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嶗山求神醫 藥到即毒除(1 / 3)

海景壯闊,地屬“嶗山”。

“邋遢和尚”雖叫秦文玉與蕭克英在海邊置備美酒燉隻肥狗,但她們卻不忍捕狗烹殺,隻是以重金買了些陳年美酒,暨上等菜肴,選了個景色美好之處,席地開樽,縱懷對飲!

蕭克英目注秦文玉,以關切神情,含笑問道:“玉姊,邋遢大師替你把‘玄陰寒毒’,暫時拘禁右臂,為時已有七八日之久,你要覺得有什麼不舒服麼?”

秦文玉苦笑道:“起初隻是略感酸疼,有點屈伸不便,但這幾日經我自行提聚‘三昧火’,試加攻逼,卻不單未曾見效,反而酸疼更甚,這才知道凡事必須循理解決,不宜勉強……”

話方至此。

突然間,她秀眉微軒,向蕭克英悄然問道:“蕭大妹,我好像聽得崖後有人,並似正狂嗅酒香,大咽饞涎光景?

……”

蕭克英微一點頭,表示與秦文玉所聞相同,並朗聲發話道:“崖後何人,若是劉伶同好,不妨請出相見,共飲幾杯!”

崖後“哈哈”一笑,走出一位葛衣老人,相貌十分清臒,目注秦文玉蕭克英,揚眉說道:“兩位姑娘,真有辦法,你們臨崖觀海,喝的像是窖藏已有三十年之久的‘梨花春’,這是‘煙台’楊家老店的珍逾性命之物,沒有十兩黃金一壇,他們是絕不會輕易出賣的呢?”

蕭克英“哎呀”一聲,向這葛衣老者抱拳笑道:“老人家聞香知品,真是酒中前輩,來來來,我先敬一大杯,再請教尊名大姓!”

連自說話,連自滿滿斟了一大杯“梨花春”,雙手捧上。

葛衣老人謝了一聲,幾口便自飲盡,放下杯兒笑道:“我與劉伶既屬同姓,兩位姑娘不妨喚我劉三……”

秦文玉於是道:“晚輩秦文玉,這位是我蕭大妹,雙名克英……”她們方報出姓名,劉三已指著石上懷筷,皺眉問道:“兩位姑娘既是極著盛名的武林英雄,這石上杯筷,又備有三份,早作安排,莫非是特來找我的麼?”

秦文玉笑道:“真人麵前,不敢說甚假話,晚輩等正是遠來求醫!”

劉三本在飲酒,但聞言之下,立即停杯,並把兩道目光,在秦文玉、蕭克英臉上,不住的滾來滾去。

看了半天,劉三把臉色一沉,意似不悅說道:“我自己嘴饞,見不得好酒,一上來便沾了兩位姑娘的光,若為你們略盡棉薄,倒還說得過去,但你們竟替別人求醫,卻未免有點……”

蕭克英嫣然一笑,截斷了劉三話頭,詫然問道:“老人家怎會推斷我們竟是替別人前來求醫的呢?”

劉三道:“醫家講究‘望、問、聞、切’,我剛才細看兩位姑娘麵上,兩位姑娘家均未發現絲毫病容……”

秦文玉微笑道:“老人家隻用了第一個‘望’字,恐怕不夠,請你再為我試試最後一個‘切’字吧?”

話完,立把一隻欺霜賽雪,卻具霸王賁育之勇,斬誅過極惡窮凶的柔美右手,伸了過去。

劉三出指搭上秦文玉的“寸、關、尺”,略一診察,搖頭笑道:“秦姑娘,你根本沒病,莫來考我劉三!”

但話方至此,麵上突露驚容,盯著秦文玉的絕代嬌靨問道:“秦姑娘,你……你的左半向,有……有沒有什麼不便?”

秦文玉見他診右知左,心中暗佩地,含笑說道:“老人家神醫妙指,名下無虛,晚輩的一條左臂,是有點酸疼,屈伸不便!”劉三立即為她改診左手,並命秦文玉卷起衣袖,略一觀看摸捏,尋思片刻,皺眉說道:“秦姑娘,這左手酸疼,屈伸不便情況,乍看似屬發作風濕,但我卻認為更可能是你中了某種奇強寒毒,無法解法,遂倚仗玄功罡氣,暫時把它逼聚於左臂之上……”

蕭克英在一旁聽得萬分佩服地,失聲叫道:“老人家對當時情況,竟如目見,扁鵲華陀不過如是的了!”

劉三歎道:“蕭姑娘不要讚我,該被稱讚的是秦姑娘,這種‘逼毒一肢’之舉,是要多深功功才可以?……”秦文玉接口笑道:“老人家也不要讚我,晚輩當時隻不過盡量放鬆左臂血脈,替我凝功逼毒的是另一位前輩奇人,他命晚輩等於十日之內,趕到‘嶗山’,前來向老人家求賜‘六陽追風丹’以消此厄!”

劉三驚道:“知曉我煉有‘六陽追風丹’之人,為數不多,你們所遇,難道竟是……”

秦文玨不等他詢問,便麵色微笑地,接口說道:“是那位‘酒肉穿腸過,佛在心頭坐’,專門嗜食肥狗,與老人家深具同好的邋遢大師!”

劉三雙眉深蹙,幾乎有點不相信她,“哦”了一聲問道:“業已退隱多年的邋遢和尚,也會再出江湖?……”

秦文玉拿出了邋遢和尚所給的那麵竹牌遞過去,含笑說道:“老人家請看,這是邋遢大師怕你不肯輕易見賜靈藥的所賜信物!”

劉三不接竹牌,隻看了一眼,便是憂形於色道:“這和尚不躲在荒山野廟去偷酒,竟又重出江湖,定有非常事變,莫非武林中出了蓋代凶邪,有甚血腥劫數?”

秦文玉方一點頭,劉三卻向她搖搖手說道:“寒毒緊臂,過久不宜,秦姑娘請服我一粒‘六陽追風丹’,暨三滴‘青靈丹’略事運功調息,關於邋遢和尚為何重出江湖之事,由蕭姑娘說來給我聽吧!”

說完,遞過一粒紅色丹藥,和一支內貯藥液的小小玉瓶。秦文玉立即如言服食,盤膝靜坐,用起內家妙訣。

蕭克英便從“金剛寨”大會開始,把有關尊天會猖獗,“七煞”紛現江湖,以及“燕山”之戰都向劉三說了一遍。

劉三聽完,搖頭歎道:“這事真巧,就在昨日,我還救了一位身中司馬玉人所發奇毒的武林人物……”

蕭克英也聽得萬分驚奇地,妙目凝注,急急問道:“老人家所救之人不是誰?是不是我們柳延昭大哥?”

劉三搖頭道:“蕭姑娘定會大感驚奇,我所救之人,不是柳延昭,竟是你所說‘七煞’之中的‘酒煞’,‘金杯追魂’東方白!”

蕭克莢果然不解道:“所謂‘七煞’,都是些窮凶極惡之徒而老人家一向珍秘岐黃妙術,又怎會……”

劉三喝了兩口“梨花香”,長歎一聲,接口說道:“為東方白祛毒,怎會甘願?但卻不得不爾……”

蕭克英驚道:“不得不爾?難道那‘金杯追魂’,竟對老人家用出什麼不禮貌的強逼手段?”

劉三愧然一笑,遂把昔年互較酒量,輸卻東道之事,向蕭克英說了一遍。

蕭克英忽然想起好容易才遇上這位蓋代神醫,不能錯過機會,遂目注劉三,嫣然嬌笑說道:“老人家,我柳延昭大哥也中了‘尊天會’所煉奇毒……”

“奇毒”二字方出,便被劉三搖手止住苦笑說道:“我一聽蕭姑娘敘述‘金剛寨’中經過,便知你有此請,但卻請恕,我劉三,難於為力……”

蕭克英萬想不到劉三竟會加以拒絕,不禁愕然地問道:“老人家既能為‘金杯追魂’東方白祛毒,為何厚彼薄此?”

劉三苦笑道:“蕭姑娘與秦姑娘既然身有邋遢和尚的這麵竹牌,我怎會厚彼薄此,隻因‘尊天會’的奇毒,十分厲害,決非尋常藥物能解,我以我種靈藥所特煉的祛毒神丹,又僅剩兩粒……”

蕭克英聽出機會,急忙截斷劉三話頭,含笑叫道:“老人家,你既然有兩粒祛毒神丹,一粒給了‘金杯追魂’東方白,則還乘一粒,能不能給我柳延昭大哥?”

劉三放下手中杯兒,從臉上泛起一種尷尬神情說道:“若剩一粒,當然可以,且昨日東方白走後,我才發現出了紕漏,除去他當時服了一粒祛毒神丹外,連僅存的一粒,也被偷得走了!”

蕭克英秀眉深蹙道:“這真可惡,那‘金杯追魂’東方白除了名列‘七煞’,酒量奇佳之外居然也精於肢篋之技?”

劉三歎道:“這事的確奇怪,因為我雖好酒貪杯,有‘醉貓’之稱,但麵醉心不醉,向來保持清醒,決不糊塗,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走我貼身東西,委實不太容易!”

蕭克英從“神不知鬼不覺”一語之上,突被勾動靈機,目注劉三問道:“老人家,那‘金懷追魂’東方白,是一人前來,還是攜有同伴?”

劉三道:“東方白是與一名叫尉遲巧者偕來,但那尉遲巧卻是個土頭土腦之人,隻向我要了一個‘哮喘驗方’而已。”

蕭克英聽至此處,心內一寬地,揚眉笑道:“這就好了……”

劉三方身一怔,蕭克英又向他麵含嬌笑說道:“老人家這回可看走眼了,你認為土頭土腦的人卻是位精於肢篋之術,可稱當世第一的蓋代神偷……”

劉三怒哼一聲,蕭克英忙又雙手抱拳,陪笑說道:“老人家莫要動怒,晚輩替那尉遲巧陪罪,請求諒解,因為他也是為了我柳延昭大哥,方致有所失禮唐突!”

劉三眉頭方皺,蕭克英又加解釋道:“尉遲巧是奉我秦文玉姊姊之命,跟隨司馬玉人,企圖盜他解藥,大概苦無機會,又從東方白口內,得知‘嶗山’另有神醫,才移花接木地,把腦筋動到老人家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