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倩女幽情(1 / 3)

在蛇形劍柳英奇耐心照顧下,郭飛鷹的傷勢,大有起色,不過是三天的光景,郭飛鷹已可下地行走,對柳英奇這麼一位古道熱腸,心存俠義的陌生友人,郭飛鷹內心真是一百二十分的感謝。

反過來,柳英奇對郭飛鷹,竟然也完全改變了觀念,他是抱著一種懺悔的心情來照料郭飛鷹的,隻是三日來他卻很少與郭飛鷹交談,彼此默默地相處著。

這一夜,郭飛鷹在燈下看一卷書,覺得心中很是沉悶,他放下了書本,長歎了一聲,柳英奇正自閉目假寐,聞聲開目道:“怎麼,覺得哪裏不舒服嗎?”

郭飛鷹望著柳英奇笑了笑道:“柳兄你不要誤會,我隻是心裏煩,這幾天要不是你,我真……”

柳英奇由榻上翻身而起,一笑道:“還說這些作甚?隻要你好了,就行了,什麼事也別放在心裏!”

郭飛鷹點了點頭,遂不多言。

蛇形劍柳英奇忽然道:“郭兄,你傷愈之後,打算去哪裏?”

飛鷹一笑道:“浪跡天涯,四海為家!”

他說罷,麵上浮起了一片淒慘的笑容,他腦子裏還放不下冷劍鐵小娥,隻是這話,卻又不便與柳英奇說。

柳英奇聞言後,目光炯炯的注視著郭飛鷹,良久才歎了一聲道:“實在說,郭兄,我是多麼的羨慕你,比起我來,你該是幸福的了!”

飛鷹怔了一下,冷冷一笑,道:“你何必又打趣我!”

柳英奇麵色微紅,有些訥訥地道:“能得到鐵姑娘關懷的人,怎不幸福?”

郭飛鷹鼻中哼了一聲,垂下眼皮道:“這能說關懷嗎?哈!”

他幾乎有些憤怒了,接著慘笑道:“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了,柳兄,你看我身上的傷,這傷並不是我摔傷的,而是……”

說到此,咬了咬牙,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他本想說鐵小娥的辣手無情,可是那夜鐵小娥的來此,雖是短暫的相晤,可是那種溫馨親蜜,卻已足足令他陶醉,那種感覺,使得他無法對鐵蛾作無情的斷語。

柳英奇點了點頭道:“郭兄為鐵小娥所傷之事,鐵姑娘已對我說過了!”

飛鷹一驚,柳英奇接下去道:“就是我來此,也是鐵姑娘所托,她對你是心懷深情的!

你千萬不要錯怪了她!”

轉過身來,柳英奇推開了窗,目視夜空,慘笑了笑,又接著道:“所以我說你是幸福的人!”

飛鷹驀地坐直了身子,道:“這是真的?你……你怎不早告訴我?”

柳英奇苦笑道:“現在也不晚!”

突然回過了身子,劍目微軒,道:“飛鷹兄,過去是我錯了,現在才知道一個人愛一個人,是怎麼也不能勉強的,過去我誤會你是一個朝秦暮楚的登徒子,可是現在,我想我是錯了,你可以原諒我吧?”

他說完,伸出了一隻手,目光炯炯地看著郭飛鷹,郭飛鷹呆了一呆,才伸出手來握住了他那隻誠摯的手掌。

柳英奇剛笑了一聲,顯得很高興,又似有些淒涼地道:“好了,我總算心安了!”

郭飛鷹劍眉未舒道:“柳兄,我欽佩你這種度量,郭某絕非是你所想的那種人。”

說到此,搖了搖頭苦笑道:“至於我與鐵小娥之間……”

他本想說出自己與她之間的關係,可是話到口邊又複忍住了,微微歎了一聲,訥訥道:

“英奇兄,我們之間,隻怕都有難言的苦衷,今後到底如何,尚難預料,你知道,她是一個倔強的女子……”

柳英奇點了點頭,慨然道:“一個潔身自愛,永遠不落凡俗的女子!”

接著,他重重地在桌上拍了一下,狂笑了一聲道:“郭兄,老實說,我前幾日看見她送給你的那塊玉硯台,整個心都碎了,可是現在,又說不出的為你們高興,你們兩個若能結合,才是理想的一對,你比我強多了!”

郭飛鷹冷笑了一聲,道:“你竟然偷看我的東西!”

柳英奇麵色微紅道:“我情不自禁,這樣也好,我也就死了心了,我也好放了心辦我的事,就算是死了,也無遺恨!”

郭飛鷹一驚道:“你說什麼?”

柳英奇微微一呆,搖頭笑道:“我隻是隨便說說罷了!”

飛鷹看了看他的臉,注目道:“莫非柳兄眼前有什麼為難之事不成?”

柳英奇曬然一笑,搖了搖頭道:“沒有,沒有,不過一點小事有待辦理罷了!”

郭飛鷹歉然道:“這幾日也實在是拖累你了。”

柳英奇一笑道:“這又算什麼,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現在你傷好了,我的責任也完了,更為此交了你這個朋人,豈不是一件快慰之事麼!郭兄,你好好地養息,也許三四天就痊愈了,那時候,也許我們還能同一路程,我有事要到淮安去一趟!”

飛鷹似乎發覺柳英奇今天有點不時,說話有些顛三倒四,他似乎有一件心事盤據心中.總覺得他心情有些不開朗。

郭飛鷹不由暗暗地留下了心,他知道要想問是問不出名堂來的,自己這數日來,承他忘寢廢食的照顧,才能轉危為安,正是大恩思報,如果能為他化解了這件盤據在內心的難事,也算多少報答他一分情誼,如此豈不是好?

這麼想來,郭飛鷹遂不再言語,柳英奇忽地想起一事,道:“你休息一下,我還要上藥鋪給你配藥去!”

飛鷹正要勸阻,柳英奇已推門而出。

他走後,飛鷹不禁又興起了一番傷感。暗忖那鐵小娥此刻也不知如何了,她既然托咐柳英奇來看顧自己,想必已離此他去了,今後自己再想找她,看來真是萬難了。

想到此,不由喃喃自道:“恩師呀恩師,你把愛女終身托付於我,看來是大錯特錯了!”

此時此刻,真是“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了,從而又想到了龜山的雲海老人所囑自己的事情,內心更止不住陣陣納悶,眼前諸事,竟是沒有一件可以令自己開朗樂觀的,想來想去,沒有一點頭緒。

忽然,他聽見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音。

雖是在傷病之中,他的聽覺仍然是極為靈敏,立時他就可以斷定出來,有一個人輕步向著這間房門掩來。

這個突然的發現,使他由不住吃了一驚,暗忖:莫非是柳英奇回來了?他又為何如此?

想到此,有意裝成半睡的模樣,微微閉上了眸子,靜觀發那是一種凝神提氣的輕步,如非有飛鷹那麼高的武功造詣,是絕對聽不出來的,現在他幾乎可以斷定,那人已立在了門前。

郭飛鷹微微運集真力,貫之右臂,隻要一旦發現不對,這一掌就可致對方死命。

果然在他有了這種決定之時,那扇門,竟然無風自開,發出了輕輕的“吱”的一聲。門開後,久久不見有人進來,床上的郭飛鷹仍然是不動聲色,他身子倚在床欄上,裝成睡著的模樣,幾上一盞油燈,被風吹得閃閃欲熄,室內顯得時明時暗。

就在這個時候,一團黑色的影子,像是一個幽靈似地,驀然飄了進來。

這人身子落地後向牆上一貼,郭飛鷹才看清了來人那付樣子,不由暗吃了一驚,真想不到世界上竟然會有如此醜陋之人。

隻見這人生就不滿四尺的身材,一顆大頭,足有巴鬥那麼大,其上亂發如草,色呈灰白,一根根都似刺蝟也似倒立著。

這人身上穿著一件皂色的長衣,長可及地,包裹著他那矮小的身軀,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然而這個人,郭飛鷹卻不能輕視他,由他那雙突出的瞳子看去,此人當是一個身懷奇技的武林高手。

郭飛鷹表麵上是紋風不動,可是暗地裏此人一舉一動全在目中,他奇怪地是對這個人陌生得很,他來此又是什麼用意呢?

這怪人向郭飛鷹身上望了一眼,似乎有些驚異,一雙瞳子又在柳英奇那張空榻上望了望,顯得有些失望,遂見他麵上帶出一絲冷笑,舉步向郭飛鷹身邊走來。

這種情形之下,郭飛鷹不便再保持沉默了,就在這怪人即將靠近床邊時,他猛然張開了瞳子道:“什麼人?”

大頭怪客頓時一呆,突地站住身子,他那一雙突出如珠的瞳子逼視著郭飛鷹,沉沉一笑,道:“很好,你醒了,小朋友,你不要怕,你身上有傷,我不會怎麼樣你,我隻問你幾句話就走!”

郭飛鷹冷笑道:“深更半夜,我與你素昧平生,你有什麼事問我?”

大頭怪客陰森一笑道:“我是來找一個姓柳的,小朋友你可認得他?他叫柳英奇!”

飛鷹心中一震,當時冷笑道:“我不認識什麼姓柳的,你找錯地方了!”

大頭老人呆了一呆,麵色驟變,搖了一下大頭道:“不可能,他必定住在這裏,你不要騙我!”

郭飛鷹坐直了身子,點了點頭道:“不錯,他是住在這裏,隻是今晨有事出去了……”

老人點頭道:“好,他什麼時候回來?”

郭飛鷹搖了搖頭道:“這個就不清楚了,也許一兩天,也許就此而去,就不回來了。”

大頭老人冷笑了一聲道:“好吧,他回來後,就煩你轉告他一聲,三日後我在東城薛家祠堂等他,過了子時我就不等了!”

說到此,這大頭老人仰天一陣大笑。

這聲大笑,有如是當空一個霹靂,猛可裏把郭飛鷹嚇了一跳,大頭老人笑聲一住,用十分悲淒的聲音接道:“他要是不去,我也不再來找他,那時候我要廣發武林貼,請出幾個好朋友來評斷一下過去的一段是非,那時隻怕他臉上不大好看呢!”

郭飛鷹怔了一下,道:“足下貴姓,大名是……”

大頭老人冷笑道:“我姓雷,你一提他就知道了!”

說到這裏,似乎有些悵悵地歎了一聲,轉身一縱,已沒於黑暗之中,郭飛鷹本還想問他幾句,可是沒想到他走得這麼快,不禁甚是納罕。

大頭老人身子方縱出不久,柴門再敞,柳典奇麵色蒼白地匆匆進來,飛鷹驚聲道:“柳兄!”

柳英奇一指按唇,微噓了一聲,忙自把房門關上,然後側耳聽了聽,等到確定沒有異狀之後,這才歎了一聲,道:“那人是什麼時候來的?”

郭飛鷹道:“來了不久!”

柳英奇放下了藥,神色很是黯然,過了一會兒,冷冷一笑道:“很好,我原本也要去找他,現在他既然找來了,就更好不過!”

說著,忽然“啊呀”一聲,匆匆跑到床邊翻了翻,睹狀倉皇已極,口中連連道:“糟了!糟了!”

郭飛鷹奇道:“你找什麼?”

柳英奇站直了身子,細想了想,又在身邊摸了一下,才神色緩和地一笑道:“還好!還好!”

飛鷹不禁大是奇怪,隻是對方不明說,自己也不好細問,當時隻是奇怪地望著對方,柳英奇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郭兄,你不要見笑,唉!我真是太沉不住氣了,其實這件事也沒有什麼好怕的!”

言至此,又歎息了一聲,道:“這一天,我早就應該想到的!”他似乎早已想到了有此一天。

郭飛鷹忍不住問道:“這人是誰?找你又為了什麼?”

柳英奇定了定神,微歎道:“此人姓雷名三多,人稱‘黑羽’,又有人呼其為‘黑鷹’。是一個身懷絕技難以應付的怪人。”

郭飛鷹皺了一下眉,冷笑道:“既是武林中高人,午夜來此刺探,未免太不漂亮了!”

柳英奇搖了搖頭,苦笑道:“郭兄,你錯怪他了,此人雖是貌相凶惡,可是內心並不是一個很壞的人,他來這裏,並非是想暗害我,而是……”

“是想作什麼?”

“而是……”柳英奇歎了一聲,冷笑道:“是想盜取一樣東西!”

郭飛鷹歎了一聲道:“我想你們之間,必定有一件隱秘的往事,柳兄如不便說,我也不問就是!”

柳英奇搖了搖頭,道:“也沒有什麼不能講的,隻是我知道得太少……先師一去世,就更莫測究竟了!”

郭飛鷹注目道:“令師莫非已……”

柳英奇點了點頭道:“是的!已經去世了,隻是此事那雷三多也許還不知道!”

說到這裏,柳英奇忽然問道:“那雷三多可曾留下什麼話麼?”

郭飛鷹點頭道:“三日後東城薛家祠堂等你,午夜不至,他就自行離去!”

柳英奇笑道:“很好!”

郭飛鷹微微冷笑道:“他還說,如果至時你不到,他將要廣發武林帖,向你質問一段是非。”

柳英奇一聲狂笑道:“這麼說,我是非要見他不可了!”

旋即歎了一聲,把買來的藥,倒在藥罐裏,微微一笑道:“三天時間還長,那時我想你身子應該複原了,我也沒有別的事,正好與他作一個了斷。”

郭飛鷹咬了咬牙道:“柳兄對我恩重如山,三日後我自信身體可以複原了,這雷三多你就交與我來對付好了!”

柳英奇冷冷一笑道:“此事與你無關,郭兄你又何必插手!”

郭飛鷹尚要說話,柳英奇卻冷然又道:“郭兄好意,我心領了,這件事你如出麵,是非黑白就更說不清了,那時雷三多將更有說詞,笑我無能了!”

他說完,把藥罐裏加上了水,然後置於小火爐上慢慢地煎熬,他一麵用扇子扇著小火爐,一麵有所感慨地道:“我是一個自幼喪父離母,孤苦無依的孤兒,如非恩師收留我,傳授了我這身本事,也許今天早已餓死在家鄉漢水江邊……”

他咬了一下牙,訥訥地又道:“所以說,我的一生蒙受恩師至多,現在就算為他老人家死了,也沒有什麼好埋怨的!”

言罷他又慘笑了笑,有些諱莫如深的樣子。過了一會兒,他把熬好的藥,斟出了一碗,送到了郭飛鷹麵前道:“吃了吧!”

飛鷹接過碗,慢慢的把藥服下去,柳英奇卻走到了窗前,默默無聲的向窗外望著。

窗外月色朦朧,幾株青竹,在夜風裏戰抖著,這客棧裏,還有人在吹著笛子,嫋嫋的笛音,益發使人平增一份傷感。

柳英奇回過身來,幹笑了一聲道:“我生平個性孤癖,故此從未交過什麼朋友,如果有,郭兄你是第一人了!”

郭飛鷹甚為感動地笑了笑,他對這個年輕人,越來越具好感,而他一生所喜愛的就是如同柳英奇這種肝膽相照的人,他忽然覺得在某一方麵,這柳英奇和風陽府的楚秋陽有些類似,起碼他們都有一顆赤誠的心,和勇於助人的豪情。

想到這裏,他歎了一聲道:“在鳳陽府我結識了一個摯友名楚秋陽,此人是一個仗義輕財的豪爽漢子,此番事了,我三人如能結為金蘭之好豈不是好?”

柳英奇不由一喜,道:“你是說的小孟嚐楚秋陽?此人我久仰得很,隻是無緣識荊,哦!太好了,隻是此事要待我會過雷三多之後……”

言方至此,床上的郭飛鷹突然劍用一皺道:“有人!”

柳英奇也已驚覺,當時麵色一變,隻見他冷冷一笑,道:“我去去就來!”

話落,右手一按窗沿整個身子就像一隻大狸貓似地竄了出去,身子一落入院中,果見茅草屋頂上,伏著一個人影。

那人似乎驀然發現有人出來,也似甚是吃驚,在屋頂上使了一式“金鯉倒竄波”,嗖一聲,已竄出了三數丈以外,緊接著一長身,又拔上了另一處屋簷之上。

柳英奇本以為是黑羽雷三多,可是這時由背影上看去並不像,心中大異,冷冷一笑,一個殺腰,已撲了上去。

簷上人影,身子再次倒仰,又竄出了丈許以外,前麵是一堵圍牆,這人竟自騰身而過。

可是,柳英奇仍尾隨著追了過來,口中輕笑道:“相好的,你慢走一步!”

雙臂一振,也騰過了圍牆,眼前是一道溪水,溪水一頭卻是一片密密的竹林。

柳英奇生恐這人循入竹林,當時足下加勁,用“燕子三抄水”的上乘絕技,身子一連三個起落,已趕到了這人身後,右掌向下一沉,挾著一股勁風。直向著這人背上擊去。

夜行人身子向前一載,身形甚為輕靈,隻見他雙手一張,已把身子劃到了一邊,接著右手向外一分,反向著柳英奇腋下一掌拍來。

柳英奇冷笑道:“好厲害!”

口中說著,左手向著一托,他本意是想把對方身子逼得右傾,然後用重手法傷他,可是來人並非那麼易欺,他那伸出的手不避反迎,手掌向後一扣,隻聽得“啪”一聲,兩隻手掌貼在了一塊兒。

柳英奇隻覺得對方那隻手竟是柔若無骨,在滑潤的肌膚下,卻透出一股無比的勁道。

柳英奇這一個感覺,立時使他覺出對方是一個女人,因為男人絕不可能有這麼柔滑的肌膚,這一發現,頓時使得他臉上一紅,借著對方的手勁,身子向外一閃,同時口中叱道:

“你是誰?”

夜行人口中嬌聲喘著說道:“要你管!”

說時,她身子向前一欺,雙掌齊出,直向柳英奇雙肩上按來。

柳英奇後退了一步,用“二柳分揚”的手法,分開了對方雙腕,由於距離甚近,他看出了對方是一個身材頗高的姑娘。

這姑娘頭上紮著一襲黑色的薄巾,彎彎地一雙柳眉,一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柳英奇看在眼中,隻覺得極為眼熟,偏偏一時記不起在哪裏見過。

有了這一層顧慮,柳英奇自是不便再下煞手,而對方那個大眼睛姑娘,也似沒有興趣打下去,也閃了個身,叱道:“失陪!”

嬌軀一彎,箭也似地躍了起來。

柳英奇一聲冷笑道:“休走!”

身形微挺,跟蹤而起,二人一前一後,一時之間,已馳出了裏許以外,接近竹林之邊,柳英奇生恐她入林循失,奮身縱上,一聲朗笑道:“姑娘休走,柳某得罪了!”

雙掌向外一探,向著少女肩上就搭。

長身少女旋風似的一個猛轉,月光之下,隻見她柳眉倒豎,杏眼圓睜,不退反迎,並二指,直向柳英奇咽喉上點來。

柳英奇暗吃一驚,想不到對方手法如此厲害,連忙後退了數尺,口中道:“姑娘住手!”

少女收手退身,一雙眸子在月光下益發明媚,她望著柳英奇冷冷的道:“你這個人真是怪,苦苦地追著我幹什麼?我莫非怕了你不成?”

柳英奇冷笑了一聲道:“姑娘夜半三更隱伏在我們房上鬼鬼崇崇,意欲何為?”

抖了抖肩膀,又接道:“姑娘如沒有一個合理的答複,恕我要強留芳駕了!”

少女麵上似有些訕訕之色,她鼻中哼了一聲:“這不關你的事……”

柳英奇怔了一下道:“怎麼不關我的事?”

長身少女一雙瞳子,骨碌碌地在他身上一轉,冷哼了一聲,扭身就走,柳英奇一上步正要出手,少女已似先知,霍地又轉過身來叱道:“你還要怎麼樣?”