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倩女幽情(3 / 3)

這矮老頭兒一麵迎架著,一麵怪聲笑道:“傻小子,你不要發怒,你聽我說了你就明白了……天呀!天呀!我真沒想到,你……你會是他們的兒子!”

柳英奇退身向外一跳,把蛇形劍向地下一栽,手指著雷三多道:“你說……你說清楚一點,要不然我誓不與你甘休!”

雷三多這時笑中帶哭,那付樣子簡直就像是一個瘋子一般,他狂笑說道:“小子,你要聽麼?好!好!我就告訴你,你聽了以後就知道了!”

說著,又丟下了兵刃,兩隻手交持著在臉上亂抹著,一麵道:“這是很久的事了……小子,那時候,柳鶴和你那無恥的母親及我,同在我父親‘排雲翅’雷坤門下為徒。”

柳英奇身形一震,後退了一步。

霄三多慢慢站起了身子,哧哧一笑道:“你現在知道了吧。說起來我還是你師叔。”

柳英奇點了點頭道:“你和我師父同門學藝我知道,隻是我母親的事我不清楚!”

雷三多嘿嘿一笑道:“我說的句句實言,如有一字虛假,天誅地滅!”

柳英奇咬緊牙關道:“你說!”

雷三多又在臉上抹了一把,道:“柳鶴長我三歲居長,我居次,任寶玲最小是小師妹,我三人同室習武,我父親對他二人和我沒什麼分別,武功傳授一視同仁,絕無半點藏私,因此,他二人武功都不在我之下,……可恨,他二人必是那時候就已有了私情了……”

言至此,咧開了天嘴,似哭似笑地又號了兩聲,慘笑道:“我父親因見小師妹秀外慧中,故此為我與她訂下了婚事……”

聽到這裏,柳英奇不由大吃了一驚,他麵色變得慘白,打了一個戰抖道:“你說什麼?”

雷三多冷冷一笑道:“我父親畢竟是看錯了,婚後半月,我父親去世,就在出殯的當夜,我妻——也就是你母親,竟然跟著那忘恩負義的師兄私奔了……”

錯齒出聲,抬頭看了柳英奇一眼,又道:“這都是你父母作的事……小子你聽著,他二人私奔後,在四川青城山另築香巢,嘿嘿……當時我心中的滋味是何等的難受?有一天……”

他眯起了光燦的一雙眸子,頻頻冷笑道:“那是一個陰雨霏霏的日子,我終於找到了他們兩個……”

柳英奇已如同一旦呆偶似的,立在當地動彈不得,他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憤怒與羞辱,如非他想多知道一點,當時真恨不能上前一劍結果了對方性命。

“你那無恥的父母,非但沒有歉意,卻與我定了端午之約,地點就在梅嶺!”

“那一天端午節我去了,小子,你那無恥的父母,竟然早已設下了陷阱,我中計了!”

說到此,雷三多咧開巨口,“呼呼”地喘了兩聲,接道:“此後的事情,你也知道,在那個地方,我一直被困到今天,如非是那個好心的小姑娘砍開了陣門,至今我仍困在那裏,隻怕永遠也出不來了。”

“小子,這個仇你說能不報麼?”

“你怎麼不說話呀!”

接著,這雷三多又發出了連聲地怪笑,繼續說道:“他們兩人以後也分開了,那是因為江湖上人人恥笑他們,人人要得而誅之……”

“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柳鶴才冒稱是你的師父,他沒有臉告訴你,因為你是他們私生的孽種……哈!哈!小雜種!”

柳英奇呆瞪著瞳子,他聽進了雷三多每一個字,可是他竟然沒有反應。

雷三多嘿嘿笑了幾聲,又接道:“我出來之後,發誓要尋仇。可是你父親已死,你母親浪跡無蹤,可是我知道她那一隻繡鞋,在你這裏……”

“有了這隻鞋,我就能找到任寶玲,我要把這當年的積恨清一清,這是我畢生僅有的一點願望!”

“那隻鞋是在我這裏!”柳英奇冷冷一笑,說:“可是我已藏在另一個地方,並且我不能給你!”

雷三多瞪目道:“為什麼?”

“不為什麼!”柳英奇說:“隻因為她是我母親!”

雷三多怔了一下,桀桀怪笑道:“莫非你不相信我說的話是真的?”

柳英奇點了點頭道:“是的!”

雷三多滿頭亂發一陣聳立,柳英奇又接道:“雖然大部分是真的,但是其中必有隱情。”

“什麼隱情!”雷三多怒聲吼道:“男奸女淫,還有什麼隱情!”

柳英奇抬頭看著當空的一輪明月,暗暗忖道:“果真這雷三多所言是實,我柳英奇尚有何麵目見人?”

然而從哪一方麵來說,自己也不能把母親那隻繡鞋給他,讓他循蹤去殺害自己的母親。

他絕不相信母親是這種人,更不相信師父柳鶴會作出這種事情來,可是雷三多言之鑿鑿,豈能不信?

柳英奇左思右想了一陣子,轉望雷三多冷笑了一聲,道:“那隻繡鞋我絕不給你,你死了這條心……”

雷三多怪笑了一聲,雙輪驀地舉了起來,惡狠狠地道:“那我就殺了你!”

雙輪由上而下,猛在揮了過去,柳英奇用劍一撥,飄向一邊,口中叱道:“住手!”

雷三多狂笑道:“我就是殺了你這個小孽種,也是應該的,看輪!”

說著身子一竄,雙輪齊下,有如泰山壓頂一般的又打了下來,柳英奇蛇形劍一翻,蕩開了雷三多的右輪,可是左麵輪子,卻似墜空的流星一般,滑空而下,柳英奇此刻心情,痛羞恨怒兼而有之,一顆心幾乎破碎,哪裏還有心與他搏戰!

而雷三多這種厲害的殺手,他也實在是無法招架,身軀向外一縱,隻聽見“哧”一聲,左腿褲管竟為雷三多輪上鋼刺,劃開了半尺許長的一道口子。

柳英奇一個踉蹌,退出了三尺以外。

雷三多大吼道:“我非劈了你這小子不可!”

身子再次一撲,雙輪在空中“當”的一磕,正要猛擊下來。柳英奇一聲朗笑道:“住手!”

雷三多終又收輪,嘿嘿笑道:“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柳英奇長歎一聲道“我目前沒有興趣與你再打下去,我可以告訴你,如果這事情是真實的,由我母親口中說出以後,我會橫劍自刎,現在,我還不想死!”

雷三多森森一笑道:“你這條命現在已不操在你手中,而是由我當家了。我要你死!小子,你動手吧!”

柳英奇冷冷一笑道:“好吧!你一定要打,我就奉陪,你也未必準贏!”

雷三多怪笑道:“殺了你這個孽種也算出了我一口怨氣,你就算是代你那老子死也不冤枉!”

說著一上步,正要揮輪打下去,當空一聲冷叱道:“住手!”

二人都止不住吃了一驚,這荒涼的野祠,竟然還會有第三人在此不成?這可真是怪了。

在他二人目光一齊抬望之時,一條白色的影子,自祠堂後瓦脊之上,燕子似的掠了下來。

來人現身之後,雷三多才看出,是一個微顯清瘦,長身俊秀的青年,這個人,他記得在客棧內見過,他就是臥病在床的那個人。

柳英奇注目訝然道:“咦!飛鷹……你怎麼來了?”

雷三多麵色一沉道:“這人是誰?”

郭飛鷹冷然道:“雷老頭,你要的東西,在我這裏,你看是這個不是?”

旋探手入囊,摸出了那隻珍珠繡鞋,在空中晃了晃,雷三多怔了一下,喜道:“不錯,快給我!”

說著,竟自騰身撲來,柳英奇在一邊大聲道:“不能給他!”

郭飛鷹身子屈伸之間,雷三多已撲了個空,甚至連冷眼注視的柳英奇也沒有看清楚他這身法是怎麼施展的!

雷三多身子一翻,二次又待撲過去,郭飛鷹已冷笑道:“且慢!”

手指著雷三多,接道:“你要這隻鞋也可以,隻是有一點,你要勝過了我這雙肉掌!”

雷三多白牙交錯道:“你是誰?關你什麼事!小輩,我雷三多輪下不死無名之輩!”

郭飛鷹抱拳寒麵道:“在下郭飛鷹!”

雷三多陡然一驚,道:“啊……你就是風陽府來的那個郭飛鷹?”

郭飛鷹倒沒有想到自己名聲居然如此之大,不由甚為驚訝,當時點了點頭道:“不錯”

雷三多桀桀笑道:“久仰,久仰,郭少俠插足我們,意欲何為?雷某並非是易欺之人,再說此事與你無涉,你要三思而行!”

郭飛鷹苦笑道:“此事我已聽了個大概,如果屬實,你老處境固堪同情,但是我這位兄弟,卻更是無辜,上代的仇恨,與他應是無關……”

“非但無關!”郭飛鷹接下去又道:“我這位柳兄弟更較你痛苦幾分,雷老兄,你不必逼人過甚!”

雷三多瞳子怒突道:“放屁!這件事哪有你這小輩說話餘地,你快快把繡鞋獻上,退開一旁,否則我這對‘九齒輪’可要送你命歸西天!”

飛鷹微微一笑,道:“你如非要如此,也就隻好得罪了”

這時柳英奇突然一步上前,冷冷地道:“郭兄,請你退出這是非之地,我來對付他!”

郭飛鷹一聲朗笑道:“天下人管天下之事,雷老頭如此執迷不悟,我豈能不管?柳兄,你退開一旁,暫作壁上觀好了!”

柳英奇歎了一聲道:“我知你武功高玄,可是究竟傷愈不久,這老頭兒武功頗是了得……”

雷三多這時滿頭亂發,根根直立,在旁聞得此言,連聲怪笑不已,那一對“九齒輪”碰得叮當直響,怒叱道:“不錯!先殺了這小子也是一樣!”

他身子猛地向前一襲,已到了郭飛鷹身邊,“九齒輪”霍地一推,一上一下直向郭飛鷹前胸搗來。

郭飛鷹雙袖向外一分,兩袖有如是一雙卷起的白龍,袖風至處,雷三多身子由不住晃了一下,一雙九齒輪不知如何,竟然打了個空,再看郭飛鷹,依然立在原地,像是沒事人兒一般。

雷三多也是一個老江湖了,尤其是一雙眼睛慣於閱人,雖是在月光之下,他在打量了對方這個年輕人之後、也不禁暗暗吃驚。

在郭飛鷹那張清臒的麵頰上,雖是大病初愈,可是卻掩不住他內斂的潛力,他那種穩若泰山,從容不迫的樣子,更說明了這位年輕人具有蓋世身手。

雷三多忽然看見了懸在對方胸前的那口短劍,不由口中“啊”了一聲,冷森森地笑道:

“小子,你原來是‘鐵’字門中的弟子!”

郭飛鷹冷漠地道:“雷三多,我勸你不要自討無趣,還是自己去吧,我並不想開罪你!”

雷三多呆了一呆,道:“江湖上提起‘鐵’字門,人人聞名色變,但老夫並不怕你,好吧,既然你不肯亮出兵刃,我老頭子就陪你玩玩掌上的功夫!”

說罷雙輪往衣下一塞,隨著雙足一滑,其快如風,欺到了郭飛鷹身前,這老頭兒一聲狂笑道:“請!”

雙掌一抖,用“朝天上香”的式子,兩隻大手雙雙向著郭飛鷹頸鄂上托來。

郭飛鷹身形紋絲不動,雷三多雙掌已堪擊到,見狀暗吃一驚,趕忙一挫雙臂,可是郭飛鷹已在對方來去之間,找到了空隙。

這種招式之間的空隙,也就是動手製勝的竅門,郭飛鷹是絕不會放過這種機會的。

雷三多身子剛退,那郭飛鷹已改靜為動,就見他雙膝猛然向前一曲,右掌平吐而出。口中沉聲道:“去!”

掌鋒一現,正是鐵氏門中不傳之秘“平步封雲”,掌力一吐,雷三多麵色一青,“晤”

了一聲,身子一陣踉蹌,一連後退了三四步。

郭飛鷹抱拳冷笑道:“承讓!”

雷三多這時表麵上似乎沒有什麼,可是他自己心裏有數,對方手下是留了情,否則這種“內牴”,最是厲害,以郭飛鷹這種身手,自己不死必傷。

盡管如此,他隻覺得,一隻右手似乎整個都麻木了。

當著柳英奇的麵,雷三多這張老臉可實在是有些掛不住,隻氣得身子瑟瑟戰抖,一語不發。

郭飛鷹諒他知道厲害,冷冷一笑,轉身對柳英奇道:“柳兄,我們走吧!”

柳英奇怒衝衝地望著雷三多道:“此事暫時告一段落,澄清之後,我自會造訪!”

雷三多目光如炬,頻頻冷笑不已。

柳英奇這時內心確實是佩服郭飛鷹到了極點,如此一個大敵,在他手上,不過是一個照麵,便使對方幾乎負傷,比起自己,真不知高明了多少。

他腦中正在思索,郭飛鷹已走過來歎了一聲催道:“走吧有話回去再談!”

柳英奇向著他含愧地苦笑了笑,當著雷三多他也不便多說當時就隨著郭飛鷹一齊轉身而去!

他二人走出了數丈以外,郭飛鷹低聲向柳英奇道:“你要留意,那雷老頭伎倆絕不止此!”

柳英奇一驚,道:“你是說他還要動手?”

郭飛鷹冷冷一笑,道:“你看著吧!”

柳英奇聽了這話,就留上了心,這時眼前來到一片樹林,斜坡上雖有一條羊腸小道,卻為橫生的樹枝,遮沒了一半。

郭飛鷹足步方自行抵坡前,隻聽見樹梢上,有輕微的一陣響聲,仿佛是有人在踏枝行走,其聲極細,由此亦可知其人輕功之高了。

驀地,一聲厲嘯,樹梢上“嘩啦”一聲大響,枝葉橫飛中一條人影自空而下。

黑暗中,但見兩團銀光,夾著兩縷勁風,直向郭飛鷹當頭猛然落了下來。

可是郭飛鷹早已料到了有此一著,雷三多齒輪向下一落的當兒,郭飛鷹卻是不驚不急地,向前跨出一步,探手處,劍光一閃,“嗆啷啷”一陣大響,雷三多又是“晤”了一聲。

這老頭兒倒是來得快,退得也快,一招不逞,退身如風,他那矮小的身子,就空一個倒仰,翻了出去。

等他站定之後,一揚雙齒,才看見那雙所謂的“九齒輪”已是名存實亡,因為輪內九齒,已經一個都不剩,齊根兒都叫人家給削平了。

雷三多這一驚,不由得頭皮發炸,他忽然想起了對方那口短劍,暗罵自己太大意,那口劍分明是當年那個怪人鐵雲的隨身之物,自己怎麼忘記了!

郭飛鷹冷笑聲中,已回到了柳英奇身邊,雷三多一咬牙道:“我和你這小子拚了!”

他說著一上步,右手鋼圈作“大鵬單展翅”狀,向外一送,向郭飛鷹右肩上砸來。

郭飛鷹將身一閃,雷三多右手鋼圈又下,卻是向郭飛鷹左肩上落下來,雙輪之上霍霍生風。

郭飛鷹見他雙輪下來的式子太猛,對方集全身之力,作亡命之擊,已有拚命的意思,倒也不可輕敵,他左肩一沉,掌中劍“撥雲見日”,想去削他右麵的輪子。

就在這個時候,雷三多一聲狂嘯。

這老兒早就存下了黑心,他這“奪命三輪”乃是其父雷坤獨傳之秘,在這一招三式下,不知毀過多少人的“萬”兒。

郭飛鷹雖是不識他這三招的厲害,可是在雷三多出第一輪之時,已感到了一些預兆,內心已留上了意。

這時雷三多左右二輪,霍然向正中一收,當的一聲,碰出了幾點火星,而他那滿打算致命對方的第三手“天崩地裂”也在這時出了手。

九齒輪在正中一合,隨著雷三多點動的足尖,霍地劃了出去,正所謂“人到輪到”,一雙鋼輪,並合著直向郭飛鷹前胸之上猛擊了來。

這一招果然是厲害極了,一旁的柳英奇看在眼中,不由大吃了一驚,一聲斷喝道:“小心!”

他身子驀地騰過來,“蛇形劍”遞出去,想為郭飛鷹解除此危,然而郭飛鷹卻先他把此招化解了。

在郭飛鷹身軀伸縮之間,雷三多那麼淩厲的雙輪,竟然全數都落了空。

緊跟著郭飛鷹身子一長,雷三多隻覺頭頂疾風一掠,他就知道郭飛鷹已向自己身後掠去,忙一咬牙,雙輪向空中一舉,“舉火燒天”,向郭飛鷹身上搗去。

空中發出了“錚”的一聲輕響,郭飛鷹像一隻大蝙蝠似的,已到了雷三多身後,隨即,身子驀地向前一欺,已用“貼”字一訣,把身子附上了,這時候雷三多,再想擺脫掉對方已是不可能了。

郭飛鷹短劍向前一逼,雷三多隻覺得頸後一涼,不由“啊呀”,大叫。

一旁的柳英奇突然大叫道:“不要殺他!”

其實郭飛鷹哪裏有傷害他的意思?他左手並二指,分向雷三多雙腕上一敲,“嗆啷啷”

一陣響聲,雷三多手上的雙輪脫手而落。

雷三多驚嚇之餘,方要用重手法“五行真力”,傷對方的天靈蓋骨,可是郭飛鷹那隻貼在他後頸上的劍,卻使他打了一個寒戰,驀地如呆偶般不再動了。

郭飛鷹微微一笑道:“雷三多,你的武功不錯,隻是你找錯了對象!”

這時柳英奇又跑過來大聲道:“不要殺他!”

雷三多麵色發白,嘿嘿笑道:“你殺了我吧,有種你就下手!”

柳英奇卻急道:“不要下手,這件事我與他還沒有了,放他走吧!”

郭飛鷹嘻嘻一笑道:“暗中傷人算什麼人物,如此放了你,也太便宜你了!”

說著短劍一振,唏哩一聲,雷三多頓覺麵前冷風撲麵,嚇了一跳,等他安下神來,才發現一臉的胡子竟吃對方那口精光耀眼的短劍刮了個光。

雷三多井非是武功泛泛之輩,可是眼前這個郭飛鷹,那一身奇異的身手,確實是神出鬼沒,令他心悅誠服,當時麵色通紅的點了點頭道:“姓郭的,老夫見識了,錯開今日,我們是來日再見吧!”

郭飛鷹還劍於鞘,冷笑道:“得放手時且放手,能容人時且容人,雷老頭,你且去吧!”

雷三多目視著柳英奇歎息了一聲,用力地跺了一腳,身子一個倒竄,已沒入黑暗之中。

他去之後,郭飛鷹望著柳英奇道:“你以為我會對他下毒手不成?”

柳英奇望著雷三多的消失處,也歎息了一聲道:“果真他所說俱是事實,也莫怪他如此氣憤了。”

郭飛鷹生怕他憶及前情心中難受,當時微笑道:“我想此事在你我見到伯母之後,也不難明白,我們回去吧!”

柳英奇十分感傷的歎息了一聲,二人遂一路施展輕功,不一刻便返回客棧。

這時天交四鼓,不久就快要亮了,柳英奇落坐之後,望著郭飛鷹,隻見對方臉上雖顯得清瘦了些,可是精神已不顯絲毫萎靡,觀諸他方才對敵情形,真有如生龍活虎一般,料想他的傷勢是不礙事了。

柳英奇尋母心切,此刻不禁興出分手之意,而郭飛鷹自回來後,就伏案疾書,這時擲筆而起,回身道:“我料定你要走了,是不?”

柳英奇一驚,遂點頭笑道:“正有此意!”

郭飛鷹略一思忖,道:“這封信是給楚秋陽的,內中還附有一物,就煩你路過鳳陽時轉交楚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