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急驚豔色 俠女遭暗算(3 / 3)

柳延昭驚問道:“此人是誰,難道姓萬?……”

萬心玄對柳延昭看了一眼,柳延昭又已陸續問道:“是不是在‘七煞’之中,列名‘人煞’的‘笑麵人屠瀟灑殺手’萬心玄?”

萬心玄伸手在柳延昭的背後,拍了一掌,點頭笑道:“柳兄真是絕頂聰明,猜得半絲不錯!”

柳延昭道:“這樣說來,辛兄被困石陣之舉,也是萬心玄所為的了?”

萬心玄軒眉笑道:“柳兄不應稱我辛兄……”

柳延昭詫然道:“辛兄剛才不是賜告姓辛名玄……”

話方至此,萬心玄便自微微一笑地,接口說道:“逢人隻說三分話,未可全拋-片心剛才我是初見柳兄,有所保留,其實我的真正姓名,應該要冠以萬字。”

柳延昭愕然道:“萬辛玄?………”

萬心玄目光如電的,盯在柳延昭臉上,點頭說道:“對了,萬辛玄者,萬心玄也,我就是‘七煞’中的‘人煞’,凶名蓋世的‘笑麵人屠瀟灑殺手’,也正是用‘玄陰煞手’,傷了‘巾幗之雄’秦文玉之人!”

柳延昭笑了,笑得那麼平和地,連連搖頭說道:“辛兄怎麼突然對我開玩笑來了,你或許當真姓萬,卻絕不號稱‘人煞’的萬心玄……”

萬心玄倒有點被他弄得有點迷惑起來,雙眉一皺,詫聲問道:“柳兄怎見得我不是‘人煞’萬心玄呢?”

柳延昭笑道:“我也聽說‘笑麵人屠瀟酒殺手’萬心玄的功力之高,與心計之狡,手段之毒,均足冠絕當世,假如辛兄真是‘人煞’,剛才你一掌拍在我後背‘脊心穴’上,怎無絲毫內勁,不曾施展那令人骨髓成冰的‘玄陰煞手’?”

萬心玄靜靜聽完,突的雙眉一挑,仰天狂笑!柳延昭訝然問道:“小弟說錯了什麼話兒?竟惹得辛兄如此發笑?”

萬心玄俊目之中,神光電閃地,向那柳延昭正色說道:“柳延昭,不必打哈哈了,我是如假包換的‘人煞’萬心玄,秦文玉,蕭克英前來‘璿璣穀’,便是語信傳言,一心找你,但卻恃技撒野,殺害了‘天台野叟’沙天行的獨生愛子沙家達,才被我施以絕藝儆戒,如今她們則不知躲藏在何處等死……”

一見神情,便知其人所說定非假話,柳延昭不禁目注這位以狠毒冷酷出名的‘笑麵人屠’,有點發怔……萬心玄笑道:“至於我剛才雖然學拍後背,卻未發內勁傷你之故,是為了八個字兒才使你略占便宜,可以多活片刻。”柳延昭道:“那八個字兒,使我占了便宜。”

萬心玄冷然說道:“就是武林人物所奉送你的外號,‘四海遊龍乾坤聖手’八字!”柳延昭本是絕頂聰明人物,一聞此語,便會意笑道:“萬朋友是在看在敝名,把我當做對手。才不肯暗箭傷人,打算正大光明地和我一分上下?”萬心玄頷首道:“江湖人物,在年輕人物中,你是白道第一高手,我是黑道第一高手,今日湊巧相遇,豈不應該來個黑白上下之分,看看究竟誰是白道第一抑或黑道?故而我舉手卸勁,第一次掌下留下……”

柳延昭微微一笑,接口說道:“其實萬朋友這縮掌留情之舉,並未吃虧,因為我早凝‘乾元真氣’護身,你若一發‘玄陰煞手’,或可使我受傷,卻絕對要不了我的性命,我乘你力貫右臂之際便以‘一陽指’力,飛點丹田,萬朋友縱令英雄絕世,也未必禁受得住吧!”

萬心玄聽得臉上一紅,有點吃驚地,目注柳延昭道:“你曾助我說出石林陣法,又怎會在我毫無露甚破綻,伸手輕拍你後背之際便起了疑心,凝功暗加防範?”

柳延昭笑道:“萬朋友剛才不是說過‘逢人隻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麼?你‘隻說三分話’,我‘未拋一片心’,大概在這鬼魅江湖中行走,不宜太過老實,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呢!”

萬心玄又恢複他滿麵笑容的瀟酒神態,向柳延昭揚眉問道:“‘乾元真氣’與‘一陽指’,均是威力無倫的極上乘,內家絕學,柳朋友年歲這輕,竟已涉獵,真是難能可貴……”

柳延昭含笑道:“雖曾涉獵,但因火候關係。煉得不好,‘乾元真氣’隻有七成,‘一陽指’更是薄弱,隻達對成左右,少時請教,尚不知擋不擋得住萬朋友威震乾坤的‘玄陰煞手’?”

柳延昭是聰明絕頂,他曾經“天魔女”玉嬌娃一再告知,深悉“人煞”萬心玄陰損毒辣,厲害無比,遂不單隻不輕敵,並用了相當心思。

萬心玄既懷疑他是否煉過“乾元真氣”和“一陽指”,他便將機就計,在答話時,耍了花樣。

柳延昭把“乾元真氣”,業已煉到九成,他卻隻說七成,保留了兩成秘密。

至於專門可以克製“玄陰煞手”,威力特強的“一陽指”,乃他師門絕藝,柳延昭卻因年齡和火候,暨恩師有事他隱,命其早早出道之故,尚未加以錘煉!

但他看出萬心玄一聞“一陽指”便神色微驚,遂決意對敵攻心,假說在“一陽指”上,已有對成功力!

雖是說謊,卻說得毫無痕跡,加上他“四海遊龍乾坤聖手”名頭,極為響亮,被推為白道第一年輕高手,遂不由萬心玄不加深信。故而柳延昭話音一了,萬心玄立即軒眉接道:“‘玄陰煞手’雖是我們師門絕藝但萬心玄並不想借以勝敵,今日既遇柳朋友,想憑真實功力,互相切磋,我們先在掌法、輕功、兵刃三者之上,各見一陣如何?”

這番話兒,說是雖甚漂亮,其實已為柳延昭先聲所奪,有眯色厲內荏地,避重就輕之意!

柳延昭心中暗笑,自己最拿手的技藝,便是輕功、劍法,看來今日似乎可以令這在“七煞”中最厲害的“人煞”,吃點苦間,受受挫折……

他心中暗喜,表麵上卻一本正經,向萬心玄軒眉說道:“萬朋友既劃道,柳延昭敬如尊命,但我們在這掌法、輕功、兵刃的三陣較量之上,似乎還可以添點趣味?”

萬心玄皺眉道:“添點趣味……?”

一語方出,便即恍然說道:“莫非柳朋友想在這三陣之上,加點賭注?……”

柳延昭點了點頭,笑道:“我到確有此想,但不知萬朋友是否反對?……”

萬心玄雙眉一挑,縱聲狂笑地,目注柳延昭道:“柳朋友,萬心玄橫行江湖多年,尚是第一次遇見敢以武學技藝與我打賭之人,這趟‘璿璣穀’之行,你和我,都來對了……”

語音略略一頓,雙目中閃射神光,繼續說道:“關於打賭湊趣之事,萬心玄萬分讚同,決不反對,柳朋友既提議,就由你決定賭注便了。”

柳延昭笑道:“最好的賭注,仍是對方最需要之物,柳延昭若在三陣中,敗上兩陣,便聽憑萬朋友所命如何?”

萬心玄道:“聽憑所命,賭得太重,我若僥幸獲勝,便請柳朋友自行向武林宣布,曾敗在萬心玄之手,取消‘四海遊龍乾坤聖手’之號!”

柳延昭笑道:“好,身外浮名,原不足珍,萬朋友若是喜愛這八個字,我立時奉贈,也無不可……”

萬心玄冷笑道:“不必客氣,天下隻有爭名,沒有讓名,你若得勝,是不是也需要我這項上的人頭?”

柳延昭笑道:“既無深仇,何必見血?柳延昭倘得僥幸,萬朋友便賜請一服‘玄陰煞手’的解藥吧!”

萬心玄先是怔了一怔,旋即為之失笑地,點了點頭說道:“難怪那位‘巾幗之雄’秦文玉姑娘遠來找你,柳朋友果然是位懂得憐香惜玉的多情之人……”

說至此處,從嘴角浮起一絲獰笑,目注柳延昭道:“但柳朋友初來‘燕山’,你知道秦文玉姑娘,在何處麼?”

柳延昭搖頭道:“有藥才可尋人救美,若無對症藥物,縱令麵對凍髓成冰,即將香消玉殞的絕代佳人,那豈不是徒然腸斷?……”萬心玄笑道:“柳朋友說得倒是不無道理……”

杉蜒昭又道:“何況秦文玉既有‘玄陰煞手’的寒毒在身,必然走不甚遠,問題就在萬朋友敢不敢與我以獨門解藥,作為賭注而已!”

萬心辮一陣狂笑,目中電閃厲芒,揚眉說道:“柳延昭,你去打聽打聽,萬心玄有沒有膽怯不敢之事?”

柳延昭向萬心玄看了一眼道:“萬朋友既已同意,我們便開始切磋,三戰二勝,以柳延昭的‘四海遊遊龍乾坤聖手’八字外號,賭你‘玄陰煞手’的獨門解藥!”萬心玄道:“柳朋友打算在三陣之中,先鬥那一陣,可以自由選擇。”

柳延昭搖手道:“反正是三戰二勝,又何必加以選擇,但在掌法一場中,是否可以揉人‘玄陰煞手’‘一陽指’等所煉玄功,倒不妨在事先約定一下。”

萬心玄最怕的便是“一陽指”專克“玄陰煞手”,聞言之下,擺出一副悠閑瀟灑,揚眉答道:“柳朋友應該記得,我們是賭鬥真實功力,假如這‘掌法、輕功、兵刃’三陣無法分出勝負,再加上‘玄功’一陣,以定高下如何?”

柳延昭笑道:“在下一切悉如尊命,幹脆就掌法、輕功、兵刃,依序而行便了,萬朋友請!……”說完這個“請”字,雙掌微壓交護前胸,氣定神閑地,身形穩立如山,但雙目神光,卻覷定萬心玄,一瞬不瞬!萬心玄一看便知這條“四海遊龍”,名不虛傳,自己今日遇上了生平第一勁敵!但他功力之冠,高絕“七煞”,身後又有極強靠山,遂劍眉微挑,含笑說道:“滿瓶不動,笨鳥先飛,萬心玄要不揣鄙陋,拋磚引玉了,柳朋友接我一招‘河梁落月’!”

這位“瀟灑殺手”,著實相當瀟灑大方,相當氣派,決不偷占便宜,他是語音先停,招式後發但在行家眼中,一看便知這招“河梁落月’,不僅名稱漂亮,並屬掌法絕學,在緩慢悠閑的來熱之中,含蘊著無數神奇凶險變化!

內家高手過招,講究的是“敵不動,我不動,敵欲動,我先動!”

假如根據這項原則,柳延昭應該搶在萬心玄這招“河梁落月”,有所精微變化的刹那變化,展開他的淩厲逆襲!

柳延昭似乎違反原則了,萬心玄那隻右掌,再有尺許,便到胸前,他卻仍含笑卓立,一動不動好像是一尊拈花古佛!

萬心玄狂笑道:“好,柳朋友,就憑你就沉穩的膽識,那已是我萬心玄生平所遇的第一勁敵人物!”

說話聲中,右手微幌,一隻手掌,竟然幻出了九隻掌影!

但這九隻掌影,竟無一隻是攻向柳延昭身體的任何部位,竟全屬一幻即隱!就在右手掌影幻滅的一刹那之間,萬心玄左掌如電,已拍向柳延昭“笑腰”大穴!

柳延昭劍眉微軒,依然卓立不動,麵含笑道,朗聲說道:“河梁影落,月在左方,但這左方之月,卻恐仍非真影?

萬朋友,你這套‘分殼掌法’,施展得太高明,但也太多變了!”

果然,萬心玄的左掌仍屬虛勢,掌招才出便收,右掌再晃,九隻掌影又現,並仿佛幻中生幻,由一幻九,成了九九八十一隻漫天掌影,向柳延昭當頭罩落!直到此時,柳延昭方一聲清嘯,雙掌疾翻,見招斥招,見式拆式,與萬心玄各展絕學,以內功配合掌法,但卻遵守諾言,不曾暗雜玄功地,打了一個虎躍龍騰,飛沙走石!

他們果然是當代武林年輕一輩中的絕頂人物,雖然一正一邪,家數各異,但無論內功之雄,和掌法之妙,都稱得上是銖丙悉稱!這一搭上了手,誰也不肯……敢放鬆半步……

因為勝負機會極細極細的微妙局麵之下,誰隻要一招略慢,稍失先機,誰就可能陷於甚難平反的落後情況!三十招……四十招……五十招……秋色平分……

七十招……八十招……九十招……勝負難決……

驀然間,萬心玄喝聲道:“且慢”閃身退後兩步,目注柳延昭道:“柳朋友,你認為再有多少招我們才能分出勝負?”柳延昭劍眉微蹙,毫不思索地,應聲苦笑答道:“想分勝負,恐怕很難,至少在五百招之中,不論是你或我,都沒有太大機會!”萬心玄此人素有“笑麵人屠”之號,無論麵對何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敵,都是滿臉笑容,令人難測胸臆!如今,他便堆起滿臉和藹笑道,向柳延昭笑道:“英雄之見略同,既然如此,我們一直鬥到分出勝負,還是……”柳延昭聽出萬心玄的言外之意,愕然問道:“難道萬朋友願甘心勝負不分,就此打住麼?”萬心玄笑道:“就此打住,並非勝負不分,因為就算此陣成和,還有輕功,和兵刃兩陣,足可一判強弱!”

柳延昭因輕功、兵刃兩陣,是自己最有信心的擅長技藝,遂不加反對地,向萬心玄點頭笑道:“好,柳延昭敬如遵命,彼此節省精力,第一陣就戰成和,萬朋友請第二陣的輕功比鬥,出題目吧!”

萬心玄目光向前一掃,指前右前方一片削立崖壁道:“這片崖壁,約莫高有二十七八丈的光景?……”

柳延昭看了一眼,點頭笑道:“萬朋友的估計不錯,莫非你想與我在這片崖壁這上,比鬥貼身功力?”

萬心玄道:“此崖雖一削如砥,但總略有藤葛,可資攀援,難不住你我,我們無論采取何種方法,以先到壁頂者為勝如何?”

柳延昭一聽萬心玄如此說法,便連連點頭笑道:“萬兄請發個號令,我們同時施為,這樣才較為公允!”

萬心玄舉步向壁右,把壁左讓給柳延昭,但口角裏間卻隱含陰笑,認為柳延昭這次要上大惡當了!因為他對這“璿璣穀”的附近地物,相當熟悉,知道峭壁左麵,有種色呈青紫相間的劇毒山藤柳延昭隻一沾藤借力,便中奇毒,即令他內功深厚,能夠逼毒某處,暫時不死,或身有靈藥,可以祛解,但行動上必被阻滯,非被自己先到壁頂不可!

隻要這輕功一陣獲勝,便立於不敗之地,再倚仗獨門兵刃,淩厲手法何愁不把這罕見強敵整理認敗服輸,自行取消“四海遊龍乾坤聖手”之號,甚或就此除去?

如意算盤打定,兩人已一左一右地,走到那高約二十七八丈的峭壁之下。

萬心玄含笑說道:“柳朋友請!”

“請”字才出,他雙掌端平,一翻一按,便全身筆直,宛如長箭穿雲般,竄起了六丈七八。

因這第一竄是平地而為,關係勝負極大,萬心玄絲毫不敢怠慢,全神貫注,直等到去勢將盡,即將手握山藤,並以腳尖點壁借力,方用眼角餘光,瞄了瞄柳延昭的情況?……

這一瞄,瞄得萬心玄大吃一驚!

因為柳延昭的身材,原本與萬心玄差不許多,如今竟突然似乎比他高了一倍?

萬心玄的眼角平光,恰好看見柳延昭的腳底!

這等於是柳延昭的第一竄,已比萬心玄竄得高了一人!

萬心玄竄起了六丈一八,柳延昭竄起了七丈二三!

萬心玄心中大驚,趕緊點足拉藤,全力上竄,暗自盤算柳延昭初起步時,雖略占上風,但隻等沾藤中毒後,定會被自己趕過!

但等第二度借力騰身後,萬心玄才知自己的如意算盤,完全打錯!

柳延昭根本就未像他那等拉藤點足,借力再起,而是雙腳互踹膝蓋,施展絕頂輕功“海鶴鑽雲”,輔助可以劈空借勁的“乾元掌”力,半絲不沾山壁地,淩空直上!

以萬心玄的修為,不是不能如此施展,縱或敗於柳延昭,也會敗得極為細微,不失禮麵!

但他倚仗深悉環境,賣弄邪思,想使柳延昭在奇毒山藤方麵,上了惡當,才害人不成,自己反吃大虧!

等到他發現柳延昭果懷絕藝使自己所願成虛,趕緊也效法對方,同樣施為時,這時落後已不止一步!

萬心玄還並一丈,才到壁頂,柳延昭業已清衫飄擺地,在壁頂淩風卓立!

這位“笑麵人屠”,不愧絕頂凶人,心中雖十分懊喪,表麵上卻仍“哈哈”一笑,點足壁頂,若無其事地,向柳延昭雙翹拇指說道:“柳朋友好俊的‘海鶴鑽雲’,加雜‘乾元掌’力!這一陣萬心玄甘心認敗……”

他極為漂亮地,這樣一說,柳延昭反而隻好向他安慰起來道:“萬朋友未必便敗,還有第三陣呢?……”

萬心玄笑道:“我對自己的獨門兵刃‘龍虎日月和’,確實頗有信心……”

話方至此,“璿璣穀”方麵,突然傳來接連的胡哨三響!

萬心玄聞聲之下,臉色一變,向柳延昭皺眉道:“柳朋友,萬心玄突有要事,必須離開,我們的第三陣兵刃之戰,.恐怕要換個時地?……”

柳延昭一怔道:“換個時地,倒屬無妨,但我們賭的是………”

萬心玄懂得柳延昭之心意,不等他往下再說,便揚眉笑道:“柳朋友無需擔憂,‘玄陰煞手’的解藥在此,你拿去先救‘巾幗之雄’秦文玉,第三陣上,萬心玄若是能勝,我再向你索取相當補償就是!”

說完,立從懷中取出一粒丹藥,向柳延昭遞去。

人家既如此大方,柳延昭又怎能過份小家子氣?

他隻好一手接過丹藥,並向萬心玄發話問道:“萬朋友打算把我們的兵刃之戰,改在何時何地?”

萬心玄道:“時、地都不必定……”

柳延昭自聽得一愕,萬心玄已又複向他笑道:“據我所知,柳朋友可能是想出榆關,與‘尊天會中人物有點約會。”

柳延昭不願說明自己巧遇“天魔女”玉嬌娃,奇毒已解之事,遂向萬心玄略為頷首,表示他說得不錯。

萬心玄道:“我去‘璿璣穀’中,處理要事之後,也要前往關東,途中必會有與柳朋友的再遇因緣,故而第三陣的‘兵刃之戰’,無須另定時地,我們幹脆就那兒遇上那兒算吧!”

柳延昭道:“好……”

一個“好”字才出,萬心玄人化輕煙,業已飛落這片高崖,向“璿璣穀”內,疾馳而去!……

萬心玄一走,柳延昭才拈起那粒丹藥,注目細看,並湊向鼻端聞嗅,以辨認藥物品質。

他胸羅萬向,學究天人,自然對藥物醫理,均有相當程度的涉獵!

經過了仔細審查,柳延昭認定萬心玄所給丹丸,果是粒專解寒毒對藥。遂謹慎收起,皺眉心中躊躇。

他躊躇之故,是不知向何處尋找秦文玉、蕭克英二女蹤跡?

若照秦文玉身中“玄陰煞手”,即將凍髓成冰的情況想來,她與蕭克英二人,決走不遠……

’但南北東西,均重山萬嶺,一人藏匿,百人難尋,自己難道要漫無目的!……

柳延昭是一麵思忖,一麵目掃四處,希望有所發現?

正在此時,東北遠方突然飛起了一大群鳥兒。

柳延昭認為鳥兒不會無故群飛?可能是被人驚動,遂冒打冒撞地,向那鳥飛之處尋去。

他雖然找對地間,到了那片小鬆林內,但卻遲了半步!

“巾幗之雄”秦文玉與“妙姹金剛”蕭克英,已去“嶗山”。

連邋遢和尚也因想為柳延昭打接應地,趕去“榆關”。

人雖去,林內一株巨鬆幹上,被人以“金剛指”神功留下字跡,寫的是:“巾幗無恙,陰手無功,奉勸人煞,莫亂逞凶!”

末後不曾署名,隻書了一支佛手!

這字跡自然是邋遢和尚所留,他認為萬心玄在脫出陣法後,可能尋來遂一尋訪搜查,留話警戒了事!可惜這位大師不知道尋來的不是萬心玄,而是使“笑麵人屠”萬心玄遭遇生平第一次敗績的“四海遊龍”柳延昭!否則,他不會這樣籠統,定將留話告知柳延昭,秦文玉與蕭克英,已去“嶗山”求醫!但冥冥中似有定數,幸虧邋遢和尚未留此語,幸虧柳延昭仍去“榆關”,不會轉赴“嶗山”!否則隻要他到了“嶗山”一見秦文玉,那位傾城絕代的“巾幗之雄”,便難免玉殞香消,慘死非命!何以柳延昭會成為秦文玉的催命符克星?眼前乃是啞謎,但不消多時,便會揭開!柳延昭見了“巾幗無恙,陰手無功”字樣,便已大為放心!

他還以為秦文玉、蕭克英等,已去“榆關”,遂急離“燕山”,足下加功地,一心趕去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