與孟讚、焦良,則去“秦皇島”深造!能否達到目的?以及深造進修的成就如何?均須擱一擱了,因為“九回穀”中怪事迭生,有看不完的熱鬧場麵!首先是錢太真向司馬霖告別,要作遠行,理由是她有樁怪癖,每個月必須進入她所居積的“寶庫”一次,摩挲金銀,並躺在翠枕玉床上,甜睡一覺過過“財煞”癮兒,否則,她便會懶洋洋地,無精打彩,一切都提不起勁……司馬霖對這位優秀軍師,倚卑方殷,何況“七煞”紛來,事變亦多,正值用人之際,怎肯任她走去?……他告訴錢太真,“尊天大會”的寶庫以內,也有翠枕玉床,珍物更不計其數,隻要她“財煞”癮兒一犯,可以隨時進入,大過其癮,何必要遠行千裏之外?話完,並把庫門鎖匙,仿造了一枚,交給錢太真掌管。

錢太真高興萬分,當然她就約了司馬玉嬌,一同進入寶庫。

但才進寶庫,閉了庫門,司馬玉嬌便除卸了精妙裝扮。

原來,這與錢太真同來的,不是真正的司馬玉嬌,而是一個瘦別枯幹,彷佛營養不良的中年婦人。

這中年枯幹婦人,初時臉有怒容,但在進入寶庫,看了那些數不完的赤金綠玉,趙璧隋珠之後卻變成滿麵笑容,向錢太真點頭道:“好,你真有辦法,上次說有一座上古寶庫,騙我前去觀光,卻差點把我生葬在隻有幾個陳死人,爛棺材的古墓之內……”

錢太真陪著笑臉,抱起雙拳,深深一揖說道:“錢大姊,請多多包含,這次我不是陪你進入真正寶庫了麼?……”

中年枯幹婦人伸手取起一粒比核桃還大的“火齊珠”

來,一麵摩挲,一麵點點頭笑道:“這地方確實不錯,東西也比我所收藏的,要多出十來倍,假如可以讓我住一年,摩挲賞鑒地過足癮兒,我便不管閑事,甘心把‘吝嗇夫人’錢太真七字,借給你用,讓你在這‘尊天會’內,安安穩穩地當軍師了!”

怪不得錢太真稱這中年枯幹婦人為“錢大姊”原來她才是真正“七煞”中的“財煞”,“吝嗇夫人”錢太真,而先來那位業已表現才華,深獲司馬霖寵敬,曾為“軍師”的錢太真,卻是位冒牌貨色。

假錢太真聞言,向真錢太真陪笑道:“錢大姊,慢說你盡管在此長住,倘若發現什麼你自己那座寶庫中的所無之物,心生喜愛,也盡管攜走就是。”

真錢太真大喜道:“那太妙了,這寶庫中可有供我寢食’用物?……”

假錢太真答道:“飲食之物,我會每日送來,至於錢大姊最愛睡的翠枕玉床,庫中現有,並比你以前所享用的,更精美呢!”

她一麵說話,一麵引領真錢太真走向一座翡翠為枕,珊瑚為架的白玉床前……

真錢太真瞥見床前不遠,站立著四個木雕侍女,每人手中,捧著一具金盤,盤中盛的,全是些罕世珍寶,不禁對第一個略加摩挲,並用鼻嗅了一嗅,嘖嘖讚道:“這幾具雕像,都是以整塊上好檀木所製,雕功並栩栩若生,真虧司馬霖是怎樣弄來得的?”

假錢太真似乎不願真錢太真多賞鑒這幾具木雕,遂指著那張五床笑道:“錢大姐,你是識貨之人,請來看看這張玉床,不但大而無瑕,並還冬暖夏涼,是玉中極晶的‘溫涼玉’呢!

真錢太真向床上細看兩眼,並伸手一摸,點了點頭笑道:“不錯床是溫涼美玉,架是上好的珊瑚,枕是極晶翡翠,睡上去足以令人消魂!”

假錢太真道:“錢大姐既然中意,何妨小臥片刻,試上一試,我去弄些酒萊送來。”

真錢太真突從她那由於營養不良,以致幹枯得超過年齡的雙頰之上,泛起一絲奇異笑容,把兩道目光,盯在假錢太真臉上,緩緩問道:“你把酒萊送來之時,我還能不能夠享用?……”

假錢太真詫然問道:“錢大姐此語何意?……”

真錢太真嘴角微揚,哂然說道:“你既知我識貨,便不應該再耍這種花樣,大凡上好珠玉,沾不得絲毫穢物,否則,明眼人一看便知,架是珊瑚,榻是美玉,確實絲毫不錯,但翡翠枕上,卻色澤微黯,是不是在上麵塗了一層令人一枕消魂的特殊毒質?……”

假錢太真苦笑道:“錢大姐,你太多疑了……”

真錢太真冷笑道:“我已經上過你一次當了,還要說我多疑……”右手一伸,五指如鉤地,一式“玄壇抓寶”,便向假錢太真的當胸襲到!

假錢太真想不到真錢太真竟會突然出手?險煞人的,用了式極上乘的輕功“迎風飛絮”,才在對方五指即將沾衣,勁力將吐未吐的一刹那間,退出數尺以外!

但真錢太真一抓才空,跟蹤又撲,招式上無甚改動,名稱上卻有變更,口中厲聲喝道:“好,你躲得過我的‘玄壇抓寶’,便再躲躲我的‘財神要錢’和‘棺材伸手’,反正我已把你當作弓黃金白銀,珍珠美玉,非把你抓到手內不可!”所抓部位,雖然全在心窩,但威勢卻一招比一招淩厲,尤其那招“棺材伸手”具有極強吸力,好像是凝有“大接引神功”模樣。假錢太真知道自己一落後手,已失先機,照這樣下去,寶庫地方又小,遲早非被真錢太真抓上不可!畢竟她冰雪聰明,是個“軍師”材料,在萬分窘迫之下,居然計上心來……假錢太真順手抓起身邊一方至少也要值上兩三萬銀子的無瑕玉璽,向真錢太真迎麵擲了過去。真錢太真號副其實,是位真正的“吝嗇夫人”,她連對自己丈夫,都吝嗇得不予滋補,使其癆疾嬴弱而死,又怎忍心聽任這方已極喜愛的玉璽,當麵摔得粉碎?故而,她顧不得再抓假錢太真,一伸雙手便把飛擲而來的那方無瑕玉璽接住。玉璽剛剛人手,真錢太真便覺脊後微涼,跟著全身一酸一麻,頓告不能轉動!假錢太真見狀,透了一口氣兒,麵含微笑叫道:“玉妹,真幸虧我布下你這著間棋,否則,事一鬧開,我這冒牌假貨的身份,必然被拆穿,那裏還好意思再當軍師?隻好獨善其

身,夾著尾巴,悄悄滾蛋,不能再身在曹營心在漢,明襄魑魅暗降魔的,設法去維持你與柳延昭等的那座‘玉屏風’了!”

第四具檀木所雕的手捧金盤侍女,突然活動起來,放下金盤,脫去偽裝,現出司馬玉嬌的窈窕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