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倩女幽情(2 / 3)

柳英奇抱拳淩聲道:“請姑娘說明來意,否則恕不能放行!”

少女咬了一下嘴唇道:“我偏不說,你要怎麼樣?”

說時右腕一翻,已把背後一口長劍撤了出來,秀眉一剔,冷笑道:“你如果再不知進退,可就怪不得我劍下無情!”

劍一撤,轉身又走。

柳英奇暗笑了笑,足下墊步,“呼”的一掌向著少女背上打去。

長身少女這一次是真怒了,一聲嬌叱,霍地轉身,掌中劍“長蛇吐信”,分心就刺,柳英奇納腹吸胸,如隨風飄絮似的蕩至一邊。

少女身形再進,掌中劍“怒劍狂花”帶起了一天的劍影,向著柳英奇雙肩前胸三處地方猛刺過來!

這一次劍勢厲害,柳英奇被逼得蹌踉退身,幾乎跌倒在地,這才知道對方姑娘劍招厲害,他不禁暗恨自己來時匆匆,竟然忘記攜帶兵刃,空手對敵,尚可製勝,此刻對方撤出了兵刃,自已就非敵手了。

長身少女一連兩招,迫得柳英奇無法立足,不由膽勢大壯,嬌軀連閃,第三招“秋茶遍野”正要揮出,柳英奇身子倏地騰起,一雙鐵拳,夾著兩股勁風,直向少女側肋上搗去!

少女身子一個側滾,嘩啦一聲,翻出了丈許以外,她似乎沒有戀戰之意,身子翻滾之間,來至一旁,劍交左手,獰聲道:“我對你已是忍了再忍,你可不要再逼我!”

邊說邊喘息不已,柳英奇呆了一呆,道:“姑娘午夜來訪,必有原因,如不明說,請恕仍難放行!”

這長身少女一雙瞳子睜得又大又圓,嬌哼一聲,道:“我又不是賊,我不過是……”

說到這裏忽然頓住,顯得有些難以啟齒,跺了一下腳,掉頭又走,柳英奇嘿嘿一笑道:

“姑娘不說明,我是絕不放你走的!”

身子倏地騰起,隨後疾追,眼看著前行少女,已快到竹林旁邊,柳英奇情急之下,正要奮力騰身,忽見少女右肩一沉,不由心中一驚,果然那姑娘嬌軀一個翻仰,口中一聲叱道:

“著!”

黑夜裏,但見兩點銀星,分左右飛來。

柳英奇身子一個挪移,方自躲過,不意眼前銀光一閃,第三枚寒星又到,耳聞那少女一聲叱道:“右閃!”

柳英奇驚怒之下。隻疑少女故布疑陣,偏偏向左一閃,但聽少女一聲驚呼,他隻覺得左肋下一陣刺痛,已為暗器打中。

暗器中身發出了“波”的一聲,好似打中不深,隻受了些皮肉之傷,柳英奇身子落下來,有些莫名其妙,這時那姑娘已投身林內,遝然無蹤。

柳英奇自忖追之不上,愣了愣,隻得悵然而返。

在歸途中,他用手摸了摸傷處,似中了一支小鏢,雖是傷得不重,卻也不便隨便處置,當時匆匆趕回客棧,越牆而入。

郭飛鷹見他進來,不由吃了一驚道:“你受傷了?”

柳英奇搖頭道:“一點小傷,不算什麼!”

說時他走到燈下,細看了看,一隻菱形的小銀鏢,深插肋內,不由吃了一驚,暗異既入肉如此之深,怎麼不覺疼痛,豈非怪事!

想著信手把那小鏢拔起,這一拔,才知道鏢頭原來嵌陷在一物之上,柳英奇探手一摸,口中“哦”了一聲,遂由懷內取出一隻鑲滿了珠串的女子繡鞋,那一鏢無巧不巧,正中在鞋底上,幾乎貫穿而過。

柳英奇麵色微變,牙關緊咬,好似十分心痛模樣,冷笑了一聲道:“好一個賤人!”

郭飛鷹見他懷內藏有一隻女人的繡鞋,心中也甚是詫異,隻是望著他發楞,柳英奇這時麵色微微一紅,忙把那隻鞋收入懷內。

郭飛鷹裝著沒有看見,問道:“那人你追到了沒有?是什麼人?”

柳英奇隨便在傷處上了點藥,隻不過是極輕微的一點破傷,聞言劍眉一軒道:“是一個年紀很輕的姑娘,追是追到了,卻又為她逃了。”

郭飛鷹微異道:“這姑娘可曾說過什麼沒有?”

柳英奇想了想,道:“奇怪……我一定見過她,她是誰呢?”

說著,反複看著那隻小銀鏢,郭飛鷹見狀忽然心中一動道:“柳兄把暗器給我看看!”

柳英奇遞過來,道:“這姑娘並沒有惡意,隻是她又為什麼來呢?奇怪!”

郭飛鷹接過鏢來,略為一看,不由道:“柳兄不必費解,這姑娘不是外人!”

柳英奇忙問:“你莫非認識她?”

郭飛鷹微微一笑,頷首道:“此女乃是我方才與你所說的那個小孟嚐楚秋陽的妹子,名叫楚青青,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奇女子!”

柳英奇“哦”了一聲道:“難怪我看她如此麵熟,這就是了,那一日在洪澤湖上與你泛舟共遊的不就是她麼?”

郭飛鷹俊臉微紅,點了點頭道:“不錯,正是她!”

說著把銀鏢丟還,柳英奇接回手內,又細看了看,發現鏢尾上,果然有一個圓形的印記,其上有一個“楚”字,心知郭飛鷹說得不錯,當時鼻中哼了一聲,一麵收鏢於懷,一麵道:“有一天,我要再會一會這位女俠客,麵謝她這一鏢之恩!”

郭飛鷹搖頭道:“柳兄弟,你千萬不可以,此女不是壞人,這一鏢她亦絕非是有心要傷你!”

柳英奇忽然記起,那楚青青發鏢之後,曾招呼過自己向左麵躲閃,隻怪自己疑心,才會中鏢,如此看來,這位姑娘果然對自己是心存仁厚了。

當時止不住麵色也微微泛出一些紅來,郭飛鷹看在眼中,忽然心中一動,當下道:“柳兄以為這位姑娘人品如何?”

柳英奇搖了搖頭說:“初識一麵,不便置評!”

郭飛鷹想到了楚青青昔日一段溫情,內心不免有一些感慨,隻是他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不能動這份感情的,否則誤己誤人,罪莫大焉!

想到此,就問柳英奇:“你當真要去鳳陽府會會這位姑娘麼?”

柳英奇點了點頭,道:“我要還她這支鏢,就便還要領教她銀鏢特技,否則怎能心服?”

郭飛鷹淺淺一笑道:“那就太好了,我尚有一封書信托交楚秋陽,就便煩你帶去了!”

柳英奇隨口答應了一聲,就脫下了外衣,不想衣衿方啟,那隻繡鞋又落了下來,他忙抬起,偏頭一看郭飛鷹,苦笑了笑道:“郭兄,你奇怪吧?”

郭飛鷹含有幾分同情地望著他道:“這必是那雷三多要找的東西了!”

他甚至憑著這隻女子繡鞋,可以猜想出柳英奇的一段悲傷身世的大概!

果然柳英奇麵上泛起了一片悲淒之色,他那雙深沉的眼睛無力的看著郭飛鷹,道:“你說得不錯,那雷三多就是要找這件東西,至於他為什麼要,我卻不知道!”

郭飛鷹坐正了身子,訥訥問道:“這隻鞋是你……”

柳英奇苦笑了笑,道:“是我母親的……”

郭飛鷹微微一怔,柳英奇望著他冷然道:“你當然不明白,其實我也不明白,我隻知道,我師父臨終時,把這隻鞋交給我,說是我母親臨去時交給他老人家的,叫他轉交與我,將來用以為我母子相見時的證物!”

郭飛鷹奇怪的問:“這又與那雷三多有何關係?”

柳英奇納悶地搖了搖頭,慘然道:“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雷三多和我師父,昔日乃是同門師兄弟,至於他們後來怎麼成仇,我也不明白,就這一點,也是恩師臨終時才告訴我的。”

頓了頓,他又接道:“我師父還告訴我這隻鞋內秘藏著地址,可以找到我的母親……”

“……至於我母親既仍在世,為何不來見我,又為什麼把這隻鞋交與我師父,我都不清楚,我隻知道我父親早已死了,我是個孤兒,是恩師把我撫養長大的……”

說到此處,他那雙虎目內,已噙滿了熱淚,郭飛鷹安慰他道:“這都是過去的事了,你也不必再多想,眼前既有這件信物可以找到令堂,倒是一件喜事,你不可放過這個機會!”

柳英奇點了點頭,長歎一聲道:“這是我一件大心願,我師父故世時,要我妥收此鞋,尤其要防雷師叔偷竊,這一點我真是不明白……”

說著頻頻歎息不已,旋又道:“我想此中必有道理,也許哪一天,雷三多能告訴我……”

他冷笑了一聲,來回地在室內走著,不時地發出歎息之聲,忽然立定腳步,又恨恨地道:“我隻知道,雷三多是我師父的大仇人,可能是他逼走了我的母親,我那位恩師晚年更是時常歎息,可憐他沒有過一天好日子,那時候我已下了決心,有一天我必要手刃雷三多,以謝他老人家養育之恩,可是奇怪的是師父卻又不要我這麼作。”

“這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

他重重地在桌子上擂了一拳,發出了“砰”的一聲,郭飛鷹勸道:“早晚你會明白的,睡吧!”

柳英奇長歎了一聲,冷冷一笑道:“三天之後,我與雷三多會麵之時,也就是我與他分出生死的時候,他如不殺我,我就殺他!”

郭飛鷹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道:“你不會死的!”

柳英奇冷笑道:“這也不一定,那雷三多在梅嶺被困經年,聽師父說,已練成了絕世奇功,我隻怕還不是他的對手!”

“不過,如其叫我這麼糊裏糊塗的活下去,還不如叫我死了的好,我真活膩了!”

郭飛鷹冷冷地道:“你不要忘記令師交與你的任務,你還要找尋你的母親,否則你就是不孝!”

柳英奇麵色微變,悲淒的道:“什麼孝不孝,她能二十多年不要我這個兒子,把我寄養在師父家裏……我又何必苦苦尋她做什麼?”

說到此,熱淚滾滾而下,全身瑟瑟戰抖,悲憤已極,郭飛鷹歎了一聲道:“坐下來吧,你太激動了,你可曾想到,也許令堂有難言之隱,天下豈有不愛自己兒子的母親?這其中必有道理,有一天你見到了你母親,也許你會明白這原因的!”

柳英奇忽然以手掩麵,痛哭了起來。郭飛鷹慢慢下床,拍了拍他道:“不要傷心了,你要想開一點,睡吧,咱們明天再談,我想令堂既有此鞋交你,並有地址在內,這就不難找到,這件事我願意幫助你!”

柳英奇忽然住聲,點頭道:“郭兄,我隻有你這一個朋友,這件事我隻有托你了!”

言罷,忽然自懷內取出了那隻繡鞋,交與飛鷹道:“這隻鞋暫請為我收著!”

郭飛鷹一驚道:“這是為何?”

柳英奇冷冷的道:“三日後我去會雷三多,要是活著回來,你再還我,否則就請你代我找尋我那可憐的母親了,你務必要答應我……好麼?”

郭飛鷹呆了一呆,不禁也有些黯然,當時把鞋接過來,苦笑道:“我答應你就是,不過你放心,你是不會死的!”

柳英奇不由麵上浮起了一層欣悅,他緊緊握住郭飛鷹的手道:“飛鷹!萬一……我柳英奇來世犬馬必報!你是我生生世世的大恩人了!”

郭飛鷹站起身吹滅了燈道:“別多想了,睡吧!”

夜色朦朧,四野無聲。幽幽

一叢柏樹遮住了斜照的月光,在黑沉沉的祠堂上空,幾隻蝙蝠翩翩的低掠著,平張的翅膀,就像飄舞在空中的海裳葉子。

“蛇形劍”柳英奇在子時前來到了這裏,他抬頭認了認那塊正門上懸著的描金大銅匾,不錯,正是“薛家祠堂”,然後他雙手推開了低矮的欄柵,邁步進入。

他內心,此刻感覺異常地平靜,生死二字對於他來說已不算是一回事,既然郭飛鷹已答應他,在他不幸身死之後,繼續他的誌願去找尋母親,他己沒有什麼再值得牽掛了。

鵠立在一尊石獅旁邊的雷三多,忽然發現了柳英奇,不由冷森森地笑道:“很好,你踐約來了,是吧?”

柳英奇站定了身子,抱拳道:“幸會,幸會!”

月光下,美者益美,醜者更醜,柳英奇之英俊,雷三多之奇醜,顯然構成了強烈的對比。

大頭矮軀,亂發如蓬,雷三多確實是夠醜的,當他目睹著柳英奇的從容鎮定,內心更是興起了無比地憤怒。

狂笑了一聲,雷三多點了點頭道:“小夥子,這件事原是和你沒有什麼關係的,昔日你雖幫助你那無義的師父,百般地折磨我,可是我都能原諒你,因為那也許並不是你的本意……”

“現在你師父既然死了,我也可以不必與你過分計較,這些年來,我對這件事情看開得多了!”

柳英奇微哂道:“我隻是踐約而來,至於先師與你過去的經過我並不清楚,也不想多問,雷三多,你看著辦吧,你要想過手,我也奉陪,要是變了心意不想再動手,那更好,我掉頭就走。怎麼樣,我全聽你一句話!”

雷三多發出了像夜貓於似的一聲狂笑,搖晃了一下身子,道:“小夥於,你真會說話,每一句我都聽見了。成!真有你的!”

柳英奇怒聲道:“什麼意思?”

雷三多咳了一聲道:“什麼意思?我們打開窗子說亮話,別再裝糊塗,姓柳的,我現在隻向你要一樣東西,你給了我就沒事,一了百了!”

“什麼東西?”

“一隻女人的珍珠繡鞋!”

雷三多上前一步,目光炯然地道:“這東西一定在你手裏!”

柳英奇冷冷一笑道:“你怎麼知道在我手裏?誰告訴你的?”

雷三多冷森森地道:“我當然知道,這是我自己的秘密,你就別問了,現在就是這句話,你把這隻鞋交出來,咱們怎麼說都好!”

柳英奇沉聲道:“要是我不給你呢?”

雷三多霍地躍前一步,雙掌一分,直向柳英奇雙肩上抓了下來,柳英奇真沒想到這家夥說打架就揪辮子,一時暗吃了一驚,身軀向下一矮,雙掌反向雷三多雙膝上托去!

雷三多怒叱一聲:“小雜種!”

雙手迎著向下一壓,四隻手抓在了一起,柳英奇頓時覺出由對方掌心裏透出一股極大的內力,有如是一股洪流一般,向自己五內逼了過來,止不住一陣心旌搖動,這才知道厲害。

他知道雷三多這種功力,名喚“五行真氣”,所謂“五行”,乃是指的心、肝、胃、脾、腎五種內髒,由此而生的內力,也是旨在傷對方的內髒,端地是厲害無比。

柳英奇大意之下,險些就此受了重傷,還算他見機得早,當時慌不迭的一個倒翻,滾出了丈許以外。

在碎石道上,他身子又一連五六個滾翻,總算把透入他體內的力道散出了體外,待他重新立定之後,已是麵色蒼白,心旌搖蕩不已。

雷三多呆了一呆,怪聲道:“好小子,算你機靈,可是你逃不過的,還是乖乖把東西交出來吧!”

柳英奇一聲厲吼,猛地騰身撲了上去,雙手是排山運掌,直向著雷三多前胸襲去,後者發出了一聲怪笑,那矮小的身子屈伸之間,已由柳英奇頭頂上掠了過來。

好快的身法,就在這矮老頭身子甫一落地的當兒,他左右手同時進招,一上一下,向柳英奇“靈台”、“關元”兩處穴道上按去。

柳英奇一個旋身,怒叱了一聲:“好!”

雙手同時遞出,掌心注滿了真力,四掌交鋒,發出了“波”的一聲悶震,雷三多身子一搖,說了聲“好小子!”

另一麵的柳英奇,卻止不住一連後退了三四步,一時隻覺得雙腕奇酸,仿佛筋骨都斷了一般。

他定了定神,才吐氣出聲,右手一領,把背後的“蛇形劍”掣了出來。

雷三多嘿嘿一笑道:“小夥子,你不行就是不行,動家夥也是一樣!”

柳英奇最聽不得這種話,他狂嘯了一聲,身到手到劍到,劍光一閃,蛇形劍“巧點天燈”,直向雷三多咽喉上點去。

雷三多口中冷冷一哼,點足退身,可是柳英奇這一手“定海伏波”一發就是三式,確有神出鬼沒之妙,雷三多身子不及退開,隻聽見劍尖上發出兩聲極清脆的龍吟聲響。

霍然間,雷三多就覺得左右耳下同時生風,柳英奇這一招是“點中元、掛兩肩”,雷三多輕敵之下,右麵的衣衫,竟被劃了尺把長的一道大口子,雖然沒有傷著皮肉,卻也嚇了他一身冷汗。

雷三多情急一個倒仰,有如半空秋千,翻出了丈許多遠,身子一落地,這老兒雙手在長衫下一個交叉,已掣出了一對銀色的圈子。

這兵刃並非是“乾坤圈”,更不是“離魂子母圈”,倒有幾分與“五行輪”相似,整個的圈身,生有半圈倒刺,每一倒刺,都有小指般粗細,伸出來有兩三寸長短。

柳英奇身形一個猛撲,來到了雷三多身前,掌中劍正要第二次攻上去,雷三多一聲斷喝道:“且慢!”

這聲斷喝,嚇了柳英奇一跳,他頓時立住了勢子,道:“老頭兒,有何見教?”

雷三多把手中的兩個鋼圈“當”地碰了一下,鋼圈上的顫顫銀光,倒映著他那張憤恨的臉,他說:“柳英奇,老夫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那隻繡鞋拿出來給我,否則我可就手下無情了!”

柳英奇橫劍道:“誰要你手下留情?快進招!”

雷三多冷冷的道:“這又何苦,那隻繡鞋對你絲毫沒有用,對我卻是意義深厚!”

柳英奇怔了一下冷然道:“你簡直一派胡言!膽敢侮我母親!”

雷三多身子一晃,“撲通”坐了下來,他喃喃地道:“任寶玲是你母親?”

柳英奇吃了一驚,心想奇怪,他竟知道母親的名字,當時癡癡的問:“你如何知道?”

雷三多“當”地一聲扔下了圈子,雙手用力地抓著亂草似的頭發,口中怪聲笑道:

“天……這是從何說起,他們竟然連兒子都有了……”

柳英奇身子一越而前,厲聲道:“你在亂說些什麼?”

雷三多哧地一笑,他緩緩抬起頭來,隻見淚流滿腮,牙關緊咬,道:“摩雲劍柳鶴,是你父親了?”

柳英奇一呆道:“你休要信口雌黃,他老人家乃是我的恩師。”

雷三多一聲狂笑,道:“孩子,這是一個天大的秘密,連我都有些糊塗了,你受騙了……那柳鶴不僅是你師父,他還是你的爸爸!”

柳英奇怒叱了聲:“胡說!”

他身子又複向前一欺,掌中劍劈頭蓋頂猛然砍了下去,雷三多順手操起地上的鋼圈,隨便一架,“當”一聲磕開了對方的劍,口中冷笑道:“你竟不知道?這太可笑了……”

柳英奇一時呆住了,他這一時身子抖得厲害,雷三多的話,似乎不是空穴來風,他不禁有些感到迷惑了。

雷三多舞著一雙鋼圈,怪聲怪氣的道:“一對狗男女……一對狗男女!男盜女娼……他們就是你的父母!”

柳英奇眸子張得極大,忽然他像瘋子似地撲上去,怒劍如同狂風暴雨一般,向著雷三多身上砍去,可是第一劍都為雷三多那一對畸形的兵刃磕在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